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知自是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平静道，“他身子不舒服，暂时不会醒来。还有，他现在不是之前的那个陆霆佑。”
此话一出，季苏渝倒吸了一口凉气，沉声道，“我把地址给你。”
确定了地址，挂断电话。
虞念知沉思了一会儿，果断将通话记录删除了。
她见季苏渝的事，暂时不能让陆霆佑知道。
确定房间里的人已经熟睡，虞念知从车库挑了一辆高调的跑车，开了出去。
驶入市中心，她将车辆停在一个和夏挽清经常见面的咖啡厅停车场。
她自己从停车场另一出口出来，叫了的士。
对方是陆霆佑，侦查能力极其强，她不得不花点心思高度戒备。
目的地在一间胡同里。
虞念知踩着石板路走进去，对了一眼门牌号，确定季苏渝约的是一间老药店。
不愧是陆霆佑的密友。
虞念知踏过门槛，店里伙计过来，根据样貌和装扮认出了她，恭敬作揖，给她递了一副药方，
“这位太太，您要领取的药方在楼上东厢房。”
“谢谢。”
接过药方，虞念知礼貌道了一声谢，转身上了老旧的木楼梯。
东厢房，季苏渝已经泡好了茶，出于爱好习惯还点了一根檀香，古色古香的楼阁，倒与他一身的儒雅斯文很配。
“弟妹，你来了。”
他坐在茶几前，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容可掬。
虞念知应声坐下，没有多余的客套和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季先生，我来是想问问关于阿佑以前的事。”
她顿了顿，留意了一下季苏渝的神色变化，再一字一顿，补充道，“以及，他为何出现第二人格？”
“嗯。”
季苏渝倒了一杯热茶，推到她面前，缓缓说道，“此话说来话长，你先喝口茶。”
虞念知不好推辞，“谢谢。”然后将茶一口饮尽。
这时，她才听到季苏渝平缓柔和的嗓音传来，“弟妹，说给你听可以。但我希望你能先记住一句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现在接触到的阿佑，才是那具躯体的主人格。”
虞念知面色一惊，“什么？！”
*
陆霆佑是在睡梦中，忽然惊醒的。
梦魇缠身，他靠着床头大口大口喘息，才勉强缓过神来。
他下床，拉开窗帘，刺眼的午后阳光令他闭了闭眼，等适应了才睁开。
头剧烈疼痛，晕晕沉沉。
他靠着窗，留意到楼下厉之昂在花园里玩球，人太胖，摔了好一个跟头，徐伯赶过去给他擦身上的灰尘，他才笃定，自己还占据着这个躯体。
陆霆佑站了一会儿，才进洗手间，用冷水冲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他的眸色不由地阴暗转黑，阴冷至极。
“棉棉回来了，这个世界再也不需要你，消失吧，再也别出现。”
他对着镜子，做了一个抹杀脖子的动作，眸色里戾气很重，透着几分阴森的杀气。
可随即而来，他的头一阵炸裂的剧痛，险些失控撞到洗手台，剧烈的晕眩令他神志有些恍惚。
似乎，彼时另一人格才出现了。
两个人格同时换着存在，令他分不清现实和虚无，只在混沌间，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你滚出我的身体，我已经不需要你！”
另一人格挣扎着，占据了短暂的主导权，沉稳的嗓音传来，“六年了，你现在才出来，难道就不怕我调查出当年的事...将她告诉念念吗？”
“你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