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轩白拉着乔槐到办公室，仔细打量他片刻。
“我挺喜欢你的，有发展潜力。”他坦言。
“谢谢。”
许轩白拿出一份空白的合同模板，“如果你觉得这里各方面还行，我们可以商定一下之后薪金的问题。”
这边聊得火热，那边异常冷清。
顾许懒散地靠在一楼休息室的椅背上，拿着手机，百无聊赖地玩着消消乐。
自从住进群租房里，他就很少玩团队游戏了，周围太吵了，尤其对门的小情侣总在嗯嗯啊啊，烦人的很。
“顾少不记得我了吗？上次你跟许总一起去夜色酒吧的那次，我也在。”
“不记得了。”他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眼睛注视着屏幕里的绿色青蛙头。
手指轻轻拨动，三个青蛙连在一起，弹出几个分数叠加的提示音。
坐在对面的董烟神色莫测，笑道，“哈哈，也是，顾少这么忙怎么会记得我呢，我叫董烟，不止酒吧那次，令尊六十大寿宴会那天，我也在。”
见顾许没回应，她身体前倾，将长腿伸展出来，一副魅惑美人的模样，“令尊那天可生气了，听说现在还到处打听你的事儿呢，你说要是我告诉他，你带了个男朋友来找许轩白，他会气成什么样呢？”
顾许抬眸盯着她，这番威胁的话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你什么意思？”
董烟似笑非笑，眼神里皆是玩味，“没什么意思，就觉得......很有趣。”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们顾家有意和我们董家联姻，你爸本来是想六十大寿那天撮合我俩的，谁知道你一上来就闹这出，搞得我很难办啊。 ”
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乔槐和许轩白一前一后说着话走出来。
顾许垂下眼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着手中的消消乐。
屏幕上几个红色狐狸头连成一片，三两下就过关了。
董烟嘴上一笑，小声说道：“顾少要加油啊，许导说了，明天我和乔槐要拍吻戏了。”
顾许脸色未变，但手上的动作明显一顿，董烟笑得更大声了，“哈哈，逗你俩真有意思。”
眼看顾许幽深的眼眸中升起了厉色，怕是快玩过火了，董烟识趣地起身离开，只是临走时脸上还憋着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那一句吻戏，让男人的心头火烧得更旺了。
乔槐刚签完合同，盯着白纸黑字上四位数一集的片酬，乐得就快拍手叫好。
许导说了，起码得拍10集，每集剪成3个短片，大概1个多月拍完，算下来也有那么五六万了，有这钱别说吻戏了，让他演刀山演火海都行。
顾许垂着头又过了两关消消乐，身旁的沙发忽然有人坐下，深深往下陷。
许轩白伸长手搭在顾许的肩膀上，“晚上一起吃饭呗。”
“你买的盒饭也太难吃了。”顾许眼皮也不掀，“还不如小街里的炒面。”
“去你的，中午这么多人在，我不得节约成本。”许轩白骂他，咂了咂嘴，“我这公司得自负盈亏，我爸你舅他说了，我要是一年内挣不出两钱就得乖乖回去许家，我才不要。”
“曙光新城那边新开了家店，据说重金从法国请来的厨子，今天刚好上岗，一起去试试吧。”
“算了。”
“为啥？不喜欢吃法餐那粤菜也可以啊，不然火锅什么的也行。你俩的事我都还没八卦完呢，怎么认识的呀，我怎么听乔乔说你还住在他家了。”
顾许把手机塞进兜里站起身，摊开手道，“这饭就不吃了，帮你节约成本，把车钥匙给我。”
“怎么？搞半天为了泡仔还想顺走我的车。”许轩白皱着眉鄙夷道，“不给。”
“不给也行，明天后天大后天你都不会看到你的男二出现在这里。”
天空被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两边，一边是朗云高挂的夏夜，一边是阴云密布的雨天。
顾许将那台拉风的自行车塞到宝马的后备箱里，默不作声地坐上了驾驶位。
“你会开车吗？”顾许问。
乔槐规矩地坐在副驾上，不太敢动里面的东西，上车之前许轩白还在门口叫嚷着，说这车一百多万，新车落地才一周，让顾许小心点开。
“不会。”
“那有空去学一下，以后也方便。”
“嗯。”
汽车的电台里传来悠扬的歌声，回来的一路上车外晴转大雨，哗啦哗啦的雨滴落在车窗上顺着往下流，雨刷在挡风玻璃上晃动着。
乔槐忽然开口道：“明天你的自行车可以借我吗？”
“明天我送你过来。”顾许说。
“那后天能借吗？”
“后天我也送你过来，接你回去。”
这意味不明的举动仿佛在宣示着什么，但又没说什么。
乔槐不再问他，似乎问了也没有结果，就算能从他火热的视线里捕捉到什么答案，他也不敢给予任何回应。
两人一阵无言，狭窄的车座内空气变得沉闷，隐藏着无处宣泄的情绪。
车停在了黄皮旧楼外30米远的空地上，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大雨磅礴淋湿了街道，也淋湿了跑回出租房的两人，湿哒哒的衣服贴着身体，短发上滴着水珠。
单间的门打开又关上，墙上的光管闪烁了几下又熄灭了，只剩下窗外路灯的余光照进房间。
“灯坏了，等雨停了我再去买一根吧。”
男生的头发湿耷着，做过的造型已经乱了，淡漠的脸在余光下带着别样的美，微张的嘴唇里轻微的喘息着，顾许那股无名的心火再次烧得旺盛。
烧掉人的所有理智思考，只剩下原始的本能。
他已经被这股火烧了一整天了。
顾许眼眸漆黑，紧抿的薄唇之下，隐忍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觉得董烟漂亮吗？”
“漂亮。”
顾许的心抽动了一下，“那你喜欢吗？”
十根黑绿色的手指在乔槐脑中一闪而过，“一般。”
顾许眉心蹙动，蓦然将人一推，双手张开撑在两面墙上，居高临下之姿将乔槐困在墙角，形成一个三角的空间。
两人相距有一段距离，但足以让乔槐警惕起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