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地址找到陆怀夕曾经毕业的学校，秦观棠将车子停在外面，徒步冒雪步入校园。
因为正是上课时间，所以，只有寥寥几个匆匆而过的西方面孔的学生。
秦观棠没有人引导，只能四处看看。
最终，他来到学校表彰教务处，走廊上挂着都是历届的优秀代表，其中有国外的也有中国的留学生。
当看到一张无比熟悉且亲切的面孔，他的眼睛莫名湿润。
视线下移，上面显示的是艾琳娜，中文名，陆怀夕。
指腹轻触照片，她还是两年前的样子，一头黑色长直发，面色白皙，一双黑漆漆的眼眸，透着一股子灵气。
可仔细一看，她好像有些憔悴，人也瘦了一圈。
昔日的鹅蛋脸，明显小了一圈，也出现了深眼窝。
回想两年多前，也正是他家里人非逼着他签下离婚协议书，后来才知他母亲邮寄给她。
那时候，她应该很痛苦吧？
不然不会一气之下出了国。
所以，她是在这时候，又跟别的男人产生感情，有了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个，他慢慢收回手，指尖已经冷的没有知觉。
在学校兜兜转转，碰到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女老师。
“你好，打搅一下。”
秦观棠用流利的英文，与之交谈。
女老师很和蔼，“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打听在此毕业的，有没有一位叫艾琳娜的女同学？”
秦观棠说明来意。
女老师目光一转，似在回忆。
秦观棠怕时间过得久，她想不起来，忙打开手机相册找到一张陆怀夕以前长发的照片。
女老师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噢，是她呀。”
秦观棠被请进校办公室后，女老师打量秦观棠，问：“你是艾琳娜的什么人？”
他将自己的名片递给对方，“我是她的丈夫。”
“噢，你之前是出什么意外了吗？”
女老师接过名片看一眼，惊讶地再问。
秦观棠看她的举动，不免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艾琳娜当初是怀孕上课，那时候，她身边的男人不是你。现在你说是她丈夫，那你在她需要你的时候怎么没有出现呢？”
一句话，问住了秦观棠。
但是很快，他拧眉，“她身边出现的男人长什么样？”
女老师想了想，“好像是t·Y投资的助理，叫克里斯琴·罗尔。”
“是他？”
秦观棠原本还有些灰败，可听到这个名字，他顿时重新有了精神。
罗尔，他见过。
但罗尔绝不是孩子的父亲。
这时候，陆怀夕注意到女老师身后的书架上摆放着不少毕业合影。
“艾琳娜是哪一级？”
他问。
女老师回头，在第二排找到一个大大的镜框递给他。
秦观棠精准地在最边上的位置，看到已经是齐耳短发，微笑时宛如春花明媚的陆怀夕。
他知道照片带不走，所以当着女老师的面单独拍了陆怀夕的个人照。
“谢谢，我想知道罗尔所在公司的地址，或者他的家庭住址。”
女老师从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到一本宣传页，上面正是t·Y投资的简介历程。
“他在这里工作，你找到这里就能找到罗尔。”
秦观棠颔首道谢，拿着宣传页出了办公室。
外面已经鹅毛大雪，他不顾雪花落满肩头，一步一个脚印朝着校门口阔步走去。
根据宣传页的地址找到t·Y投资，刚进大楼就看到一身格子妮子大衣的罗尔。
他很高，却也很瘦。
标准的西方面孔，深眼窝蓝眼睛，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天生的贵族气质。
此时，他也认出秦观棠。
慢慢停下脚步，目光直视走近的男人。
“罗尔，我们在中国见过。我是秦观棠。”
罗尔蓝眸闪烁，神情冷淡。
“你找我有什么事？”
蹩脚的中文，问。
秦观棠目光一转，“隔壁有个咖啡馆，我们去坐坐？”
罗尔挑眉，算是答应。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见马路边的红色轿车下来一位金发妹，朝他们挥手，随后大声：“罗尔。”
秦观棠看着那女人，微微眯眼。
罗尔站在他身后，“抱歉，我有约。”
他用英文交流，秦观棠转回身，“女朋友？”
“未婚妻。”
罗尔也不隐瞒。
秦观棠听闻，瞳孔微缩。
随后恢复如常，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是为艾琳娜来的。”
罗尔本要去找未婚妻的，这会儿只是打了个手势，跟着秦观棠去了隔壁。
两人刚进去没多久，他的未婚妻也进了咖啡馆。
外面的雪渐渐转小，纷纷扬扬。
路上的行人匆匆，却没人打伞，宁愿淋了白头。
秦观棠抿了一口热咖啡，黑漆漆的目光抬起，“我去过艾琳娜的学校，从那里老师口中得知，你在她怀孕期间一直陪护。”
“你是十一宝贝的父亲？”
“我不确定。所以，我这次来费城，就是调查这个。原本，我会以为她的父亲是你，但是……”
话到这里，秦观棠稍有停顿。
余光瞥到旁边坐下的女子，正是刚才挥手打招呼的罗尔的未婚妻。
“怎么会是我？”
罗尔惊呼，甚至觉得他在搞笑。
秦观棠看着他，心一点点安定。
罗尔解释：“我是喜欢艾琳娜，我可以包容她的一切，但是，这是在我老板的叮嘱下，慢慢产生的感情。至于十一宝贝，她真的不是我的孩子。”
秦观棠眼皮直跳，“你老板？”
“露西亚女士，她是艾琳娜的老师。”
“许青？”
“对，我老板的中文名就叫许青。”
罗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突然说：“这么一看，你们很像，尤其眉眼。”
秦观棠眼前一亮，“艾琳娜是什么时候怀孕的？”
罗尔定了定，“十一宝贝是二零二一年九月十一上午出生。”
秦观棠在心里默默推算日期，渐渐拧紧眉头。
他跟陆怀夕自从在国外出差发生关系后，在之后的日子里，也和正常夫妻一样，时常会做亲密的事。
“秦先生，十一宝贝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知道呢？你怎么会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罗尔怀疑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话里多少带有调笑的意味。
秦观棠顿时黑了脸。
罗尔这是在说，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