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婉由服务生指引，朝陆钰那边看去。
许是隔得时间久，也或许她当时就没将人放在心上，所以在看到陆钰，只是以为哪家的富家公子，被她的外貌吸引。
直到她在陆钰让出的位子坐下，看到对面的苏嫣。
“呵，冤家路窄。”
苏嫣冷嗤，嘴角扬起一抹讥讽。
陆钰在里面位子，一看情况不对，顿时做起了吃瓜群众。
柳云婉自然也不是好惹的，点了餐，反而朝让位的陆钰伸手，“感谢啊，好心人。”
陆钰神情淡淡，绅士颔首。
苏嫣瞧着，气不打一处出，“陆二少，你怎么连她也认识？”
陆钰无辜，“以前见过，聚会。”
能在一个聚会出现，足以证明柳云婉的地位不容小觑。
苏嫣郁闷，心里不服气，“也不是什么豪门出身，不过是搭上哪位有钱人，就好比前几天的新闻。小三妄想上位，结果被原配暴打。”
“小三又如何，你想当还当不起呢。”
柳云婉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苏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双漂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之人，迸发出强烈的火苗。
握着餐具的双手，白皙的隐隐能看到青色的血管，正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她堂堂一个苏氏千金，被一个毫无来头的贱女人挑衅，这口气是怎么都无法咽下去。
再加上她在餐前，饮了红酒。
此时，俨然上了头。
而柳云婉，一看就是闯过风雨的女人，坐在对面在服务生上了餐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完全无视对面那随时想将她碎尸万段的利眸。
就这么僵持好大会儿，陆钰有些按捺不住想走。
柳云婉察觉，忽然扭头，“陆二公子，你谈恋爱了吗？”
陆钰摇头。
柳云婉扬唇，“没有？”
她以为对面的苏嫣是陆钰女朋友。
现在见他否决，故意抬了音量，诧异的目光转向苏嫣。
“也对，你们这种上流圈的富家少爷是不太能看得上那些千金名媛的，毕竟从小就养成了一身的公主病，一般人是很难接受的。”
“柳云婉，你信不信我现在撕烂你的嘴。”
苏嫣觉得她就是在针对自己。
柳云婉毫不在乎，冷眼一瞥，倨傲地继续吃饭。
旁边的陆钰早已放下餐具，他倒了一杯餐厅自制的茶水，轻啄慢抿耐心等待。
至于等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此时此刻，突然想给陈澄发消息，来围观来看戏。
“陆二少，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朋友，真是掉价。”
苏嫣拿柳云婉没法，将气撒在陆钰这里。
‘啪’地一声丢开手里的餐具，起身要走。
对面的柳云婉一听掉价，瞬间不悦。
“你说谁掉价？”
她瞪着对面站着整理裙子的苏嫣，手里的餐具也在下一秒丢开，“啪！”
“说你了怎么着！”
苏嫣也是不好惹的，瞪着两颗眼珠子，那架势分明要打架。
果然下一秒，柳云婉上了手。
她揪着苏嫣的头发，就往餐桌上的残羹里按。
陆钰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场面一度失控，引来不少顾客吃瓜的目光。
陈澄得知消息，匆匆下来，看到这一幕，直接嫌弃地闭了闭眼。
“别打了。”
陆钰上前去拉柳云婉，结果给了苏嫣机会，她反过来拽住柳云婉的头发。
两个人相互拽着对方的头发，在原地兜圈，差点撞倒陆钰。
陈澄过来，忙将他拉开。
许多围过来的餐厅的工作人员，看到陈澄都不上去劝架，也都没动。
“怎么不劝架？”
挨得近的一桌一位年长的女客人，朝陆钰和陈澄问。
陆钰扫来一眼，从兜里掏出手机，忽然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
一个是爱慕秦观棠的苏嫣，一个是秦观棠的前表嫂。
思及此，他先拍了个视频，发到秦观棠的微信。
看到视频的男人，眉头拧成一团。
问：这是谁？
陆钰：你前表嫂和苏嫣。
前表嫂那不是柳云婉？
陆钰：女人打架还挺恐怖，你快来控制。
秦观棠面色微沉，随即找了陆怀夕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陆怀夕第一时间赶到耳东餐厅，就看到原本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餐厅，此时成了杂技斗殴场，还有不少观众，就差拍手助威。
忽视陈澄和陆钰，上前去拉人，终于是拉开。
苏嫣的嘴角不知是血迹还是口红，原本精致的妆容现在完全花掉，看着像被鬼抓了似的。
柳云婉因为是素颜，只有左脸颊有个巴掌印。
纵然拉开，相互还是仇视。
陆怀夕顾不上给柳云婉整理头发，直接拽着往外走，反被一把甩开，回头一巴掌扇在苏嫣的脸上。
响亮的耳光，格外突兀。
这下更是惹恼苏嫣，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二人再次扭打，已经不顾形象。
陆怀夕上前劝阻，被猛地撞开摔倒在地，手掌意外摁到地上的瓷碗碎片，瞬间划了大口子。
陆钰眼疾手快去扶她，也被再次撞过来的两人碰倒，正好压在地上陆怀夕的身上。
秦观棠进来就看到这么凌乱的场景。
“陈澄！”
一道凌厉的怒喝，陈澄抬头，身形一震。
看戏过头，他要完蛋。
几个服务生这会儿在他的允许下，才上前拉架。
谁知，在秦观棠之后，两名警察也进了这里。
柳云婉和苏嫣分别被带去附近的派出所。
陆怀夕手掌被利器划伤流了不少血，陆钰给她递了不少餐纸，依旧无法堵住伤口。
秦观棠看着心疼坏了，整个人笼罩在阴云之下，一把拉过陆怀夕，就要往外走。
她因为疼痛也就没拒绝，跟着他上了车。
陆钰和陈澄傻愣在原地，看着服务生收拾。
餐厅因为斗殴，顾客半路散了。
偌大的餐厅，一时间空荡。
——
陆怀夕坐在副驾驶，包着手的纸巾虽说很厚，却也浸透，鲜红的血触不惊心，偶尔散发着腥味。
开车的秦观棠怕她受不住疼痛，半道在一家诊所前停下。
医生清理伤口用酒精清洗的时候，秦观棠就在身边，陆怀夕疼得受不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她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秦观棠只穿了黑色的衬衫，她疼他也疼。
双手扶住她的双肩，给她最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