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王麒佑明显很兴奋，双眼莹莹发亮，兴高采烈地扑到沈自若的怀里。
沈自若看着他俩从“摇摇杯”里安然无恙地出来，揪着那颗心已经平静了很多。当然还是有些后怕，一把抱起儿子，使劲地在他的脸上亲一口，“玩得开心么？”
“开心。”
小麒佑亲热地贴住他的脸，小声地说，“月月胆子小，哭呢。”
然后他又拍拍自己的小胸脯，骄傲地说，“宝宝勇敢，不怕。”
“嗯，麒佑最厉害，最棒。”沈自若挑起眉，英俊的面上笑意畅然，“回去爸爸奖励你最新版的汽车人擎天柱。”
小麒佑开心得不得了，小巴掌又拍起来，“好耶。”
父子俩对话的这点时间李月月一直站着，但是她其实是不行了，额角覆了一层虚汗，面色是不正常的白，手指微微发抖。
终于，沈自若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眉头微微皱起，“你……怎么了？”
李月月勉强地抬起头，眼前的人有一个虚浮的幻影。
“你来了……”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她晕过去了。
沈自若面色一变，连忙放下儿子，跑过去扶起她，“喂，你丫的不要吓人啊，没事情晕什么晕啊？”
……
时间倒退半个小时。
BJ西郊明园别墅。
秋风舒缓，小花园里的菊花开了一大片，红的黄的紫的……漂亮之极。
沈如玉和几个老姐妹约了喝下午茶，还没有回来。老太爷一个人清闲，在小花园里摆弄盆栽。
他年轻时轻狂放纵，既爱钱又爱女人，辛苦创业，做了锦城这么一个大集团公司，又结了四次婚。生了一堆儿子女儿，看在钱的份上，这些人表面上都是谦恭孝顺。
他这一辈子算是值得了。
唯一的恨事就是二儿子王希芃的意外之死。
而且这股子恨劲，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淡忘，反而愈积愈深，让他夜不能寐。
戴氏集团进军内地，像是一个导火索，点燃了这股恨意，并且以星星燎原之势，烧旺了他的内心。
路心悦的这场车祸确实是他指使的。
他倒没有想要路心悦的性命，只打算吓她一吓，最多吓到流产，能把戴坚瑞钓来BJ就行。他坚信，戴坚瑞知道麦文鉴的下落。
看到车祸视频他也是心惊的，如果不是司机反应快一脚油门向前，被那辆面包车扫到，路心悦极有可能就给弄死了。这个是卫舒的女儿，真这样，锦城和戴氏之间的这场大战，要进入不死不休的模式了。
最后还好，听说肚子里的小孩也没事。
真是命大。
但是他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戴坚瑞第一时间就赶来了BJ，也可见得，路心悦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是超然的。
所以，这步棋……还可以用。
他一边修剪枝杈，一边默默地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的私人助理是个三十几岁的漂亮女人，声音柔柔的，“老太爷，香港戴氏集团主席卫舒女士给您打电话。”
老太爷怔一怔，停了几秒才转过身，“她说什么？”
“她没说什么，只是让您尽量快的给她回电话。”
“尽量快？”
“对，她说的是尽量快，还强调了一遍。”
老太爷拧一拧眉，若有所思了会儿，旋尔他缓缓地转过身，声音淡漫，“那你帮我拨一个电话过去。”
“好的。”
助理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号码拨过去。
响了两声，那头淡定地接通电话，“喂。”
“卫主席您稍等，老太爷马上接您的电话。”助理客气地说，一边把手机递过去。
老太爷接过手机，面部表情立刻变得生动，笑眯眯，“卫主席有何见教啊？”
卫舒也是笑，“戴氏集团进军内地，我作为集团主席，没有去您那儿拜码头，实在是汗颜。”
“客气客气，戴氏集团是国际公司，生意遍布全世界，锦城没法比。”
“您是香港人，咱们戴氏是香港公司，两家出于同源，关系不一般，遇到事情要礼尚往来。”
卫舒话语还是客气，句子却是意味深长，尤其是“礼尚往来”这四个字说得格外的重。
老太爷脑子里挂着线，自然听得懂，眼睛眯一眯，“不知道你打算如何‘礼尚往来’？”
卫舒还是笑，“我其实不大清楚老底子的事情，我女儿更加不清楚，也与这些事情不搭界。前几天她出了车祸，差点一尸两命，我就在想，就算枪要走火，也要认准目标。有理有据的事情，边上人最多看个热闹，不会说什么，更加不会下场。”
老太爷不以为然，淡淡道，“卫主席想下场吗？”
“商战么，各凭本事，不下场也要下场。另外的么，我倒是不想下场，如果老太爷盛情邀请，我也可以试试。”
卫舒的声音婉转，隐隐却能听出非凡的气势，“只是那样牵扯的无关紧要的人太多，比如我的女儿，比如您的孙子。”
老太爷眉头一紧，声音却是稳，“我孙子……怎么了？”
“都说了是礼尚往来，我女儿没事，您孙子当然也不会有事。”卫舒轻轻地笑两声，“我是马上要做外婆的人，特别喜欢小朋友。”
老太爷的面色缓缓地沉下来，“卫主席果然女中豪杰。”
“哪里，跟久经沙场的您可是没法比。我这人尊老爱幼，就事论事，尤其不喜欢牵扯不相干的人。我工作很忙，不会没事找事，如果事情找上来，我是标准的中国人，可以把‘礼尚往来’这四个字大写着给您送过去。”
卫舒叱诧江湖十几年，还真没怕过谁，这番话说得底气十足。
老太爷默了一瞬，声音淡淡，“卫主席的意思我懂了，哪天你过来BJ，我请你吃港式早茶。”
卫舒咯咯地笑，“老太爷请的早茶必然是一流水准的，那我先拜谢了。哦，有一件事情跟您提一下，我刚刚听人讲，您孙子在西山前面的游乐场，小可爱玩得可高兴了。”
老太爷心领神会，“我孙子比较贪玩，我这就领他回来。”
“小男孩贪玩是好事，我女儿肚子里的也是儿子，希望他也能和您的小孙子一样活泼可爱。”卫舒不介意多说一句。
老头子你差点弄死你曾孙子你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