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沉不太理解，脚步慢了一些，陆钰没等他，跛着脚继续往前。
一前一后进入包间，有人诧异：“你俩什么情况？陆钰你又去医院了？”
“我去你大爷的！”
陆钰玩笑地甩了一句。
包厢顿时传来起伏不止的打打闹闹。
虞沉相对来说，比较稳重含蓄。
见他们打闹，随意找了个角落沙发待着。
人刚坐下没多久，包间的门再次从外面被推开。
秦观棠为首，陈澄跟在后面，双手抄兜，吊儿郎当。
那一身花衬衫，更显桀骜不驯。
包厢光线虽然昏暗，但秦观棠还是第一时间看到坐在那里的虞沉，径直走过去，在旁边落座。
“怎么闷闷不乐？”
秦观棠问。
旁边有人递了杯酒，被婉拒：“我今天不喝酒。”
话音一落，他的目光在包厢巡视，最终落在三人沙发夹在中间的那位。
陆钰还在跟人说笑，完全没看到秦观棠来，更没瞧见此时正深深地盯着他。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观棠的事？”
旁边有人扒拉陆钰，小声询问。
他几乎是想都没想，“没有，我怎么……”
话没说完，一抬眼就看到斜着的另一个长沙发上端正坐着的秦观棠，正浑身冒着寒气望着他这个方向。
出于心虚，陆钰悄悄撇开视线，“我去卫生间。”
他一走，秦观棠也没待着。
人刚跛着脚要进去，肩膀突然多了一只手，强行将他捞了出来。
陆钰被一把推到墙角，整个人都站不稳，差点滑到在地。
他惊讶地望着眼前，沉着一张冷脸的男人，呵呵干笑两声，强行让自己淡定。
“观，观棠这是干嘛？”
秦观棠斜了他一眼，慢悠悠地点了一眼香烟，吐了口眼圈，也不着急。
陆钰却不自觉地慌了神。
“她在你哥公司多久了？”
秦观棠轻描淡写地问出，陆钰懵了一下，“谁？”
想到什么，他转开目光随即又转回，对上秦观棠幽深的眸，“也没多久。”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
“你们见过，她不可能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陆钰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被这夫妻俩整了，完全不给他说完的机会。
秦观棠一口一口吸着烟，烟味在两人之间散开，陆钰被呛得忍不住别开脸咳嗽：“咳咳！”
“她住哪里？”
良久，一根香烟吸完，秦观棠捻灭问。
“我不知道。”
陆钰回头，一脸真诚。
秦观棠深深看他一眼，面上寒意并未消散。
既然从陆钰这里打听不到什么，他也不再为难，转而从兜里拿出手机去打电话。
陆钰瞧着，以为他就此放弃，冲着他的身影，脱口而出，“你扣她驾照没有用，快还给她。”
还未打通电话的秦观棠，慢慢转身回来，“你怎么知道她的驾照在我这里？”
一步步逼近，有着令人压抑的危险。
“她，她……”
“住哪儿？”
“观棠，你们不是离婚了吗？我觉得没必要再纠缠，彼此都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陆钰豁出去似的，一口气说了很多话。
秦观棠定定地望着他，语气很轻地再一次问：“她住哪儿？”
“我不知道。”
“你是非要我跟你哥打电话？”
“……”
陆钰愣住，一时间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陆怀夕的地址。
就在两人僵持间，虞沉忽然出现。
他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边的情况。
陆钰余光瞥到，忙求救似地单腿蹦过去，“虞大医生，快救我。”
秦观棠望向他求救的方向，微微眯起一丝危险。
“你也知道。”
说出这话，他自己都笑了。
失望又可怜，“看来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虞沉紧抿着唇，微微拧着眉，望着他又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观棠，我是在医院偶然碰到的，我并不想瞒着你。”
秦观棠几步上前，指着虞沉又指了缩在虞沉身后的陆钰，狠狠道：“你们一个个表面都是我掏心窝子的好哥们，实际上……”
话到这里，他说不下去，愤然离去。
在门口碰到姗姗来迟的谢昭，一个招呼都没打。
对方也是一头雾水，就看到追出来的虞沉。
“观棠。”
“怎么了？”
谢昭匆忙去拦，被虞沉扒开，“没你事。”
会所外，秦观棠要上车走，追出来的虞沉及时将他拉住，“名爵公寓。陆钰说，陆怀夕住在名爵公寓。”
秦观棠回眸，脸色有所好转。
虞沉试图规劝：“你们可是离婚了，你当真这么贸然去找她？复婚？还是……”
“我自有打算。”
“你别忘了你奶奶在世可是极力反对，而且她消失两年突然出现，说不定什么都变了。”
“……”
秦观棠并不想听他说太多废话，抽回手进了驾驶室。
——
“妈，明天中午，我回来给你做饭。”
“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不会，我明天下午要去机场接个人，所以不用去公司。”
……
陆怀夕推着母亲从公寓外的超市回来，母女俩正聊得专心，完全没发现正前方的路边柳树下停着的一辆黑色迈巴赫内，驾驶座的男人，正满目猩红盯着她们。
因为光线过暗，加上道路两侧停了不少车子，所以也没人太过在意。
母女俩经过走远，进了名爵公寓。
车内的人迫不及待匆忙下车，紧追慢赶，看着陆怀夕推着她母亲进了其中一幢房子的电梯，恼怒地一拳垂在旁边的墙壁，垂头大口喘着粗气。
秦观棠在楼下盯了半夜，始终没有勇气上楼。
两年前，他明明答应要护着她的，可是他始终没有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去找她。
如今，两年不见，她真的变了很多。
衣品气质，一颦一笑，都完全融入这个大都市。
一如虞沉所说，两年时间，她可能真的变了。
天快亮的时候，秦观棠回了公司。
秘书们来上班的时候，见办公室的灯亮着，都诧异不已。
直到八点的时候，程峰出现。
“程特助，秦总今儿来特别早。”
“什么时候来的？”
程峰也好奇。
“不知道，我是第一个，但是秦总已经在了。”
“是不是昨天走的时候，忘记关灯？”
其他秘书插嘴。
程峰抬手打断她们继续往下的议论，转而去往办公室。
四周都是落地窗，通常白天很少开灯。
程峰进去，并未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