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郁瑾年办理好了出院手续。
虞念知赶了过来。
三姐乔一笙忙完上午的看诊，也抽空过来。
临走时，乔一笙叫住他，“你等我一下，给你拿药。”
他们两人就在护士站旁边，坐着等。
一旁的电视机里，正在直播蒙德美术馆拍卖现场。
“快看快看，就是这一颗。露娜歌德王妃的专属蓝宝石项链，号称世界之最的“永恒之心”就是这一条，好漂亮啊啊啊啊啊。”
两个小护士姐姐，趁着不忙的时候，一起围着在看电视，激动得不行。
“也不知道今天会是哪一位富商拍下它，好羡慕啊啊啊啊啊啊。”
因为关注度过高，所以美术馆联合拍卖行答应了在线直播。
露娜歌德王妃的专属蓝宝石项链，虞念知以前听说过，在原来的世界里，她还有幸见过一次。
只是，过于宝贵，只能远远观赏。
世间的宝石千千万，这一颗的确算得上是世间难得一遇的奇宝，倒不是说它有多大一颗，而是在于它的工艺，和背后那一个传了多年的魔法咒语。
那个咒语，好像之前有人教过她。
“这个是我自己熬制的，你每天一颗。”
乔一笙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郁瑾年接过药盒，三人又简单聊了几句，才分开。
虞念知无事，便提出送二哥回家，郁瑾年没有拒绝。
*
“跟我来。”
瞧他有认错的态度，云悠悠拎包走在前头，“先去买对戒。”
她走进其中一家奢侈品店，门口经理见是云家的大小姐，赶忙笑脸相迎。
云悠悠也不废话，“对戒在哪？”
“云小姐，这边请。”
经理笑眯眯，眼神时不时往她身旁的那位出众的男伴看去，长得真不赖，一身正装，看起来就像是出道的大明星。
她走到柜台前，又多嘴问了一句，“请问云小姐有心仪的款式风格吗？”
云悠悠抬了抬下巴，示意经理，“问他。”
“哦~好的。”
经理心里窃喜，堂堂云小姐原来也是个惧内，她一边让柜姐将款式摆出来，一面又转向陆霆佑，“先生，我先拿一些款式，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嗯。”男人颔首，沉稳冷漠。
就在这时，云悠悠的手机响了，她瞟了一眼，径直将手机移开一臂距离，点开了视频通话，“干嘛，我忙着呢。”
“忙着泡仔？”
云不维的视角乱晃，像是走在美术馆里，直到看到云悠悠身后的男人，他来了兴致，“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挑对戒呢。”
云悠悠转换了一下视角，指着陆霆佑，“他给他老婆选对戒。”
此话一出，周围的柜姐不免露出一脸的八卦脸。
敢情，这位男士有老婆...
那云小姐算什么？
“这年头还挑什么对戒。”云不维找了一个展示牌，“今天的拍卖行有好东西，露娜歌德王妃那颗传世蓝宝石项链，时隔七十五年再次亮相。
我过来凑个热闹。”
买是没可能买了，那东西可不是一般的钱就能拍得下。
就算云家家底雄厚，但也没收藏这些的嗜好。
一旁沉默寡言的陆霆佑，没说话，只是在看了一眼那颗蓝宝石后，若有所思，接着拿出手机，给一个号码发了一条信息。
*
虞念知将车开到京大教职工别墅区，临下车前，她喊住了郁瑾年。
“二哥，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她顿了顿，不确定道，“如果一个陌生人出现在面前，却有强烈的熟悉感，有没有可能，之前就认识？”
郁瑾年眸色沉静，看向她，徐徐平静道，“你有如此疑惑，对方必然是做了什么令你重回过往的事情。”
“算是吧。”虞念知也回答不上来。
但也没办法忽视他的存在，就像第一次见到另一个人格的陆霆佑，秦北砚每次的出现，都给她同样的错觉。
就像是相识很久的友人。
“若真想知道也不难，改日你若有空，就来我的公寓找我。”
郁瑾年能探视过去，任何人任何事在他面前都逃不过。
“好。”
两人就此道别。
郁瑾年回到别墅，才进门就被屋子里本不属于这里的香味吸引，他眸色微抬，看到了客厅窗台边，摆了一株带着花苞的茶花。
他不养动物，也不养植物。
在他看来，皆是生命，他无心关照将一生依托在他人手中的生命。
他放下手中的物件，走过去，盆栽的土壤湿度刚刚好，看来昨天还有来浇过水。
茶花。
郁瑾年敛眸，将口袋中的校卡拿出，摆在盆栽的旁边，转身上了楼。
入夜。
别墅区的路道亮起了路灯，一盏接过一盏，这里僻静，住的人极少，偶尔有飞鸟经过，都能听到它煽动翅膀的风声。
踩着长了小青苔的石板路，掠过栅栏，熟练爬进院内，落地窗前，左边那个小窗户，没锁，是之前刻意打开的。
她伸手，拉开窗户，悄悄用自己带来的小水瓶，往桌上的盆栽浇水。
屋内漆黑一片，没灯。
宁蒙摸了摸花骨朵，“快快长大，早点开花，这样郁教授回来，屋子就是好闻的茶花香。”
“是你。”
她话音刚落，屋内忽然传来一个沉如钟鸣的男声。
宁蒙大惊，“屋子有人！”吓得忙收回自己的手，手背被卡了一下，撕拉出一道口子，也浑然不觉，她转身只想跑。
“哧——”
客厅的灯乍亮，是温柔的暖黄色灯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进了院子。
宁蒙遁形，无处可逃。
“进来。”
里面的声音又传来，宁蒙藏起自己开始发疼的手，犹豫着脱鞋，进了客厅。
“郁教授，您出院了。”
宁蒙不知所措，像犯了错事的小猴子，缩着脖子，目光留到了盆栽旁边的校卡。
她视力好，一眼就看清了那上面的字。
是她弄丢的那张。
怎么会在桌上，昨天还没看到？
“拿上你的校卡，以后别再来了。”郁瑾年就坐在沙发里，清冷又凛然，方才她的一举一动，他看得清清楚楚。
“......”闻声，宁蒙有点失落，她憋着情绪，“郁教授，感谢你上次救命之恩，我没有想要打扰您的意思，就是想好好感谢您。”
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知道，知恩图报。
救过她的，这恩就得报。
“我不过是惩罚恶人，救你只是顺便，你的道谢我已知晓，回去吧。”
疏离，够冷。
和校园传言一样，郁瑾年教授，是圣洁白兰，只可远观，近不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