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炎的自嘲让陆佳妮的心稍微有所松动，但也仅此而已。
“那我上床了？”贺炎征求陆佳妮的意见。
陆佳妮哼了一声，“不用，我已经不怕什么老鼠了。你可以继续为你喜欢的人守身如玉，之前不小心碰过你，也请你多多原谅。”
贺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应该是误会了。
他是十五岁的时候来到乡下，在此之前，生活在大城市，家里吃穿不愁，见识的也不少。家里出事之前，哪怕他还是个少年人，依然有很多异性示好。
没有经历过感情，但是他不等于什么都不懂。
难道今天许静雯跟他说那些话传到她耳边了？
“你傍晚的时候跟我提晚上一起睡，我的反应可能让你心里不舒服了。但是我……我其实是小人之心，担心你只是……毕竟你突然的转变确实有些奇怪。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你跟我结婚的目的是什么，那天把你从河里救起来，你醒来之后看到我，脸上的厌恶我看得很清楚。”
陆佳妮顿时有些心虚，原主的锅，她继承了别人的身体当然得背。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也是贺炎第一次跟她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他也算是推心置腹，愿意沟通心事了吧？
对比起来，她更喜欢打直球的男人，而不是没长嘴的男人。
那就妥协一次吧。
陆佳妮又哼了一声，“随便你。”
贺炎思忖了一下，在此期间，听到陆佳妮翻身的声音，他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给他腾位置。
他立刻爬上床。
贺炎小心翼翼地躺下之后才发现床还挺软和的，不像之前睡木板一样膈骨头。
这是因为陆佳妮最近两天已经对抽奖系统抽到床垫不抱希望，她可不想整天晚上翻个身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膈疼自己。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限的，她看到大妞和二妞没事总是好奇地在她家附近远远地看着她，索性就让她们俩帮忙弄一点水草给她。
这个村子里有一部分水草很高，一长条一长条的，村里的老人还会把干了的水草编织成席子大小的垫子，用来晒鱼干咸菜。
陆佳妮把干水草铺在席子下面，终于解决了床板硬邦邦的问题。
贺炎突然又想到奶奶以前和他刚来村里的时候，她老人家晚上也睡不好，现在想来应该是床太硬的原因吧……
“贺炎，睡不着的话，咱们俩说点事儿呗。”
“嗯，好。”
黑暗中，贺炎感觉到陆佳妮翻身过来侧对着他，他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身体僵硬得不敢动。
“贺炎，这么说吧，我以前对陈亮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脑子进水，但是现在我已经把脑子里的水全部倒干净了，以后也不会做出有悖公德良俗的事情。简而言之就是，那都是过去式了。”
“嗯，我相信你。”
陆佳妮又说：“那你呢？你和那个女知青是怎么回事？”
贺炎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心思。
“贺炎，我以前根本不知道你和女知青之间有什么事情，我甚至不知道你和哪个女知青有纠葛。可想而知，你们以前把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但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陆燕芳昨天下午来恶心我，提到了这事儿。不是我想窥探你的隐私，是因为我觉得有必要知道一点你对那个女知青的态度，以便以后应对。”
陆佳妮当然看不到听到这话之后，贺炎脸色很难看，他压根没想到会有人知道他和许静雯认识这事儿。
陆燕芳竟然还拿这种事情来恶心陆佳妮。
“抱歉，我不知道这事情会给你带来困扰。我和许静雯根本没有那回事儿，非得说有关系的话，那也是曾经是邻居的关系。”
“哦，差点青梅竹马呗。”陆佳妮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阴阳怪气。
贺炎立刻否认说：“一个大院里，邻居很多，不存在什么青梅竹马。”
大院，是这个时代比较独特的名次吧。反正到了几十年后陆佳妮出生的年代，城市里几乎都是商品房，再也没有福利分房这种说法，门对门邻居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家里住着几口人。
贺炎没有瞒着，把所有事情都告诉陆佳妮。
他说，他在来庆丰村之前，住在某个大学的职工宿舍。那一片不仅仅是大学职工宿舍，还有其他一些单位的宿舍也在那里，所以整个片区人口很多，同龄人也不少。
在此之前，他对许静雯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他们两人上学甚至都不在一个学校。
那时候上学还是比较正常的考试选拔制度，而不是现在的推荐上学，他初中高中都是在重点中学就读。
听到这里，陆佳妮忍不住打断问他说：“你还读了高中？你来乡下的时候才15岁吧？”
贺炎的声线没什么起伏地说：“我跳级了。”
陆佳妮单手撑着脑袋，侧卧对着贺炎，遥有兴致地问：“原来你还是个学霸呀！”
学霸？贺炎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么个名词，但是他基本可以从字面的意思推测她的意思。
“那时候还可以安静读书，懒得出门的时候就在家里看书，暑假的时候随便翻翻，就把下学期的知识学会了。等到再开学的时候，老师上课就懒得听，您可看课外书。被老师发现之后有点生气，我说自己都会了，老师就要考我。答了几张卷子之后，老师就把我送到高年级去了。”
瞧瞧，学霸对于自己的过往总是这样轻描淡写。
什么叫答了几张卷子就送到高年级去了？那卷子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出来的吗？
陆佳妮问：“那你来这里的时候，高三课程已经全部学完啦？”
“嗯。”
事实上，贺炎已经参加了高考，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
还有一个月就要去报道，母亲这边就出事了。
只不过这些细节的事情，贺炎觉得没有必要跟陆佳妮说。
陆佳妮一下子坐起来，“原来你还是个高中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