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路心悦接到王景盛的电话，“大雪封航，我没去南方。”
“那你回来吃饭吗？”
路心悦很自然地问。
对他的这个反应，王景盛即满意又不满意，声音幽沉，“你怎么不问问你婆婆怎么样？”
路心悦愣一愣，这还用问嘛，这边过不去自然是那边送过来。但她不能这么讲，声音放缓了些，“婆婆没事吧。”
王景盛傲娇地答，“我让人把她送回来了，两天后到BJ。”
路心悦轻轻地“哦”一声。她寻思麦文鉴也会跟回来，这次的事情搞得大，也许两边要交战了。
锦城若是兵临城下，必然是争夺老工厂边上的那块地。而她手里捏着的T城的那块地，是不是可以拿来做交换呢？
她想得热烈，耳边飘来一句，“我要加班，会晚点回来，今天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哦，好的。”路心悦应下来。
电话挂断，她愈想愈觉得不对劲，给云婶打个电话，让她把饭菜送来这边。之后她把范哲南叫过来，商讨新港生老工厂边上那块地的竞拍准备工作。
……
锦城那边，王景盛约周子涛谈事情。
同一个公司的高层，俩人见面的机会不算少，但都是在一些大场合，很多人在一起的情况下。
单独约见还是头一回，原因当然是那张问询函。王景盛挟主场之利，做一个请的手势，“随便坐。”
周子涛笑笑，面前有两张椅子，他随便挑一张坐下。
秘书送茶水进来，顺便带句话，“盛少，董事长让您这边结束后到楼上去一下。”
王景盛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秘书笑笑，转身走出去，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王景盛和周子涛都不是话多的人，互相看看，几乎同时拿起了桌上的茶水，喝一口先。
还是王景盛先说话，“问询函我看过了，下午我和欣达的赵总谈过，他在这件事情的操作上，确实有违规的地方，但是可以补救。只是不知道周总监打算做到哪一步？”
周子涛淡淡抿唇，“如果能补救，当然最好。”
王景盛幽幽地看他一会儿，“我会把周总监的态度带给赵总，让他按流程做一个补救，另外再回复一份情况说明的函件。他违规的部分，总裁办会向董事长办公室通报，十五个工作日内定出一个相应的处罚措施。”
周子涛没意见，“可以。”
这么，问询函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安静地坐一会儿，周子涛站起身，“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等等。”
王景盛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很沉，“你去找过路心悦。”
周子涛侧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他，“不能找？”
王景盛抿抿唇，神色依量很淡，“最好少找。”
周子涛挑一挑眉，不明所谓地笑笑，“我和她是朋友，我找她或者她找我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劳盛少费心。”
“一般人我确实不会费心。”
王景盛的话语里含了些深意，周子涛微微皱起眉，脑海里浮起些很不好的想法。
沉一口气，他淡淡道，“没有工作上的事情，我先走了。”
……
从王景盛办公室出来的周子涛，心情明显不好。
微信上，女朋友宋美娜有给他留言。
“子涛，还没下班吗？我在你妈家里，做了几个你爱吃的菜，你什么时候过来？”
他一点都不想过去，随手回一句，“我在加班，你们吃吧。”
宋美娜的回复很快，“我知道你忙，已经给你打包带过来了。”
周子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口闷闷的，却无处发泄。
回去办公室，果然看到宋美娜坐在秘书办公室，看到他过来，她兴奋地站起来，扬一扬手里的保温食盒，“你来了，我有做你最喜欢的三杯鸡。”
周子涛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进来吧。”
宋美娜很习惯他的冷淡，依旧保持良好的心态，跟着进去办公室。
“你不要再冒充我女朋友。”
不等宋美娜打开食盒，周子涛淡淡地抛出一句话。
宋美娜怔住，“刚刚你妈跟我商量，说三月份结婚时间来不及，问我定到五一可不可以。”
周子涛坐下，腰板挺得直，“结婚的人是我，不是我妈。你从美国追过来，自认女朋友去我父母那里登堂入室，事实上，我们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分手了。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这一年多来，我一直跟你强调我们之前没有关系，但是你依然固我。”
宋美娜怔住，讪然地坐去他的对面，声音委屈，“子涛，我知道在美国的时候是我做的不对，我已经跟你道歉了，而且我一直在改，你没看出来吗？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周子涛叹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支票簿，“你要多少？我给你。”
宋美娜的脸色刷的白了，声音有点绝望，“子涛，你不要这么看我。”
“不然怎么看你？”周子涛的语调有些讥诮，“当初你跟我分手，是因为看上了你的老板，你跟我说，他在洛杉矶有一套豪宅，而且他肯为了你离婚。”
宋美娜轻轻咬唇，“说完分手我就后悔了。我没有和老板在一起，真的，我其实早就想回头找你了，但是我知道你清高倔强，必然不肯原谅我。我有激烈的思想斗争，等我想明白，打算回头找你时，你已经回国了。之后我就递了辞呈，但是你知道的，我的工作有一定的重要性，一时半会找不到人接替，我熬了半年，实在熬不下去了，工作也不要，买了飞机票回来找你。这一年多，我一直努力地弥补之前的错误，子涛，你就原谅我吧。”
周子涛静静地看她，“宋美娜，你撒起谎来，怎么面孔都不会红的？”
他从侧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我委托私人侦探调查的，你在美国那半年的情况，真实的情况是你被你老板骗了，他根本就没有离婚，你只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而你之所以不要工作，是因为有人跑到你那儿，跟你讲了我的家世情况。”
说到这里，周子涛心头的恼意又起，如果不是王景盛玩的这招釜底抽薪，宋美娜根本不会从美国追过来，缠他这么久。
所以，这份问询函是不是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