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秦观棠转开，望向别处。
他靠着椅背，身姿懒散。
陆怀夕细想，发现他们这一家子都好奇怪。
“你婶婶跟你爷爷……”
从柳云婉的事，跳到秦老爷子的事上，陆怀夕悄悄观察秦观棠的神情。
他回眸，凝视着她。
“你想说什么？”
“……”
陆怀夕被问住。
他家的事，她不该那么在意的，毕竟，跟她没有多大关系。
但是想到老爷子那次在疗养院给她的钥匙，她再次疑惑。
看着秦观棠一副等着下文的架势，她打着哈哈，退出书房。
晚上，她加了牧之凌的微信，但是没有主动跟人说话。
估计牧之凌也不知道是她，已经准备休息的时候，外面的秦观棠回来卧室。
“去不去兰大？”
“什，什么兰大？”
陆怀夕靠着床头，一头雾水。
秦观棠没再理她，对手机说：“一会儿给你回过去。”
然后，再次看向陆怀夕，“牧之凌的学校，他打来电话，问你去了没。”
“我不想去。”
陆怀夕很干脆。
她跟那个牧之凌又不熟。
每天陪着秦观棠演戏就够累了，现在又要演别的，放过她吧。
秦观棠没有强行要求，转身又打了电话。
那端不知说了什么，只听他道：“好。”
陆怀夕直盯盯地望着他，心里开始不淡定。
他挂了电话，“收拾收拾，牧之凌过来接你。”
“啊？”
陆怀夕一整个震惊。
以为他也去，谁知换了衣服，却说：“我先走一步，等他到了你再下楼。”
“你去哪儿？”
“找陈澄他们聚一聚。”
“……”
陆怀夕看着他出门，并未再说话。
他走后没一会儿，她的微信有语音电话进来，正是刚加的牧之凌。
陆怀夕拘谨地点接通，那头传来清脆还带了奶腔的男音：“小嫂子，我到了，在门口。”
“稍，稍等一下，我马上出去。”
说完，陆怀夕慌忙挂断，换衣服，又梳理了有些凌乱的头发。
等她出去的时候，就见路灯下停着一辆黑色敞篷跑车。
驾驶座一男生看到她出来，伸着手臂挥了挥手。
陆怀夕走近，径直上了副驾。
牧之凌年纪本就不大，又生的白嫩，完全就是一奶狗。
“小嫂子真是不好请。”
车子启动前，他打趣。
陆怀夕尴尬又无奈，“我那个，有点累，所以……”
他看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这个点休息的话，未免太早了些。”
话落，车子疾驰出去，眨眼进了川流不息的车流。
——
大学的晚会，陆怀夕自然是经历过的，毕竟她也是刚大学毕业。
“小嫂子是哪个学院毕业的？”
下车的时候，牧之凌问。
陆怀夕环顾，边给经过的行人让路。
“我大学不在这里读。”
“外省啊。”
牧之正没有多想。
陆怀夕也是默认。
“嗯。”
八九点的兰大，因为晚会，以至于满校园的人。
路灯很亮，年轻男女个个朝气蓬勃。
陆怀夕和牧之正并肩，也好像就是大学生。
“小嫂子，我看你年纪不大，怎么就跟堂哥结婚的？”
“刚毕业。”
“阿凌。”
两人正边走边说，忽然有人朝这边跑来的时候，一把揽住牧之凌的肩膀。
人还不少，足足有四五个。
勾肩搭背，应该是他的同学。
“你刚出去干嘛了？”
“就是，突然不见你人，还以为你又背着我们出去找妹子耍。”
……
“接我小嫂子。”
牧之凌打断同学的胡言乱语，如实道。
陆怀夕这时候，感觉手机震了一下。
拿出打开，看到沈昕发的消息，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简单的一条节日祝福，估计还是群发。
她感觉不回复不合适，便认真地编辑一句发送。
牧之凌突然凑过来，“小嫂子跟谁聊天这么专注？”
陆怀夕忙关了手机，“到了吗？”
牧之凌嘿嘿：“到了，前面就是。”
陆怀夕抬头，就看到林荫道的尽头是一座很宏伟的建筑物，借着校内灯光依稀能看到那建筑物上印着大字：礼堂。
她突然有种自己回到大学时期的样子，那时候是那么的自由洒脱，跟同学说笑打闹。
自从她来投靠表姐，跟秦观棠领证，几乎都跟以前的同学没怎么联系过。
进礼堂前，要在门口领面罩，一堆样式，有狐狸、猪头，等等各种奇怪的动物。
不等陆怀夕选，牧之凌已经帮她挑了一款千面狐。
跟着他们上了楼，原来这晚会分了场，各个系还不同。
“我是表演系，学生不多，正好小嫂子也能充当我班学生。”
进去的时候，牧之凌一直嘴巴没停。
可陆怀夕好奇，牧家那么大的家业，而且，秦奶奶特别不喜欢演员明星，怎么就允许牧之凌学表演，入演艺圈的。
进入所在礼堂，里面灯光闪烁，音乐清扬，已经有同学两两在中央的位置跳舞。
关键是，这些学生还弄了香槟和红酒。
牧之凌递过来一杯红酒，陆怀夕是拒绝的。
“我不喝。”
“小嫂子，这个度数很低，不会醉。”
陆怀夕感觉，自己再不接，恐怕不太好。
两人的举动，已经引起旁的人朝这边望。
她不得不接走，却没有要喝的意思，只是一直在端着。
牧之凌跟他的同学个个手里端着红酒，看别人跳舞的同时，自己也在随着音乐挪动脚步。
因为都带着面罩，所以也就没那么紧张，反而能更放得开。
只是没想到，陆怀夕给沈昕回了微信，他直接打了视频。
在这边，光线不太好，而且也挺吵的。
陆怀夕看着视频电话，看一眼没注意她的牧之凌，朝门口走去。
终于安静些，她点了接通。
那头不知在哪儿，总之很清晰，倒是她这边光线问题，一片漆黑。
“你这是在哪儿呢？怎么这么黑？”
“我在……”
陆怀夕扭头望四周，“在兰大。”
“兰大？你怎么也在兰大，有点巧，我也是。”
他那掩饰不住的惊喜，将镜头对向外面，好像是学校操场。
“你不会也在参加他们学校的晚会吧？”
“对，我一个妹妹她们系……非要我来充数。”
“我也是。”
一下说到点子，陆怀夕忍不住声音都大了。
她也不管还在里面的牧之凌，摘下面罩朝外走。
“我在表演系这边，你在哪个系？”
“艺术系。”
“你能看到我吗？我现在外面。”
陆怀夕将摄像头对着自己，旁边就是路灯。
沈昕看到她时，镜头里，也出现另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