不说柳川真一大佐内心戏丰富的一塌。
对2连阵地上的进攻是一点没有耽误。
又是一通炮火的狂轰乱炸后，一个新的满编中队开始慢慢向阵地前进。
赵刚透过望远镜，看着鬼子拉着稀疏的队形不紧不慢地往前冲。
“政委，鬼子的打法变了”刘峰也发现了问题。
“再看一下”赵刚也是把眉头皱紧了。
阵地上，杨老根探出半个头，悄悄地把步枪伸出了战壕。
“啪勾”一声枪响，走最前面的一个鬼子应声而倒。
“打”老根的话音落地，他自己立刻感觉到了对面的鬼子不一样了。
几乎在第一枪响起的同时，所有的鬼子立刻滚倒在地，就地寻找起尸体或者弹坑，以此为掩体开始了射击。
似乎鬼子并不急于进攻了。
这也导致2连近百支枪的第一轮射击一共就打倒了3名鬼子，这还是有7、8挺轻机枪开火的基础上的。
“注意隐蔽，打完一枪立刻换位置”久经沙场的杨老根立刻发现问题了，嘶声力竭地喊道。
几乎与此同时，鬼子的反击就击倒了数名2连的战士。
“我槽！狡猾的小鬼子！”隐蔽所里的赵刚罕见地飚了脏话，一拳打在前面的沙土掩体上。
独立团的战斗一向打的很快，那是方振华刻意训练的。
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最多提升的是部队的战术能力和战术意识超越鬼子。
但是就单兵训练素质来说，很难有奇迹可以超越敌人。
小鬼子的单兵能力，是在充足的营养保证下，用无数的枪弹堆积出来的训练结果。
这两样，方振华都做不到。
所以，方振华设计的战术就是快打，因为快打的时候大家都容易犯错误，这样就缩小了双方的技战术差距。
特别是防御战，每次方振华都利用一切条件来逼迫鬼子加快进攻速度。
这原理，就像一个士兵，在训练场上打移动靶，可以做到很高的命中率。
那为什么一到战场上就需要几百发子弹才能击中一个身体面积比靶子大的多的敌人？
那是因为当子弹在你耳边“嗖嗖”飞过的时候，你本能地就会做各种规避动作。
这时候，你自己也在动，敌人也在动，命中率自然就直线下降了。
所以，方振华每战都逼着鬼子急吼吼冲锋，而自己的部队就在战壕里平心静气地射击。
靠着这一招，占了不少便宜。
即便是进攻，他也总是想方设法去突袭，或者不让鬼子建立有效的防御阵地。
唯一一次不一样的，就是歼灭工藤联队的战斗。
而那一次，方振华也是祭出了另一个法宝----土工作业。
甚至在进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抢占鬼子的工事。
这才保证了独立团没有付出过于惨重的代价。
但是这一次的鬼子，显然是不上当了。
就这样大家耗下去，2连注定了要吃大亏。
赵刚和刘峰立刻发现了鬼子的战术变化，但是他们没有办法。
手上的1连和3连，他们还要尽可能地保留完整的编制，用于后面的围歼作战。
总不能全部交给771团吧。
这也是战场上为什么都情愿一支部队打残，也不愿意频繁调整部队，大家平均一下伤亡的原因。
几支编制不完整的部队的战斗力，往往还不如一支编制完整的部队强。
现在的情况是，2连和鬼子的一个中队大家都不动，完全靠枪法对刚。
这个时候，你用重机枪也没有多少效果，还会被对方压制。
自己的炮兵由于在反斜面，倒是不担心被鬼子的野炮反击，然而鬼子如此松散的队形，意义也不大。
关键是不像刚才一仗，看着鬼子的飞机才飞走，不担心被炸。
此刻鬼子陆航的飞机随时会到，你也不敢用火炮。
赵刚有些担心了，这是鬼子第一次真正有效地打击到了独立团的软肋上。
更主要是，他不知道，鬼子这种打法也是误打误撞。
他知道方振华的战斗部署，那是事先在电报里通过气的。
但是为了保密，方振华也只是要求了部队具体的行动，完全没有透露最终的意图。
他更加猜不到的是，津田美武和柳川真一的心态变了。
前面打的狠是因为担心自己地形不利，被386旅反手收拾了。
所以急于强占虎头沟。
现在的问题是，386旅好像和109师团杠上了。
虽然军部的命令是尽快突破，从后面攻击八路军。
但是在津田看来，这个就不着急了。
他还不知道方振华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所以完全没有自己处于险地的认知。
在他看来，386旅的警报解除了，自己完全可以慢慢收拾掉眼前的这点八路军，急什么？
反正109师团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出于减少损失的考虑，他和柳川都心有戚戚地选择了让部队慢慢打，耐心一点。
鬼子无心插柳的战术变化让2连陷入了全面的战术被动。
杨老根已经让所有的掷弹筒和飞雷炮开始了盲射，就是不探头，在战壕里凭着感觉打。
但是就鬼子目前的进攻队形，也不比轻机枪强。
特别是在鬼子重机枪和野炮的疯狂压制下，伤亡倒是上来了，歼敌效果并不好。
即便现在一个连装备了几支狙击枪，但是那也充其量只能算是精准射手，在同样的重火力压制下难以扭转局面。
杨老根的双眼赤红，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煎熬。
一个个战士倒下，自己的指导员头部重伤，副连长战死。
这阵地就像一个缓慢的磨盘，一点一点把他的队伍碾碎。
可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赵刚也急了，在刘峰的建议下，把特战3中队的10个小队的狙击手全部派上了最后一道战壕。
按说特战队就不是打这种阵地战的，但是现在如果不上去，局面就稳不住了。
他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几十万国军，每次都扛不住对面少得多的鬼子部队。
这是全面的素质差距，不是短期内可以弥补的。
方振华如果在场更要感慨，自己的部队受他的影响，玩突袭、偷袭绝对都是好手。
在陆房就打得他老怀大慰。
可是遇到这样的阵地战，短板一下就凸显了出来。
随着特战队的狙击手上阵，战局终于稳定了下来。
本来特战队就是千挑万选的精英，方振华对他们的训练又是子弹不限量的。
这一下同场比划，差距一下就出来了。
鬼子的步兵很快也感受到了抬不起头的压力。
只有指望炮兵和重机枪可以压制。
可是在狙击手打一枪就换地方的战术下，显然可能性很小。
赵刚终于松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天空中“嗡嗡嗡”的轰鸣声由远而近。
“槽”这一定是赵大政委说脏话最多的一天。
“政委，2连肯定扛不住了，我带3连一个排随时上去”刘峰也急了，抓起旁边的一支步枪就要往外走。
“老刘，带两个排去”赵刚赶紧交代，并示意一边两个通信员跟上。
他担心一个排根本扛不住。
重磅航弹又一次落到了阵地上。
这一次，战士们连进防炮洞的机会都没有了。
鬼子就在前面跃跃欲试，你只要一撤，他就会跟上来。
炸弹在阵地上掀起阵阵烟雾。
泥沙夹着炸飞的残肢和破衣扑簌簌落下。
可是现在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就是射击、隐蔽、再射击。
杨老根庆幸着阵地上挖的都是单兵掩体，如果是一整条的战壕，一颗炸弹落下，冲击波都能将一个班撞飞出去。
可即使是这样，阵地上的枪声也逐渐稀疏起来。
自己的连队快没了。
老根艰难地吞咽着呼吸几口，把眼泪压下去。
那是190多条年轻的生面，不知道一战下来还能剩下多少。
唯一庆幸地是，鬼子的飞机就像窜稀的乌鸦，一圈飞过就把炸弹下完了，摆摆翅膀就回转。
还来不及清点伤亡。
刘峰带着两个排就从战壕里上到了阵地。
他们早就移动到了阵地后面100米的掩体里，就等着空袭结束。
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各班战士就分别进入了掩体开始了战斗。
鬼子没有想到阵地上加入了100多名生力军，还准备趁着空袭向前运动一下。
结果被打个冷不防，一下子倒下了10来人。
剩下的，又急忙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