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江澈可惜了
晚六点，叶盏卿拎着菜回到公寓，姜江果然没在公寓。叶盏卿把鱼放进水池，先开始处理乳鸽。
洗净斩块焯水，动作一气呵成，天麻是她早早就拜托姜江帮忙泡软过的，待乳鸽下锅后也一道儿下水，大火转小火，叶盏卿估量着时间差不多了之后，掏出手机给秦捷打电话，手机震了两声，很快被接通。
“秦先生，您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吧。”
“下楼。”
叶盏卿微微一愣，“您到了吗？”
“嗯。”
“我马上下来。”叶盏卿挂断电话，拿起钥匙下楼接驾。
秦捷将手机揣进风衣兜里，一双修长的手包裹在黑色皮质手套里，指尖的半截香烟燃起灰而细长的烟丝，他靠在车边吸着烟，一双凤眸不咸不淡的看着朝着他小跑而来的叶盏卿。
“秦先生。”
“嗯。”
叶盏卿出来的匆忙，连围裙都还没摘，她没穿外套，平时姣好的腰线此刻被一条围裙展露出来，再往下就是一双匀称且修长的腿，秦捷碾灭香烟。
“上去吧。”
秋风冽冽，叶盏卿看向秦捷的高领毛衣心生羡慕，“请。”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电梯，这并不是秦捷第一次上叶盏卿家里，却是叶盏卿第一次神志完全清醒的邀请一个成年男性到家里做客，就连江澈，也没有过。
“穿这个吧。”叶盏卿拿出一双拖鞋给秦捷，谁知秦捷看都没看直接道：“我要穿我上次穿过的。”
叶盏卿马上反应过来，拿出那双买一送一的赠品给秦捷。
北地地暖很足，叶盏卿家里面积虽小，但供暖十分给力，叶盏卿身上的寒霜化去，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秦先生你先坐会儿，我把鱼处理了，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所以一直没做，怕不新鲜了。”
“清蒸。”秦捷道。
“行。”能做。
叶盏卿给秦捷倒了杯热茶，转身就进了厨房，把鱼从水池捞出来，光滑的鱼鳞落在叶盏卿手里，手一打滑鲤鱼“啪叽”坠地。
叶盏卿下意识的去看秦捷，见他没注意这边，做贼心虚的将鱼又放了回了水池冲洗一遍，鱼入水，再抓就难多了，叶盏卿伸手去抓，鲤鱼带水，扑腾她一脸水花。
秦捷端起热茶靠在厨房门框戏谑看着这一幕，叶盏卿许是感到了后背灼灼的视线，下意识的挺直脊背，转过头尴尬道：“秦先生你先坐会儿，马上就开饭了。”
“你打算给我吃掉地上的东西？”
叶盏卿耳廓泛红，明白之前的事秦捷是察觉到了，“万物皆是源自大地。”
秦捷嗤笑一声，“那还是我的荣幸了？”
叶盏卿不敢再顺杆子上爬，只能装傻看向他，秦捷已经脱掉那件风衣，只着件黑色高领的毛衣，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充满着冷峻感，一双长腿交叠斜倚，房间的暖灯打在他身上又诡异的为他增加了几分生活气息。
“秦先生能麻烦你帮递一下纸吗？”叶盏卿指了指他身后柜子上的纸盒，秦捷长手一捞，拎起来递给她。
“谢谢。”叶盏卿接过来，为了回避秦捷的视线，选择了侧过身去擦脸上的水珠。
秦捷靠在门框上，将她的侧颜尽收眼底，她的眉目染水，翘而浓的睫毛湿了一块儿，晶莹的水珠顺着脸颊缓缓坠入锁骨，慢慢下滑……
秦捷凤眸微暗。
叶盏卿决心不能让秦捷再看自己的笑话，带上手套趁鱼不注意，一把捞起，抄起刀背将它拍晕，不给它反抗挣扎的机会，在它清醒之前就给它去鳞做了开膛手术，送上蒸笼一命呜呼。
折腾几十分钟后，秦捷被请上了餐桌，叶盏卿今天的晚餐准备的可谓是诚意十足，三菜一汤，每个菜都是硬菜。
“有酒吗？”
“有的，我给您拿。”
叶盏卿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又拿出两个杯子，开瓶器打开之后，她率先端起酒杯道：“秦先生，首先感谢您捐赠给德阳的医疗设备，这一杯我敬您。”
秦捷靠在椅背上，神色淡淡，“器械的事主要还是因为江家老爷子，他后面有联系我。”
叶盏卿闻言心里一暖，她没想到其中关节还有江爷爷的手笔，“那这一杯敬两位。”
秦捷跟她碰了下杯子，清亮的红酒在的剔透的玻璃杯晃荡，酒香四溢，叶盏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秦捷微微抿了一口，口感还不错。
“秦先生，之前在酒吧给您添麻烦了，也多谢您帮我们主持公道，这一杯我敬您。”
叶盏卿说完，又是一杯下肚。
发酵的果酒带着独特的清香，叶盏卿这种常年不饮酒的人，几乎是在瞬间敏锐的感受到酒精通过味蕾传递到神经所带来的刺激感，她定了定心神，呼出一口气，再次倒下一杯酒，“秦先生，这杯我敬您，感谢您赏脸。”
秦捷单手拿杯跟她碰了一下，两人谁都没说失约的事，却都心照不宣。
叶盏卿将歉意谢意全都缩到酒中，三杯下肚，脸上已然飘上红云，她弯腰给秦捷盛了一碗汤，“天麻乳鸽汤。”
秦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碗，凤眸轻抬看向叶盏卿，她面色红润，看状态依然是微醺，一双带着水光的杏眼像是有钩子，正微笑的看着他。
秦捷修长的手指扣着碗，叶盏卿虽然一言不发，秦捷却能明显的察觉出来她遮掩的小心思，虽不令认讨厌，可潜台词却是，这个台阶必须给她。
他面色平静，端起汤碗浅浅抿了一口，“汤不错。”
叶盏卿眼底的笑意一闪而逝，秦捷垂下眼眸，薄唇轻勾，曾有一瞬，他以为叶盏卿是个常规的乖乖女，可最近几次相处下来，他却发现，她不仅不乖，还报复心极强。
不管是酒吧的明哲保身，还是现在装出一脸乖巧的摸老虎屁股。
没有一丝跟乖巧两个字搭边。
“可惜了。”他端起杯中红酒轻抿一口。
“什么？”叶盏卿不明所以。
秦捷薄唇轻勾，一双凤眸轻挑，意味深长的目光幽幽落在叶盏卿的身上。
“江澈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