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劫难
病关索杨雄二人送走铁扇子宋清，回到房中坐下。
病关索杨雄皱眉说道，“兄弟，刚才的事情你怎么看？”
刚才拼命三郎石秀的主张，就是投靠到晁保正那一边，获得更多的好处。
可是听了铁扇子宋清的这番话，又让病关索杨雄有些犹豫了。
病关索杨雄见拼命三郎石秀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说道，“兄弟，铁扇子宋清刚才说的有些道理，无字天书在宋押司的手里，这就说明他就是玄女娘娘指定的人选，也是108星宿之主。”
说到这里，病关索杨雄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们投靠到晁保正那一边，能获得更多的好处，可如果宋押司真的是108星宿之主，那我们就是倒行逆施，违背玄女娘娘的心意，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听闻此言，拼命三郎石秀也不由叹了一口气，“大哥，铁扇子宋清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就如刚才所说，那边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多我们兄弟二人，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可是如果投靠到晁保正这一边，等到事成之后，我们获得的好处可就远远大于这边。”
病关索杨雄苦笑着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但我们投靠到晁保正，成功的把握并不大。
可如果我们投靠到宋押司这一边，虽然获得了好处不算太多，但是贵在稳妥。
只要宋押司事成之后，我们就算没有太多的好处，但至少能在梁山站稳脚，这也算是莫大的好处了。”
说到这里，病关索杨雄的语气顿了顿，但紧接着，他也不等拼命三郎石秀回答自己的话，便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退，只能上梁山，可如果投靠了晁保正，一旦失败，我们将无处可去。
可是如果投靠宋押司，就算排名考后，我们至少有安身之处，不至于流落四方。”
病关索杨雄的年纪比拼命三郎石秀大几岁，心思沉稳，考虑的事情当然也全面一些。
拼命三郎石秀却摇了摇头，“杨大哥，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如果我们抓住了，以后在梁山上就能出人头地。
但如果抓不住，只能在梁山做一个小人物，难道你真的甘心吗？”
病关索杨雄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不甘心又如何，我们现在最先考虑的事情，应该是安身之所。
等到有了立足之地之后，我们再想其他也不迟。”
拼命三郎石秀摆了摆手，“大哥，等到这件事情尘埃落定，名次排好，我们在想要出人头地，恐怕比现在要难上千百倍，难道你真的愿意？”
听闻此言，病关索杨雄沉默不语，良久后，叹了一口气。
“兄弟，你认为我们应该投靠晁保正？”
拼命三郎石秀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缓缓说道，“我们投靠晁保正，无疑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可是投靠宋押司，却又十分稳妥，这两个选择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在二人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二人转头看去，便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秦头领，你怎么来了？”
原来从门外走进来的人，竟然是秦明，这实在让他们没想到。
秦明摆了摆手，“今天晚上发生太多的事情，实在睡不着觉，所以找你们聊聊天。”
病关索杨雄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拱手，“秦头领，快请坐下说话。”
秦明点了点头，来到桌前坐下，“刚才没进门的时候，听你们兄弟二人说话，不知谈论何事？”
听闻此言，病关索杨雄二人同时想起刚才的小故事，不由一呆。
秦明摆了摆手，“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要说了，是我唐突了。”
病关索杨雄点了点头，正要岔开话题，一旁的拼命三郎石秀忽然开口说道。
“秦头领，其实我们刚才谈论的话题和你有关系。”
秦明皱了皱眉头，“和我有关系的事情，不知道方不方便讲出来，让在下听听？”
病关索杨雄听到这番话，脸色一变，正要阻止拼命三郎石秀说下去，却已经迟了。
“秦头领，刚才有人给我们讲了两个小故事，我们兄弟二人对故事里的人物有些疑惑，所以才讨论起来。”
说到这里，拼命三郎石秀的语气顿了顿，但紧接着，他也不等秦明回答自己的话，便继续说道。
“秦头领，不知道这两个故事，你有没有听过呢？”
秦明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不妨说出来，我自然就听过了。”
“兄弟，别说了。”
病关索杨雄眼看着拼命三郎石秀要把故事讲出来，急忙一把拉住他，“还是别说了，这可是大事。”
他猜出来拼命三郎石秀想要把故事讲给秦明听，但此时事关秦明的家人，又怎么能乱说出来呢？
拼命三郎石秀却摆了摆手，“大哥，我们刚才还在疑惑这个故事的真假，既然秦头领来了，这岂不是正好，我们也可以探讨这件事情的真假？”
病关索杨雄脸色一变，“可是，这有些不妥呀。”
拼命三郎石秀摇了摇头，“现在正是最好的求证时机，还有什么不妥的？”
秦明摆了摆手，“无妨，有话尽管说出来，我不会在意的。”
病关索杨雄听到这番话，只能心中暗叹一口气，任由拼命三郎石秀说出来。
拼命三郎石秀清咳了一声，将刚才的第一个小故事，仔仔细细的讲出来，同时，他还在一直打量秦明的表情是否有变化。
其实这件事情很关键，他确实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假。
虽然铁扇子宋清刚才已经解释过了，可是，拼命三郎石秀是一个耿直的人，就是想要知道真相。
秦明是当事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事。
拼命三郎石秀一直讲完后，却发现秦明的表情不变，甚至还端起面前的茶杯喝茶，仿佛此事和他无关一般。
病关索杨雄见秦明这副表情，心中疑惑，试探着问道。
“秦头领，刚才的故事你听清了吗？”
秦明点了点头，“石兄弟讲得如此仔细，我怎么会听不清？”
病关索杨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秦头领，既然听清了这个故事，那么你知道故事里的李三是谁吗？”
听到这句问话，秦明忽然叹了一口气，“这个故事中的李三，当然就是我了。”
“你知道？”
病关索杨雄吃了一惊，“秦头领，难道这个故事是真的？”
秦明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拼命三郎石秀急忙问道，“那你可知道故事中的王二是谁？”
秦明摆了摆手，“当然是宋押司，除了他还能有谁？”
拼命三郎石秀脸色一变，“秦头领，也就是说，这个故事里的一切都是真的，比如屠戮村庄，还有秦头领的家人，都是真的吗？”
秦明点了点头，“是真的，宋押司为了招降我，不惜屠戮一个村庄，我的心中真是有些感动啊。”
拼命三郎石秀看着秦明一脸平静，几乎疑心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但是仔细看过去，却能看到秦明眼中闪烁的一丝微不可察的愤怒。
是了，这样的仇恨，有谁会真正的忘记？
拼命三郎石秀喃喃说道，“原来秦头领知道王二是宋押司。”
秦明转过头看着拼命三郎石秀，缓缓说道，“你是不是还想问我，宋押司害了我全家，我为什么还肯投降？”
病关索杨雄急忙摆手，“秦头领，如果不方便说，那就不要说了，我们也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秦明摇了摇头，看着桌子上的灯火，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了沉思，良久后，喃喃说道。
“当时我在青州，我家娘子不但貌美，而且贤惠，她还为我生了一个乖巧的儿子。”
说到这里，秦明转过头看着拼命三郎石秀，缓缓说道。
“我那儿子自小聪明，在很小的时候，就能给我们朗诵诗词，可比我这个大老粗强多了。
那个时候我还在想，难道我们全家要出来一个文人？”
拼命三郎石秀听着秦明的讲述，顺着他的眼角，看到了一丝在灯光中闪烁的泪光。
这一刻，拼命三郎石秀突然有些同情秦明。
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可是面对自己的家人被杀，竟然毫无办法。
这种痛苦，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惊得疯疯癫癫，甚至会直接随同家人一同而去。
秦明从来没有提起过此事，很多人都以为他忘了，可是今天却让拼命三郎石秀明白，这件事情刻骨铭心，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但此刻，拼命三郎石秀除了倾听秦明的讲述之外，也是无法做更多的事情。
秦明仿佛喃喃自语，又仿佛说给二人听，良久后，仿佛突然醒悟过来一般，自嘲的笑了起来。
“二位兄弟，真是失礼了，让你们见笑了。”
拼命三郎石秀和病关索杨雄同时摇了摇头，“秦头领真情所在，我等只能佩服，谈何见笑？”
秦明摇了摇头，“大家都以为我忘了这件事情，可是，我又怎么能忘记呢？”
病关索杨雄急忙拱手，“秦头领此事想之悲伤，还是不要再想的好。”
啪！
秦明突然一拍桌子，咬牙冷哼一声，“现在已经联想都不能想了吗？”
病关索杨雄见秦明状若猛虎，吃了一惊，急忙摆手，“秦头领千万不要误会，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秦明叹了一口气，“这原本是两个小故事，你刚才只说了一个，不妨把另外一个也一并说出来。”
听闻此言，拼命三郎石秀急忙拱了拱手手，“既然秦头领想听，那我就把第二个故事也说出来。”
说到这里，拼命三郎石秀语气顿了顿，随后将第二个故事仔仔细细的说了出来。
“秦头领，这个故事讲完了，那么以你看来，这无字天书，到底是应该归王二，还是应该归张大呢？”
秦明忽然冷笑一声，“这个问题你们不应该问我？”
拼命三郎石秀听到这番话，不由一愣，疑惑的问道，“秦头领，那我们应该问谁？”
秦明摇了摇头，“应该问问你们自己。”
“这？”
拼命三郎石秀和病关索杨雄不由一呆，竟然说不出话来。
秦明摆了摆手，“刚才的两个小故事，想必你们也已经琢磨透了，知道了其中的细节。
而第二个故事，就牵涉到无字天书应该归谁？
说实话，通过第一个小故事，你们应该也清楚，谁更适合拥有这部无字天书？
或者说，你们希望谁得到这部无字天书？”
说到这里，秦明的语气顿了顿，但紧接着，他也不等二人回答自己的话，便继续说道。
“而这其中的两个人，张大为人义气，对兄弟更是有情有义，而王二所做的一切，你们想必也清楚了。
如果让王二拥有无字天书，也就成为了真正的108星宿之主。
问题是，你们希望王二这样的人，成为108星宿之主吗？”
听到秦明的这番话，拼命三郎石秀二人眉头皱的更紧了，却依然没办法回答。
秦明继续说道，“王二心狠手辣，哪怕是朋友，只要妨碍到他，他也不会留情。
如果王二成为了108星宿之主，那么以后大家在他之下，恐怕都活得战战兢兢。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说不定某一天，有人就像我这样，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了代价。”
说到这里，秦明用力一拍桌子，咬牙说道，“为了不让大家重蹈覆辙，我认为王二绝对不适合当我们108星宿之主。”
病关索杨雄听到这番话，沉默良久后，忽然开口说道。
“秦头领，你的这件事情确实让人同情，可是也有人说，你所经历的这一切，不过是108星宿相聚前的一个磨难而已。
就比如这一次，如果不是由此事发生，那么秦头领还在青州任职，又岂能到梁山和108星宿相聚？
这一切，宋押司不过是奉命所为，如果不这样做，那就是违背天意，恐怕他也是无奈之举。”
听闻此言，秦明冷笑一声，“为了所谓的天意，所以就牺牲我的家人，对不对？”
“这？”
病关索杨雄一呆，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秦头领，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秦明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是为了108星宿相聚，肯定会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