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友人丙

假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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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重刑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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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斩男?”唐智恩脑袋像脱线一样,反应半天才想过来。“佟妹妹不是告诉我船到桥头自然直吗,我想顺其自然。”

我拍拍她肩膀,笑的没心没肺:“啊哈哈哈,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要有随机应变的本领啊,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你被整的猝不及防就难堪啦。对不对?所以我觉得你应该……”

我凑近唐智恩的耳畔,叽里呱啦说一堆鬼主意。

“先这样……然后再……”

唐智恩半懂不懂的点点头,将信将疑道:“佟妹妹,你确定我喝完酒穿真丝睡衣引/诱须岩真的没问题吗?”

想当年,我就是穿安晓名特意为自己准备的绸缎睡衣成功将纪乔于收入囊中的!

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过也算有血缘关系啦。相信纪须岩肯定也喜欢女人穿很诱/惑/性/感的连衣裙睡衣吧?自我认为,没有哪个男人顶得住视觉冲击哦。

“当然!”我挺起胸膛拍拍自己,自信笑道:“我敢打保票,绝对没问题!”

“好吧……”唐智恩略显为难羞涩的说:“我试试。”

“喂——。”戈义站在远处朝我们招招手,“你们聊什么呢?快点过来拿东西,准备走啦!”

双言林和岳安南被马蜂蛰的像肉包子,只能留在山中小屋可怜兮兮守家。薇晨不放心自己男朋友,决定留下来照顾他。

剩下六个人扛着天文望远镜和帐篷,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向山顶进发。

磨磨唧唧攀上山头已经天色漆黑,夜风习习拨开云层,一轮弯月高挂浩瀚星空,洒下一片淡淡的苍白月光。

没有参天大树遮挡,周围风儿甚是喧嚣。身后丛林密密麻麻树叶发出神秘的悉索,我们说说笑笑声音惊扰栖息在树梢的鸟儿,几只麻雀拍打着翅膀飞远。

架起天文望远镜,撑好四个帐篷,点燃篝火,我们围坐在一起吃零食喝酒聊天。

木吉他盒子摆放在纪须岩脚边,他转头对我眨眨眼睛浅笑一下,然后摆好姿势开始弹琴。

琴声美妙动听,旋律优美悦耳。

“?我记得我爱过,哭着,要不回那些快乐。?怕情绪失控着,怕我泪流成河,怕你说有些事勉强不得。?我记得我爱过,也懂了,你感情上的转折。?泪湿透了纸鹤,爱斑驳了颜色,而我的心被撕扯般拉扯,已经难以愈合。?你说只是朋友,我配合的很难过。?你眼神在闪躲,在这个时刻,还有什么……”

一首《我记得我爱过》,仿佛专门唱给我听。

他眼底流露着悲伤,天籁般嗓音透着深深悔意,连周身空气都显得格外忧伤。

钻心的歌词传到我耳朵里,令自己心脏仿佛撕裂般疼痛难忍。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熊熊燃烧的篝火旁,纪须岩的脸被照得忽明忽暗棱角分明。

他低头拨弄琴弦的俊美样子,唱歌时倾尽感情的样子,让我情不自禁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

我爱他的时候,他利用我,我心碎的时候,他后悔自责。我再无法试着接受他,也许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命运,兜兜转转再无交接……

一曲终了,纪须岩怀抱吉他望着天空,看那渐渐被云层遮蔽的弯月,眼底呈现一片哀愁。

我在心里轻轻叹息,愁绪似苦水般涌上心间。

大伙儿划拳喝酒吵吵闹闹,谁都没有注意到我和他不寻常暗自伤神的表情。

“对不起……”我出声打破我们之间长久的沉默。

纪须岩却笑着摇摇头,右手若有似无的攥紧易拉罐啤酒,轻笑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我仰起头灌酒,猛喝几口,长长叹气,接道:“感情开始于一段怎样的轰轰烈烈惊心动魄呢?最后却要用一句‘对不起’来匆匆忙忙潦草收尾。”

他苦笑一下,认为我说的很有道理。

透亮深邃的琥珀色眸子犹如沉浸在深不见底的水中,泛着隐隐抑郁的暗光。纪须岩声音像夜风般飘渺:“小妹,希望你擦亮眼睛,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我会的……”我重重点头,“一定会的。”

一阵风拨云见月,遮挡月光的云层缓缓飘过,清朗银色重新洒落我们肩头,照亮山顶上一切花草树木。

“快看!是流星!”白柯桥兴奋大喊。

所有人都纷纷仰头看向天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流星划过天空,犹如雨丝,更像绚烂烟花,如梦似幻。

忽然,萤火虫像商量好似的全部从密集灌木丛里飞出来,围绕在我们周围,它们闪烁着光亮的身体犹如一颗颗璀璨晶莹的宝石。

恍惚间,我仿佛置身梦境,那么美妙,那么不真实。

“许愿吧。”纪须岩温柔如水般的声线将我思绪拉回现实。

我见大家都在默默许愿,自己也跟着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处,对着天对着地对着这片永生难忘的美好流星雨,说出自己心底最真诚的愿望。

——我希望哥哥幸福,希望赵子哲快乐,希望纪乔于事业成功,希望家人安康,希望自己学业有成。

心愿是不是太多了?

没关系,我天生就是一个贪婪的女人。

深夜,山林一片寂静,只有大树枝叶在风中互相摩擦摇曳,发出仿佛低声细语般的轻响。

我钻出帐篷上厕所,清冷空气让迷糊神志瞬间清醒。

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坐着两个人影,我打打哈欠,走近,刚想问他们在干什么,就听见唐智恩情绪低沉的开口说话道——

“须岩,为什么……”

他将自己外套脱下来,绅士的为她披到肩头。

“回帐篷吧,外面凉。”

“不!”唐智恩躲闪开他的关怀,脸上布满抑郁和沉重:“你不爱我,对吗?既然不爱我,又为什么要关心我呢?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误以为你爱我……”

他沉默几秒,脸上像十月天气般捉摸不定。

“我都看见了,你对着佟丙丙弹琴唱歌,你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对吗?”

他很讨厌质问口气,眉头不自觉拧紧。

唐智恩攥住胸口薄薄的睡衣布料,难以抑制的痛苦道:“须岩,我容纳接受你的过去,我不介意你曾经发生过什么。可是,你不该让下一个女人承受上一个女人带给你的痛楚。”

纪须岩深深叹口气,沉默着试图转移视线。

她强行让他看着自己,语气添加一丝强势:“你看着我!须岩,我是无辜的,我不能承担你面对感情的阴影。”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他看着唐智恩的目光如夜月湖水般涌动着哀伤,紧缩眉梢像有千丝万缕般的愁苦难以抚平。

“须岩,”唐智恩深深凝视他,一双如星星般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无比认真的态度:“我爱你,但我不希望自己是一厢情愿,如果感情不能双向奔赴则毫无意义。”

半晌,纪须岩不再选择逃避,语气漠然如冬季冰雹透着冰冷:“智恩,我很抱歉不能成为你失去温暖后的唯一依靠。”

唐智恩瞬间感觉自己大脑像被风吹散的乌云般清醒过来,她摇晃着纪须岩,质问他:“为什么你不能成为我的依靠?为什么你不能试着爱我,试着接受我?”

他脸上挂有寂寞的笑容,苦涩道:“因为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唐智恩陷入痛苦沉默,须臾,她心情如灌铅般沉重的开口道:“你想要我一辈子守活寡?”

纪须岩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充满歉意的说:“抱歉……”

她死死咬住颤抖的嘴唇,眼泪如决堤河坝顷刻间滑落脸颊,一颗颗透明泪珠吧嗒吧嗒沾湿衣裙下摆。

纪须岩抬手靠近她,想温柔的替她擦掉泪痕。

‘啪!’

唐智恩狠狠打掉他手,充满受伤的眼底布满讽刺。

“你跟我订婚出于什么目的。”

“智恩,你心里有答案。”

纪须岩的话语如同一把剪刀,硬生生剪断她仅存的理智。

她冷笑着,绝望着,痛苦着,脸上表情瞬息万变。

她像掉进一个无底洞,不论怎样努力都是徒劳。她心甘情愿越陷越深,他却堂而皇之的见死不救。

“吻我。”唐智恩露出陌生笑容,美丽眼底腾升冰冷寒意。她缓缓说道:“既然是演戏就要逼真一点,你应该不希望我去和纪伯父讨论退婚和撤资的事情吧。”

纪须岩脸色瞬间阴沉,语气愈加生冷:“智恩,别闹了。”

“你利用我得到星日集团合作赞助,我利用你获得幸福。这场戏需要表演一辈子,如果你不能满足我,恐怕我也无法兑现当初订婚前的承诺。”

逆着月光的喉结动了动,纪须岩咬咬牙从齿间缝隙挤出一个字:“好。”

她闭上眼睛,静静等待。

他缓缓靠近,倾身吻住她饱满柔软的樱唇。

唇齿厮磨,明明是情侣之间表达情深意浓的浪漫情感。可是他们却将悲哀发挥的淋漓尽致,如同夜色下孤独彷徨的小草,任由命运之风将自己身躯吹垮。

我钻回帐篷,困惑,疑虑,焦急,不安,各种复杂情绪一股脑倒入心窝,互相纠缠,令自己仿佛难以呼吸般大口喘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好疼好疼。

拧开头顶挂的小电灯,摸索到烟盒,手指哆哆嗦嗦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咔吧,咔吧,咔吧。’

我摩擦几次打火机才点燃香烟,狠狠吸一口,帐篷变得乌烟瘴气。

肺被熏得一阵抽疼,可是哪有心疼?

我以为自己命运坎坷,常常怨天尤人。熟不知,其实每个人都过的不快乐。

唐智恩和纪须岩这对表面看起来无比般配幸福的未婚夫妇,他们拥有别人羡慕不来的财富和美好生活,熟不知,实则背后藏有巨大的利用阴谋。

我该心疼纪须岩扭曲极端的没心没肺,还是心疼唐智恩甘愿奉献的青春年华呢?

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是我没有接受他的感情,所以才会酿成如今唐智恩悲惨的命运?

燃烧殆尽的烟灰洒落脚尖,肌肤受到灼伤感,我一个激灵回神,使劲儿摇摇头。

不对,不是自己的错。

啊,好烦。

我掐灭烟头,密封睡袋,倒头就睡,不想思考那么多。

翌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大家各自忙着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我留意唐智恩和纪须岩,他们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仿佛昨晚互相伤害是一场自导自演的苦情戏……

“佟妹妹。”唐智恩走到我跟前,眼睑红肿,残留着昨夜哭过的痕迹。

我愣怔半秒,立即扯出微笑:“怎么啦?”

她拉着我走在下山队伍的最末尾,勉强笑道:“谢谢你,我昨晚成功了。”

成功了?什么成功了?

她在我满眼疑惑的注视下,接道:“我和须岩做了。”

可是唐姐姐,为什么我从你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悦快乐呢。

我抓抓腮,努力挤出最欢乐的笑容,为她高兴道:“哈哈,是吗。我就说那个怪招有用吧?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美好?”

“嗯……”她含羞脉脉点头。

唉,无论如何,我真心希望纪须岩能看见唐智恩的用情深切,好好将心比心待她。

白柯桥像导游一样带领我们下山,仅十几分钟,我们便顺利回到山中小屋。

大伙儿在户外留宿一夜,显然没睡好,都累的够呛。

由于需要调整身体补眠休息,今天的游玩计划安排在下午。

我倒没感觉出任何不适,于是趁他们在别墅里睡回笼觉的时候,自己坐在秋千上看书打发时间。

“你好像很喜欢看书呢。”薇晨轻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落座我身旁秋千,摇晃着身体,回忆道:“我记得你高中也很喜欢看书。”

“哈哈,都是少女漫画啦。”我合上书本向她展示封面,主动找话题:“你呢?喜欢看什么书?”

“嗯……”薇晨想了想,说:“武侠,玄幻。”

“真是奇怪的偏好。”

她不好意思挠挠头,说自己假如生活在古代,想成为一名行侠仗义的江湖女侠。

我佩服她的奇思妙想,说:“如果换做我,绝对是救死扶伤的老医生。”

“哈哈,为什么呀?”

“因为我喜欢医学呀,哈哈哈。”

我们互相扯谈,聊半晌,太阳不知不觉升上头顶,火辣辣光线照着天灵盖,热的人头晕脑胀。

“佟姐姐~!”睡醒的白柯桥站在别墅门口向我挥挥手,开心说:“我为你画肖像吧?”

“好啊!”

我赶紧站起身,飞快钻进空调冷气十足的屋内。

“不过你要先帮我去储物间把画架搬下来喔,我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东西。”他说着抬脚走上二楼。

我疑道:“大龙呢?”

“唔,他还在睡啦。”

“他昨晚喝多了?”我昨天只顾着注意纪须岩,没有把太多精力放在其他人身上。

白柯桥不自在的揪着衣摆,小声喃喃道:“没,没有啦,可能是累着了……”

好吧好吧,如果可以,我真不想秒懂。

打开门,两架天文望远镜放在入口处,我们稍稍挪动一下,挤进堆满杂物的房间。

“等一下!”

我被白柯桥大惊小怪的架势吓愣怔,隔几秒钟,才问道:“怎,怎么了?”

“这是……脚印!?”他蹲下来,仔细观察着布满灰尘的地面,捏着下巴奇怪道:“我记得除咱俩以外,没人进过储物间。”

我皱皱眉,也跟着蹲下细细查看。

木地板上,明显大于我们拖鞋的印子分布不均匀,看起来应该是一双雨靴或者登山鞋留下的痕迹。

我很清楚昨天来储物间拿天文望远镜的时候,地板上只有一层薄薄灰尘,并未出现任何离奇脚印。

我拉着白柯桥速度退离储物间,召集大家在客厅落座。

众人刚睡醒,听完我和白柯桥的描述,均露出一副搞不懂的怔怔样。

岳安南揉揉乱糟糟的鸡窝头,拉长音道:“你意思是说——阁楼住有第十个人?”

“第十个人!?”薇晨大骇。

“呃,”双言林揉揉惺忪睡眼,困惑不已:“哪来的第十个人,咱们只有九个人。”

“千真万确啊!”没有人相信我们的说辞,白柯桥急眼道:“不信你们亲自去阁楼看看嘛!”

沙发上,唐智恩忍不住紧握纪须岩的手,她眼底闪过害怕慌乱。

龙浩,戈义,双言林和岳安南四个人陆陆续续走上楼梯。

十分钟后,他们表情各异的回到客厅。

龙浩陷入沉思,戈义紧张的捏着下巴,双言林闭眼扶额,岳安南嗑瓜子。

他们沉默不语神情严肃,气氛瞬间降到最低点。

白柯桥坐到龙浩大腿上,不服气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嗯,千真万确。”戈义点点头。

“阁楼确实有可疑鞋印。”岳安南吐掉一块瓜子皮,冷静分析道:“往好处想,别墅进小偷了。往坏处想,这个人可能久居别墅很长时间了。”

“报警!我们赶快报警!”白柯桥说罢,立马拿起桌上座机。

纪须岩比任何人都要沉着,他淡定道:“别闹,事情还没搞清楚之前不要妄下定论。”

“你们昨天去过哪里,做过什么。”龙浩看向留宿在山中小屋的三个人。

岳安南汇报道:“我们下午在室外烧烤,吃完晚餐,我们爬上屋顶喝酒看流星雨,然后回到客厅打PS3游戏,大概凌晨一点钟各自回房睡觉。”

双言林补充道:“我后半夜睡不着就坐在秋千上抽烟发呆,过了半个小时回卧室继续睡。”

薇晨平静说:“我一直跟着阿南。”

“有没有听到或者看见奇怪的现象?”纪须岩追问。

三个人动作默契的摇摇头,异口同声:“没有。”

我拿来纸笔,写写画画,将三天内发现的疑点全部记录下来。

山中小屋避暑度假的第一天;白柯桥发现柜子里凭空消失一双拖鞋,厨房刀架缺少一把长形菜刀。傍晚,戈义听到阁楼传出诡异脚步声。

第二天;岳安南留意瀑布附近和别墅四周出现可疑大脚印,形状大于亚洲成年男性。

第三天;我和白柯桥看见阁楼地板布满鞋印。

疑点重重,需要大家动脑子仔细梳理。

拖鞋,长形菜刀,大脚印,阁楼脚步声,地板鞋印。

鞋柜,橱柜,瀑布和别墅,阁楼。

“会不会是……幽灵!?”白柯桥突发奇想。

岳安南拍他一巴掌,说出自己看法:“从大脚印形状来看,此人身高至少一米九左右,有可能是欧美人。假设他是一位登山爱好者,无意间在山中迷路,恰巧发现白柯桥的别墅,于是撬锁进入,擅自住了下来。此人一直在这栋房子里饮食起居,并且有长期借住的打算。不巧我们来避暑游玩,他怕被发现,于是速度收拾东西逃走。但是中途发现自己忘记携带某样东西,于是折回阁楼去拿?”

“不对不对,阿南的分析看似头头是道,实则漏洞百出。”白柯桥紧接着说。

龙浩指出他话中漏洞:“既是登山爱好者,怎能在别墅周围和瀑布附近留下脚印?他为什么不穿鞋子走路?”

“我认为,这人应该是强盗。”双言林盯着纸上圈出来的疑点,分析道:“某个盗贼听说白家在山林里有一栋别墅,于是打算来窃取财物。但是他不熟悉地形,所以在瀑布附近迷路。不小心摔跤栽跟头掉进水里,鞋子也因此被急湍河流冲走。所以他爬到岸边,徒步前行。好不容易找见别墅,绕着房子走几圈悄悄观察里面有没有住人。之后,他使用工具撬开门锁,结果屋子里并没有值钱的东西,令他大失所望。可是盗贼并不想空手而归,后面就像阿南所说,他发现别墅长期无人管理,便擅自住下来生活。”

“假如是盗贼,早应该在我们入住第一天就选择逃跑了。”唐智恩指指写出来的疑点,说:“你该怎么解释第一天深夜从阁楼传出来的脚步声呢?”

“还有一种可能。”戈义双手撑着下巴,故作神秘道:“非人类来地球勘察,UFO飞船落到山顶。它们体型高大,长有比成年男性还大的脚掌。它们好奇人类居住的房屋结构,于是闯进来进行实物研究。”

“呵呵,”白柯桥翻翻白眼,对准他竖起可爱中指,不屑道:“一派胡言。”

“设想是外星人,如何说通阁楼地板留下来的鞋印呢?”纪须岩用物理知识将戈义脑洞大开的歪理推翻。

众人注意到我一直默默低头看手机,白柯桥声线甜甜的说:“佟姐姐,你怎么看?”

“塔尔多监狱。”我将浏览过的网页信息,通过手机发送到名叫‘欢天喜地六仙男’的QQ群里。

大家纷纷掏出手机连接别墅无线网,打开名叫‘欢天喜地六仙男’的QQ群。

所有人看完拿着那则新闻报道,全部面露担忧。

位于华城18路的塔尔多监狱,占地约400亩,监狱配置齐全,守卫森严,监管苛刻,是华城当地安全级别最高的一所监狱。

塔尔多监狱内有四个警戒塔,塔上有持枪警卫随时待命。外围有一堵十米高墙,最顶端布满高压电铁丝网。不仅如此,附近还有武装巡逻车,全覆盖无死角的视频监控摄像头……可以说连一只小鸟都不可能飞进塔尔多监狱。

该监狱专门关押重刑男性犯人,截止2011年,这里总共关押着约1000多名重刑犯。

三十岁的约翰·里瓦斯是塔尔多监狱关押的重刑犯人之一,1999年时因涉嫌严重绑架罪和入室盗窃罪被判10个无期徒刑。

通俗易懂来讲:约翰·里瓦斯这辈子都不可能活着走出塔尔多监狱。

所以从2007年开始,他就计划着越狱行动。

但是约翰·里瓦斯不像电影中所表演的那样利用女狱警、缩骨功、挖地道或者里应外合等方式来实行越狱计划。

他反其道而行之,在监狱里面扮猪吃老虎,专门干讨好狱警的事情。比如发现某位囚犯盗窃工具,看见其他囚犯与外界朋友私通等等,约翰·里瓦斯都会不留情面的将其揭穿并举报。他甚至会苦口婆心的劝告大家不要动歪脑筋,认真服刑,改过自新。

几年下来,约翰·里瓦斯成功获取狱警们信任。

监狱管理人员都觉得约翰·里瓦斯是个可造之材,干脆让他挑选几名囚犯,一起在监狱工厂负责监督其他囚犯的干活进度,检查车间机器正常运作等等。

这份虽繁琐却轻松的工作正中约翰·里瓦斯下怀,因为在戒备森严的塔尔多监狱若想凭借一己之力逃出去可谓难如登天。

于是约翰·里瓦斯趁此机会物色挑选出五位‘心腹’,他们私下秘密组成越狱小队,商量着不可告人的越狱计划。

越狱小队的五名成员基本与约翰·里瓦斯情况一样,要么是重刑犯,要么是死刑犯。如果他们不打算越狱,这辈子无疑是将在塔尔多监狱生老病死。

当约翰·里瓦斯选择他们作为自己的‘心腹’时,五个人就像看见一束光、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踊跃且积极的配合着他的黑色计划。

成立越狱小队后,六个人在狱警面前表现的遵纪守法,乖巧听话。没有任何人迫不及待的急于行动,而是通过长久细致观察,选择了一条最可行的越狱路线。

约翰·里瓦斯决定先控制监狱工厂里的4号车间,然后再抢占2号警戒塔,最后利用人质开警车逃出塔尔多监狱。

2011年2月17日,越狱小队开始行动。

这天清晨,约翰·里瓦斯向监狱工厂的车间主管申请中午留下六个人继续工作,饭就不在食堂吃了,他们打算在小卖部购买面包和牛奶解决午餐温饱。

要知道约翰·里瓦斯当时在监狱里可谓是响当当的正能量领头角色,他带领的几名囚犯干活努力,兢兢业业,从未出现半点纰漏。

更何况,他在工厂车间吃饭也不是第一次了,周围有监控摄像头随时可以看到车间的工作情况,撂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所以,车间主管没有多想便一口同意下来。

当天正午,塔尔多监狱的工厂车间所有人都去食堂吃饭了。

空旷安静的车间仅剩下约翰·里瓦斯和他的五名‘心腹’。

越狱小队集合后,约翰·里瓦斯只身一人来到车间主管的办公室,告诉对方工厂4号车间有一台流水线机器似乎坏掉了。

车间主管万万没料到自己来到4号车间迎面遭遇六个人团团包围,一阵几乎葬送性命似的拳打脚踢过后,车间主管被六个人轻而易举制服捆绑。

越狱小队六人组耗费一个多小时将10名车间维修人员和4名毫不相干的囚犯统统五花大绑丢进4号车间的发电室。

不可能坐以待毙乖乖就范的车间维修人员急中生智触碰到发电室的火灾报警器,刺耳的报警声瞬间传遍整个监狱车间。

领头的约翰·里瓦斯意识到问题大条,便命令三名‘心腹’冲进发电室及时阻止控制。

然而,发电室大门被里面的人质牢牢抵住,越狱小队无法破门而入。

约翰·里瓦斯急出一身冷汗,紧接着塔尔多监狱的监控室就打来了电话,4号车间的座机铃声不间断响起,越狱小队成员们面面相聚,谁都不敢去接听电话。

偏偏就在这时,火灾报警器的铃声停止了,随之监控室打来的电话也就挂断了。

后来他们才知道,原来维修人员经常误触火灾报警器,监控室表示已经见怪不怪,所以认为监狱车间大概没有问题,于是便擅自掐断了电话。

约翰·里瓦斯长松一口气,但事态紧急容不得他们犹豫逗留此处。

越狱小队以最快速度穿上车间维修人员的衣服,约翰·里瓦斯伪装成车间主管,六个人通过地下管道顺利爬到2号警戒塔附近。

约翰·里瓦斯先是给监控室打电话,谎称华城政/府要给塔尔多监狱安装新摄像头。

监控室管理人员认为这是好事,于是批准他们在狱所里随意走动。

而后,约翰·里瓦斯又以同样的谎言骗过了几位试图检查他们身份的狱警。

计划来到至关重要的一步,他们需要挟持人质才能获得警车。

为避免引起怀疑,约翰·里瓦斯依旧是只身一人爬上2号警戒塔,装作安装摄像头的样子,趁其不备劫持站哨的狱警。

其他五位‘心腹’利用这个时间将看守塔尔多监狱的门卫制服,照样是五花大绑。

越狱计划进展的十分顺利,约翰·里瓦斯认为大局已定,是时候胁迫狱警给他们一辆警车然后逃之夭夭了。

于是,他便控制着人质正大光明的走出塔尔多监狱,并成功向警方要到了两辆警车。

六个人大摇大摆的驱车飞速离开,考虑到人质安危,狱警们没有敢强行开枪。

约翰·里瓦斯和其他五名囚犯以意想不到的大胆方式成功越狱,塔尔多监狱一瞬间犹如炸开锅。

与此同时,华城刑事司法部门立即发出红色紧急警报,并召集所有警察实行抓捕行动。

警方通过大范围搜索,利用直升飞机在华城上空盘旋寻找重刑犯人,警车流窜大街小巷,便衣民警也纷纷出动。

越狱发生三个小时后,各家媒体争相报道此次越狱事件,成为空前绝后的大新闻。

2011年2月17日傍晚,越狱事件已经过去了整整八个多小时。

警方在距离塔尔多监狱不到20公里的14路垃圾处理厂附近逮捕三名华城本地逃犯。

2011年2月18日凌晨,警方又在12路珊瑚码头抓到一名企图躲进集装箱逃离华城的逃犯。

越狱小队先后四名国人囚犯被抓捕归案,经过警方的严刑逼供,其中一名逃犯交代了另一位犯人的潜逃路线。

2011年2月19日下午,警方在距离塔尔多监狱100多公里的7路华山附近,成功逮捕躲在旧寺庙睡觉的第五名逃犯。

2011年2月20日,此时,约翰·里瓦斯还不知道自己组织的越狱小队五名‘心腹’全部重新落入法网。他正在25路华城墓地徘徊,这两天傍晚睡在山顶的土葬坑里。

约翰·里瓦斯是欧美人,他小时候跟随父亲移民华城,理论上说他回不到家乡故土,因为自小深受国内教育,虽长相彪悍拥有一副老外的五官,他却说着满口流利的中文。久而久之,他早已把母语忘得一干二净。

会说汉语的欧美人在华城本就不多见,约翰·里瓦斯标志的老外轮廓再加地地道道的华城语言,令他在人群中尤为显眼。

所以约翰·里瓦斯根本不敢出现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他只能躲在墓地山顶,每天吃人们用来祭祀祖坟留下的食物。

2011年3月1日,警方经过十几天的苦苦搜查,在17路华江里发现一具被江水浸泡浮肿的尸体,确认为当时站岗巡逻被约翰·里瓦斯劫持的狱警人质。

这下彻底激怒了警方,华城政/府着重将警力安排在华城机场、华城公交汽车总车站、华城西火车站和华城东火车站。警察将所有能够通往外城的地方全部加强安全措施,防止约翰·里瓦斯逃出华城。

搜索范围从华城扩展到周边城市,一方面全力搜捕暴徒,另一方面还要顾及华城市民的安危。

当时的华城,每隔几千米就有数名警察巡逻。可谓是滴水不漏,无隙可乘。

约翰·里瓦斯很清楚自己插翅难飞,只能躲在墓地山上跟警方打着迂回战术。

2011年3月5日,警方发出五十万元悬赏令,要求华城所有市民留意逃犯约翰·里瓦斯的踪迹。

2011年3月7日,悬赏令发出去2天后,警方接到数不胜数的市民来电,但是有用的线索并不多。

其中一位热心市民声称在24路华城东火车站附近曾看见过一名体型较为高大的男人,此人身穿黑色衣帽衫,棕褐色登山鞋。因北方城市,三月天空依旧飘落小雪。此人衣着单薄,便引起了热心市民的注意。

警方立即派出多位便衣武警前往24路华城东火车站找人,他们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位可疑人员,最终只能打道回府。

2011年5月5日,距离重刑逃犯约翰·里瓦斯越狱已经过去三个多月。

又有热心市民打电话报警称在25路华城墓地附近撞见约翰·里瓦斯偷吃祭品水果,警方不敢怠慢,立即派出武警前往华城墓地。

这一次,他们的确看见了约翰·里瓦斯,但是却没有抓捕成功。

约翰·里瓦斯再一次通过伪装战术,从警方眼皮子底下完美溜走。

截止2011年7月,警方仍未找出从塔尔多监狱逃出来的重刑犯约翰·里瓦斯。

“所以你认为——”岳安南想都不敢想的说:“山中小屋出现种种可疑痕迹,全是重刑逃犯约翰·里瓦斯留下来的?!”

我用中性笔指着华城地图,说:“通过警方目前发布的全部信息,我们得知,这个重刑逃犯约翰·里瓦斯喜欢躲在山上。他先挟持人质去了华江杀人灭口,然后立即前往墓地山顶躲避风头。我觉得此人非常聪明,即使无法逃出华城,也能利用华城多山的地形来隐藏自己。我们现在位于华城乌山,人烟稀少,山涧河里有鱼,山顶有野果,且背靠视野宽广的乌山水库。这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最佳藏身之处,相信重刑逃犯约翰·里瓦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地点。况且他现在居无定所,能够发现山中小屋大概属于天赐良机,绝对第一时间想留下来长居。”

“小妹说得对。”纪须岩特别欣赏的看着我。

我清清喉咙,继续说:“我们都知道约翰·里瓦斯是逃犯,他的衣服要么是抢来的要么是偷来的,我觉得后者可能性较大。但是他身为纯种欧美人,体型庞大,很少能找到符合他鞋码的鞋子。所以,我单方面认为;约翰·里瓦斯大概率为光脚跑上乌山。或许他是顺着山涧小溪一路往上游走,看见了我们昨天游玩的瀑布,并发现了隐藏在瀑布后面的天然溶洞。他藏在溶洞里生活一段时间,由于人类天生不适合野外生存,周围又只有野果和草鱼。他被逼无奈只能另谋出路,所以顺着小溪往下游走,半路看见了白柯桥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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