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离盯着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你刚刚，叫本王什么？”
意识到自己叫错，司南缩着脖子，一张脸皱得好似苦瓜，结结巴巴道：“夫君……”
嗓音很软，莫名勾人。江厌离喉结滚动了一下，头埋得越来越低，几乎要碰到司南的鼻子。
四下安静，能够清晰地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司南都已经做好被蹂躏的准备了，谁知下一秒江厌离竟然松开了他，还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真丑。”
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司南有些不可置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眼睛贼大，鼻子贼挺，下巴贼尖，肌肤吹弹可破，非常符合人类的审美观。到底哪里丑了？
司南成了一只河豚，腮帮子鼓鼓的。
眼看江厌离要推门离开，他的自尊心作祟，摆了个风情万种的姿势，露出一副楚楚动人的表情：“小哥哥，快来玩儿呀～”
江厌离回头，盯着他看了两秒。而后，他放弃出门，径直往回走。
他身上本就带着极强的压迫气息，此时此刻，又夹杂了些别的什么。
司南瞬间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往床的角落里缩：“大哥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从此以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被翻红浪，芙蓉帐暖度春宵。
情到浓时，司南的双手被.禁.锢.在头顶，所有细碎的.低.吟.都没入了另一人的唇间。
这一天，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作死就不会死。
真·日上三竿。江厌离依旧一脸淡漠，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整理好了衣袖的褶皱才出门。而司南两眼泪汪汪。
过了一会儿，丫鬟们拎着水桶进来，将浴桶灌满热水，还贴心地洒了些花瓣。
做完这些，她们便识相地退了出去，留下簌簌一人。“水已经备好了，王妃要沐浴吗？”
簌簌站在床边，眨巴着眼睛问道。身上黏糊糊的，是该洗个澡。
可司南试着动了动，立马疼得龇牙咧嘴。像是看出他的难处，簌簌转头去衣柜里拿了一套内衫来，放到床边：“王妃您穿好衣服，我再扶您过去。”
对于她的提议，司南表示非常赞同。折腾了一番后，身体总算接触到温暖的水源，疲惫感顿时消除了不少。
忽然司南想到了些什么，问道：“簌簌，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男子的？”
簌簌正在换床单，听到的声音，便回答道：“早在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就察觉了呀。”
顿了顿，她又笑吟吟地补充道：“殿下太孤独了，您的性子正好和他互补，无关性别。”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半月后是殿下的生辰，王妃您想好送什么礼物了吗？”
司南微微一愣。
生日礼物的话，古代的妻子会为丈夫亲手绣衣服做鞋子。可司南不会。
沉思了一会儿，他忽然从水里跳了起来：“我知道了！”一惊一乍的模样，搞得满地都是水花。
簌簌下意识转头，看见他下半身被浴桶挡住，上半身裸露在空气中，密密麻麻全是暧昧的红痕。她立马捂住眼睛：“殿下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
司南的脸腾地红透，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让簌簌扶住他。“我想做生日蛋糕，那是一种特别的糕点，松松软软，入口即化，带着一股奶香味，你们这里应该没有吧。”
司南依旧想着生日礼物的事情：“你带我去厨房看看，我试试能不能成功。”
簌簌狐疑地问道：“老人都说第一次会疼得生不如死，可您怎么看起来生龙活虎的？”
司南：“……”
生龙活虎个鬼啊！而且这种羞耻的事情为什么要反复地讲啊！
他格外的郁闷，让簌簌把他扶到床上，缩进被窝里装死。
这一年，夏天来得格外早。荷叶静静漂浮在澄澈的池水之上，荷花竞相绽放，放眼望去一片盈粉，连空气中都带着淡淡的荷香。
摄政王生辰，满朝的官员都来祝贺，包括那个被打了板子降了官的林松。
前院热闹非凡，司南却独自待在厨房里，研究怎么做蛋糕。
他专程让人做了个窝窝头形状的小土坯，中间镂空，下面可以生火，以此来代替烤箱。厨房里有面粉鸡蛋和糖，簌簌的要求，在外面买了新鲜的牛奶。
材料准备齐全后，他开始忙活，直到华灯初上，终于做出了个稍微像样的蛋糕——虽然还是很丑。
但在工具不齐的条件下，他真的已经尽力了。把巴掌大小的蛋糕装进精美的瓷盘里，用鲜花和水果装饰，摆得格外精致漂亮。
出门的时候，他满脸都是面粉渣渣，长长的衣摆上也沾染了不少，样子颇为滑稽。他将蛋糕端回卧房，放到架子上。
簌簌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面，眨巴着眼睛问：“那些官员送的都是什么西海珊瑚苗疆血玉，个个价值连城。王妃您这礼物，会不会太寒酸了些？”
“傻丫头，你懂什么。”
脏衣服换了下来，顺手拍拍头发上的灰：“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更何况他们的东西都是买的，唯有我是亲手做的，独一无二的。”
簌簌顿时觉得很有道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就算您送一根鹅毛，殿下大概也会很喜欢的。”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极浅，不紧也不慢，一听就是江厌离的。
簌簌脸上再次浮现出了姨母笑，提着裙摆出门迎接：“殿下万安。”等江厌离进了门，她贴心地将门关好，并挥退了正院的所有下人。
司南换了身水色长衫，头发没有束好，而是直直地垂落在身后，被晚风轻轻一吹，柔软得不可思议，衬得颈项愈发白皙细腻。
他献宝似的端来蛋糕，眼睛里面像是坠入了万千星河，格外地璀璨：“这是我给你的生辰礼物！”
江厌离有些恍惚。神色依旧淡淡的，可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几分：“这是你自己做的？”
“嗯！”司南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江厌离拿起勺子，舀了一点点，送进嘴里。他就算是吃东西的样子都格外优雅，细嚼慢咽着，而后抬起头来，认真地评价：“很好吃。”
“那你多吃一点！”司南瞬间乐开了花，被夸的感觉简直爽上天。
不过光是吃也太单调了，就站在他身旁，为他唱了一首生日歌……虽然不怎么好听就是了平时，他说话的声音温温软软，可一旦唱起歌，那就像是在催命。
江厌离最终还是没法再听下去，将瓷盘放到一边，轻轻地喊了一声：“司南。”
“喵喵喵？”司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拖到了床上。
春宵苦短日高起。轻吟浅笑间，搅乱了一池的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