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灵被夸得双眼发亮。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这么肯定过她呢！
她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一技之长，中规中矩地长大，没有做出过能让旁人夸赞的事迹。宋姝灵有时候看真假千金的小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抱错的假千金。
她浑身上下，真的找不出一点千金大小姐的闪光点。
可今天，仅仅只因为她偷拍了视频，哥哥却大大地夸赞了她。宋姝灵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觉，就好像，心中有什么小小的东西正在破土发芽。
以后她会知道，那是属于她的自信。
把宋姝灵送到家门口，钟阮星就准备回去了，离开的时候宋姝灵突然叫住她：“哥。”
钟阮星回过头去：“嗯？”
宋姝灵像是鼓足了勇气：“我想找点事情做，你说我应该做什么？”
大学毕业后，宋姝灵就一直闲在家，逛街购物吃喝玩乐，没上过一天班，也没做过一件正事。很多人羡慕她这样的生活，她以前也从没想过离开舒适圈。
可自从和哥哥修复关系后，宋姝灵每天在家躺得都很别扭，有种莫名的负罪感。
直至今晚，她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不想再当一个灰扑扑的小跟班，一个一事无成的小废物。如果她也能发光就好了。哥哥那么厉害，她希望别人谈论起他时，自己不会成为他的拖累和污点。
钟阮星笑起来：“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眼前的宋姝灵，和她初见时已经很不一样了。她很乐于看见她朝好的方向转变。
宋姝灵抿着唇失落摇头：“没有，我不知道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
钟阮星问：“你大学读的什么专业？”
宋姝灵道：“绘画，但我画得不好。”她盯着地面不敢看哥哥的眼睛，有些难堪：“我成绩不好，学画画报考艺体学校更容易考上大学，当时就选了美术。大学……我也没有好好上课，很困难才拿到的毕业证。”
脑袋突然被宽大温热的手掌揉了揉。
宋姝灵一抬头，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哥哥也不是一开始什么就会。你可以花时间理清自己的想法，好好想一想你对什么感兴趣。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商量，好吗？”
那双眼睛真的好温柔，一下就将她从自卑的情绪里拉了出来。
宋姝灵重重点头：“好！”
……
到家洗漱完已经快到十二点，这早就过了钟阮星平时的睡觉时间。
躺上床后她拿出手机看了看，一个小时前宋谨行给她发了微信：
——家宴结束了吗？
她不确定他睡没睡，毕竟拍戏还挺累的，试探着回了个消息：
——刚洗完澡，你睡没？
没嗝两秒，语音电话响了起来。钟阮星抿唇笑了下，抱着手机钻进被窝，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喂——”
那头似乎笑了声，清清冷冷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是多陪爷爷奶奶坐了一会儿，又送阿灵回家，就晚了点。你今天拍戏怎么样？”
宋谨行想了想：“还不错，我没什么台词。”
钟阮星叹气：“我也好想拍戏啊，我戏瘾犯了。”她突发奇想：“你说我用你的身体进娱乐圈演戏怎么样？你这么帅，肯定会一炮而红的！”
宋谨行靠在床背上，怀里放着一本讲演技的书，闻言扣着额角无奈摇头：“胡闹。”
她在那头哈哈大笑。
她今晚似乎心情很好，宋谨行总是轻而易举就被她的情绪感染，本来疲劳的眉眼轻松不少。
两人聊了几句，钟阮星说起今晚宋乐成挨打的事，越说越兴奋，宋谨行看时间不早，正要催她去睡觉，身体突然出现一道异样。
像是一股热流从小腹朝下涌去，宋谨行本来含笑的脸顿时一僵，意识到这是什么时，整张脸蹭得一下就红了，扔了电话就冲到厕所。
钟阮星正说得起劲，当然也听到了那边的动静，喊了他几声没回应，有点着急：“宋谨行？你还好吗？喂？”
过了好半天，听筒里才终于传来他有气无力的声音：“我没事。”
钟阮星松了口气：“你怎么了？”
宋谨行难以启齿。
钟阮星突然福至心灵：“你是不是来例假了？”
宋谨行用手掌捂住额头，不想说话。
电话那头还在碎碎念：“今天才来？怎么推迟了呢？我就说，按时间前几天就该来了，你怎么都没问我。宋谨行，你知道卫生巾怎么用吗？我不会痛经，但这几天胸会痛，你这几天穿点紧身的内衣，勒紧一点，不然拍动作戏抖动起来很痛的。宋谨行？你在听吗？”
宋谨行：“……我在。”
钟阮星憋着笑：“你用卫生经了吗？”
宋谨行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声音也恢复了冷静：“用了。前几天我去超市买了舒适安全裤，可以直接穿，很方便。”
钟阮星：“哇！你连安全裤都知道！厉害厉害！”
岂止安全裤，他从互换身体之后就一直在努力让自己接受有关女性的一切，专门找资料了解了有关月经的知识。
于是钟阮星就听到那头沉静的嗓音：“月经期间出现胸痛症状可能是患有乳腺增生的情况，等这部戏杀青我会替你去医院检查。”
钟阮星倒是不在意：“这很正常啦，就前三天比较痛。”
宋谨行很执着：“要检查。”
钟阮星噗地笑出声：“好吧好吧，那你去检查吧。你这几天要注意保暖哦，以防万一多带两条备用的裤子。”顿了顿，扔出钢铁般的四个字：“多！喝！热！水！”
他似乎笑了一声：“好。”
挂了电话，宋谨行关上灯。
酒店的遮光窗帘质量很好，一丝光亮都没能溢进来。漆黑之中，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明显。
尽管钟阮星说她不会痛经，但哪能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不适感从小腹蔓延到全身，炎炎夏日，他居然觉得手脚有些发凉。翻了个身，挺拔耸立的胸稍稍一压果然传来难忍的胀痛感。
宋谨行在黑暗中无奈地叹了声气。
做女性比他想象中更加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