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槐额角抽动着，钱包在淌血，花钱就算了，还得给中间商黑一大截。
李哥心里美得冒泡，拍了拍乔槐的肩膀，“还是你们年轻人懂生活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就算亲戚来住也还得加收200元。”
“至于墙面上的洞，就在押金里面扣300吧。”
这就过分了，押一付一租的房子，押金统共就一千，一张口就扣三百。
乔槐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冷淡道：“李哥，真要算起来，你还得给我补钱呢，都是大件的东西我也搬不走，再过一个月我就退租了，这东西不都便宜你了嘛。”
李哥的算盘打得可响了，瞧了一眼房里的空调还是最新款的，就算找师傅拆下来卖二手都赚不少。
他神色不明的嘿嘿两声，给乔槐竖了个大拇指就转身下楼了。
跟在后面上来的顾许忽然开口道：“你一个月之后就要走了？”
撩了大半天，顾许才发现，其实自己跟本不知道对方的规划，他只知道男生准备上大学，但去的哪个城市，哪所学校根本一无所知。
“嗯，8月底就要入学准备军训了。”乔槐淡然道。
“去哪里的学校？”
“北城的艺大。”
顾许慢悠悠道：“好，知道了。”
大熊从新买的小冰箱里，拿出了两瓶啤酒，站在门口吆喝着两人赶紧过去。
乔槐一路侧身走到窗边 ，先把窗户给关上 ，做慈善也不带这样浪费的。
顾许握着瓶身，将瓶嘴往茶几上一磕，酒盖就脱落了，木头边上也多出了一个印记。
他半躺在沙发上，仰着头喝了一大口，硬朗的线条，滚动的喉结，透出丝丝不明的情绪。
“许哥，待会我们是出去吃火锅，还是叫外卖啊？”大熊问道。
“你们出去吃，我这伺候不了。”
乔槐拿着扫帚将拆开的包装纸还有一地的墙灰扫成一堆。
在这里开空调吃火锅，电费不说，卫生不得搞翻天，这俩大少爷也不像能干家务的样子。
顾许朝大熊摆了摆手，“别碍着我二人世界了，你自己去吃吧。”
三下五除二就将帮他干了半天活的人给打发走了。
说是二人世界，实际上就是一个在搞卫生，一个懒散地玩游戏。
乔槐垂眸看着满屋子的新家具，满地的包装袋，心烦意乱，额角猛跳。
他一点都不想给这个地方做任何投资或改变，他快要离开了，这里不值得。
刚燃起的一星半点情感，随着意识到自己的离开而无处安放。
当了两天“狗皮膏药”的粘人精，敞开着腿，漫不经心地坐在沙发上，又重新玩起了多人组队的游戏，公放得游戏音里全是队友在祖安骂人的声音。
“打野在种地吗？和毛毛虫谈恋爱啊？”
“对面蓝爸爸是你亲爹是吧，都不来帮我打一下。”
“对面的射手什么破名，还挂个彩虹上去……打野你还不上去切他，你俩一对基佬看对眼了吧……”
一个辅助这么能bb也真是罕见了。
顾许忍无可忍，打开了屏幕里的麦克风：“小屁孩，毛长齐了吗？暑期作业写了吗？0-12-2的战绩就不烫嘴吗？要爷爷我教你做人是吧。”
乔槐也是第一次见顾许这么怼人，还挺能说的。
对面的小孩也毫不示弱回怼：“你一个老大爷玩什么游戏，回去喝你的枸杞养生茶吧，手都哆嗦地不能动了吧，上厕所都得尿一裤子。”
小屁孩不是一般的猛，可把顾许给气着了，拿起桌上的啤酒猛灌一口，准备要在语言上大战三百个回合了。
烦躁的情绪积在心中，不全是因为打游戏被骂，更多的是不明情绪积在心头，想找个宣泄口。
“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和小孩吵架……”乔槐突然调侃道，还用扫帚头拍了他脚一下。
顾许眼皮抬起，漆黑的眼眸盯着他，眼神的对视间，似乎让眼底涌动的深潭平静下来。
迷雾遮盖的情绪得到了一丝清明。
手机的扬声器里对面还在巴拉巴拉说个没完，顾许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关上了喇叭，禁止掉聒噪的声音。
“那不吵了。”
男人拖着尾音的低沉声线，像是在下鱼饵，勾动着什么。
灰色的页面显示在屏幕里，游戏输掉了。
乔槐移开视线，平静地脸色毫无波澜，看起来无风无浪，他转身准备出去倒垃圾。
顾许把手机随意放在沙发上，一把抓住了男生的手，用力将人拽了过来。
“我们有些事还没谈清楚。”
“没空。”
“什么时候有空？”
“……”
有些事情大概逃避也不是办法。
还是得面对。
乔槐下巴微扬起，睫毛垂下，除了无情的冷清感，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就是这副油盐不进，冷傲疏离的脸，看得人忍不住想狠狠把他亲出点别的反应。
那天晚上那迷离的眼神，那悱恻的表情还在眼前晃荡着，和眼前这张冰冷的脸重合在一起。
顾许猛然再用力，乔槐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沙发上，被人翻身围堵在角落里。
又是这种熟悉的姿势，男人双手撑在乔槐两侧，一边的膝盖跪在沙发上，压迫感瞬间就上来了。
充满了危险的信号。
“不是谈事情嘛……这又是做什么？”乔槐努力掩饰着声音里的一丝慌张。
“这样也能谈。”
扫把掉在地上，成堆的碎屑再次散开。
如此近的距离，仿佛鼻尖相依，气息相融。
顾许头一歪，鼻尖蹭在了男生白净的耳廓上，滚烫的温度从耳朵上扩散，“异地恋谈不谈，不分手的那种。”
乔槐脑子一下子就空白了，脆弱的耳朵上除了蹭红的鼻息，还有温热湿润的舌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
“现在…言之过早…..”
“行，那谈点近一点的。”
顾许的薄唇从耳垂向前细细地移动，一张一合的嘴巴里发出低声呢喃，“上次教了你强制霸道的亲吻方式，这次教你另一种……”
蛊惑般的声音控制住了大脑的所有的行动，身体仿佛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