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心悦一惊，“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记得昨晚王景盛和她说，麦文鉴去找他妈妈了，不会被秦佩玲捅了吧。
赵铎知道余佳会往路心悦那儿通风报信，没告诉她实情，所以余佳也是说得含糊，“具体啥事情我也不清楚，死变态神神秘秘的，只是说麦文鉴搞不好会挂掉。”
路心悦倒抽一口冷气，“搞这么大？”
余佳也是诧异，“对啊，死变态说麦文鉴溜得快，不知道他伤到什么程度。你去探探，万一个万一，也要有个应对措施。”
路心悦皱眉头，“我上哪去探？我昨晚才见他第一回，完全就是个陌生人。”
“戴氏收购新港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这个幕后老板总要出来的吧。你们是总裁，不需要对接的吗？”
余佳娓娓地诱导她，“还有你那个亲爹，麦文鉴出事情，他第一时间会赶过来吧。你这么聪明，可以察颜观色，以及旁敲侧击。总之我跟你讲了一个大秘密，你得回馈我一个。我现在不求财，求平等对待。”
路心悦觉得麻烦，但是余佳这个间谍又是她喜欢的，“我不是专业的，察颜观色勉强可以，旁敲侧击就算了。知道会告诉你，不知道你也别勉强我。”
“行行。”
余佳果然不勉强她，但是有强调，“信息是有时效性的，第一时间就得告诉我，过期就没用了。”
路心悦有点无间道的感觉，淡淡地应下，“知道了。”
……
一整个上午，路心悦都在开会，临近春节，各地分公司的经理都有回来做工作总结。
今天来的是崔远。
他稍稍发福了点，头发比之过往又稀疏了些，目测往中年男的方向又进了一步。但是他的笑声还是爽朗，汇报工作的时候也很认真。
温泉山项目与他最初的设想有了较大改变，此时的规划愿景与王景盛那一版相似，抛去了理想主义，侧重于经济性和商业性。
“由于河对岸的新城地块拍出高价，借着这股热潮我们推出了首轮五百套房源，销售情况很不错……”
他中规中矩地汇报着。
路心悦轻皱起眉，她觉得王锦盛不会做一个大蛋糕让温泉山得利，但她猜不出锦城的动向。
在商言商，总不至于搞成两败俱伤。想归想，她的面色还是如常，微笑地听着。
会议结束，崔远跟着去了她的办公室。
路扬扬正好醒着，跟着曲婉做锻炼。小手小脚一二一地弯曲伸直，小脸微微涨红，嘴里还“咿咿啊啊”地哼哼着。
老四在边上看，铁汉柔情，唇角轻莞着笑容。
见他们进来，二人同时扬起头。路扬扬对气息很敏感，嗅到亲妈的味道，立刻就激动了。
小手扬得高，拼命地挥舞着，原本轻轻地哼叽声，换成了高昂的“啊啊啊”。
路心悦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吼吼地走过去。曲婉在边上提醒，“不要抱他，不能养成抱的习惯。”
她是很了解路心悦的，这个宝宝控最喜欢抱儿子，养成习惯就不好办了。
路心悦有点泄气，动作都慢了一拍。
崔远在边上看得有趣，“袁肖梅说你超级喜欢小宝宝，出去看到小孩就迈不开步子，现在有了自己的宝宝，会愈加变态的。”
“袁大班长还是很了解我的嘛。”
路心悦笑起来，调侃他，“你们进展得怎么样？可以的话就结婚，也生个大胖小子。她是爽利的风格，应该会把小宝宝调理的乖巧整齐有方向。”
崔远不明所谓地笑笑，“她结过婚，我有小孩，对婚姻的本质看得很透彻，我们俩看似圆满，却好象缺了点什么。”
路心悦微微皱眉，一边把手指交到路扬扬的小手里，让他练习握劲，一边转过头，“你别这么想，袁肖梅看着大大咧咧，实际上心思很细腻，是个过日子的人。”
崔远叹气，“我总觉得她还掂着前夫。”
路心悦有点难过，也是叹一声，“你要理解她，她和蒋凯言是大学同学，跟青梅竹马也没差。两个人不是因为感情问题离婚，有点掂记也正常。她要是不掂记你才要慌，无情无义的人要来干嘛。”
崔远若有所思地想一想，又点头，“被你这么一说，倒是我想多了。”
路心悦打趣地看他，“你们啊，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勇敢点，大胆爱。”
崔远噗嗤地笑出来，目光落到路扬扬这里，“那你呢？也是大胆爱？”
凡事都只能说别人，轮到自身就会迷茫。
路心悦尴尬地笑笑，“我老公万人迷，外头的小婊砸又是N多，我不光要大胆爱，还要手举镰刀大胆砍。”
崔远哈哈大笑起来，“小师妹风采依旧，哪个男人得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
路心悦有小宝宝要照看，公务又多。崔远很识相，简单地和她交流了几句就告辞了。
他和路心悦的看法相同，锦城高价拍地的目的，必然不是给温泉山抬轿子的，他猜测，他们会加大开发力度和速度，和温泉山抢客源。
“区域相当，客源的重叠性相当高。”崔远说。
路心悦也是这么觉得，锦城内部体系完整，资金利用，规划开发，销售造势都有一套完整的体系。
这个项目是王景盛和肖俊亲自盯的，别人不知道，路心悦很清楚这俩人拼命三郎的做派。
目光凝一凝，“温泉山有山有水，咱们要加上差异化宣传。另外，动作也要快，地块的规划和开发要提速。”
她很有效率，“你不要担心资金，总公司这边会有大力度的支持。”
崔远满意了，他这一趟就是来提这个要求的。没想到路心悦心领神会，自己分析出来了。
小师妹有前途。
……
老工厂仓库的顶楼的房间。
麦文鉴面色略白，安静地靠在床上。他眸色很沉，眸底闪了些戾气，目光无意识地凝于空中一点，默默地思忖着什么。
外头有人敲门。
他目光一闪，凝聚起思绪，“进来。”
门推开了，是安仔。他很瘦，力气却很大，是麦家老管家的小儿子。当年麦家撤退香港，老管家不肯跟去国外，直接退休了。
麦文鉴出事之后，卧床的三年便是老管家照顾的。那会儿安仔还是个小屁孩，老是陪他说话，俩人的感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