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勒芽清醒了过来。
记忆也戛然而止在噩梦开始的地方，和她的曾经似乎都连接上了。
黑艾好像因为这强制想起来的记忆，突然消失在那片意识黑幕中，不见踪迹，也没有任何声音。
难道她其实是她的母亲吗！？
艾勒芽还没有从记忆里走出，陷入沉思。
不对，她没有完全窥探到黑艾的所有，根本无法弄清她的由来，只是一丁点回忆她不能妄下定论。
但，博士的猜测被印证了一半，黑艾的出现和她的身世有关。
背骨的位置传来湿热的触碰，不知什么时候她背对着多弗朗明哥坐在他腿上。
看完记忆中那些惊心令人窒息的场面，艾勒芽立马从他身上溜走，紧拧的眉头带着无端的厌恶。
即便现在知道黑艾对唐吉诃德的恨出自错乱的记忆，即便她明白那个叫霍迈卢斯的男人并没有对她造成伤害，可是，侵袭进大脑的悲伤让她久久缓不过来。
“你们家族中，有一个叫做霍迈卢斯的人吗？”艾勒芽眯眼，手指勾着双手手腕上被人打了结的领带，试图解开。
多弗朗明哥背脊一僵，舔了舔红润的嘴唇，勾起嘴角回味着美味，“不认识。”
丝毫没有迟疑的回答让艾勒芽没有再询问下去。
她不清楚天龙人内部家族的构造，或许只是庞大家族中的某个不起眼人物罢了。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黑艾讨厌错人了。
也许是太多痛苦和绝望，致使黑艾自己也分不清敌人是谁吧。
可她是她，她是她，她不会沉浸在别人给她的痛苦中。
艾勒芽解下领带，扔回给了他，揉了揉久坐而酸涩的腰。
她不知道多弗朗明哥刚刚对她做了些什么，脖子旁还带着点疼，她挑眉有些生气道：“你又咬我？”
不就是利用他刺激黑艾吗，还没有了意识，但他真是狗啊！
多弗朗明哥只笑不语，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几道淡淡的血痕清晰可见，可是他酒色衬衫的领口处还带着不正常的深色，似乎受了重伤。
“什么意思？”艾勒芽撇嘴。
他伸手将她拽回怀里，双手环抱住她，她身上带着酒味的香淡淡的，使人沉醉，愉悦的低笑有些悦耳，“被你抓的。”
看不到的眼镜下，那双深眸中淬着一丝精光。
艾勒芽手肘捅了他腹部两下，两人现在的坐姿未免过于暧昧。
多弗朗明哥如视珍宝在她后背落下一吻，轻轻哼道：“你背上的刺青是什么？”
在那块漂亮的蝴蝶骨下，一朵四瓣花和数字9刻在那里，藏青色没有任何褪色的趋势，反而泛着一些光泽。
“那个啊...是烙印。”
是属于实验品的烙印，无法消抹掉，伴随她长大而盛开的花朵。
艾勒芽翻过身，摸了摸他跳动的颈动脉，跃跃欲试道：“或许我现在可以加深一下我对你的烙印，你觉得呢？我的仆人。”
她来找他的目的，拿到天上金算一个。
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只能依靠黑艾的记忆去窥探一二，她借助黑艾对明哥反应剧烈的行为，以此刺激她，这也是她的目的之一。
多弗朗明哥往沙发上一靠，摆开姿势邀请她，“当然，我的主人。”
“我觉得你要快一些，天还有两小时就黑了，他们快回来打扰你了呢。”
艾勒芽的牙齿早已没入他的肌肤，嵌进去。
嗜血的欲望从她开始觉醒血脉之时，便再也停不下来，也无法继续克制。
“明小狗，我发现我还是挺喜欢你身上这股疯劲的，你不怕我把你吸成干尸吗？”瞳孔完全被血色覆盖，指甲在在一瞬间长了出来，尖锐无比。
或许被遗留的记忆影响着，她再也没办法压抑住疯狂，交汇扭曲的情感像是兴奋剂令她发颤。
他的迎合，她想要更多，这样才能满足自己。
背部一根纯白的骨头从里面穿刺而出，白骨被黑翼覆盖瞬间铺张开来，生长速度极为惊人，羽翼掀起一阵狂风，将发丝吹乱。
多弗朗明哥吃惊地看着她背后那双厚实的双翼，乌黑的羽毛将他包裹其下，随后，他有些惊喜。
“这才是最真实的你啊，原来还有更让我欣赏的东西存在，你这么暴露了，不怕我利用你吗？”他喉结滑动，心脏怦然跳动。
她整个人都令他心动。
艾勒芽戳了戳他硬朗的脸，眸光透亮，“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看看谁是赢家如何？”
“不过，你的想法可能要落空了，自己抓伤自己的脖子喝我的血来试验我的血液有没有再生能力，结果发现有点用处但不大，你真以为我是不老不死的人吗？”
她是不清醒，可不代表他的心思和那些小动作她察觉不到。
艾勒芽勾唇露出邪笑，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前，感受她平稳的心跳声，声音染上一丝兴味。
“或许你可以考虑夺走我的造血系统，把我的心脏，放在你身体里。”
“这样你不仅能得到我的心，还能拥有极强的吸收能力。”
她本来就是实验品，被人改造过，强悍的身体素质也得益于实验的成功。
被人觊觎的情况不是没有出现过。
可人类的弱点是心脏和大脑，她这个异类也不例外。
艾勒芽血眸熠熠发光，笑声轻颤道：“你敢吗？”
小狗拙劣的演技完全遮掩不住他脖子上那几道切口平整的伤口，指甲抓的怎么可能像是被线划伤的呢？
他在试探她。
明小狗只觉得自己的掌心十分灼热，他刚刚确实听话地亲她，在没有喊停前没有停下，但却保持着理智没有多一点触碰她。
可现在......
他咽了咽口水，耳尖悄悄红透。
不仅被她看穿了自己，还被她完全拿捏。
他真是败在她手上了。
明小狗赤红了脸，憋声沙哑道：“我不会。”
说不敢的话，在她面前很丢人吧，他可是骄傲的贵族孩子，不能被人嘲笑。
即便他确实有利用她血液再生能力的想法，那也只是想想。
他早已权衡过利弊，她活着对他才是最好的结果。
女人将双翼收拢包在他两侧，将所有的光源遮挡，耳边是轻轻的吐息：
“你不会什么？”
手被那细嫩的手指勾着牵引，他沉默地闭上眼睛，只觉得浑身燥热。
腹部被一只冰凉的手偷袭，他憋着一口气，没有回答她。
他当然是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了，唯利是图的恶人也有自己不会触碰的鳞片。
只听女人惊讶的轻笑：“呀，我没记错的话，你快奔三了吧，还这么害羞吗？”
艾勒芽不安分的手一直都不安分。
“都是成年人，应该做点我们喜欢的事情才对，太纯情的话，我可是会更兴奋呢。”
明小狗摁住她试探往下的手，声音又哑了几分，“你现在清醒吗？”
艾勒芽对于调戏他一直都很享受，让一个疯子爱上自己，最大的好处就是她可以丝毫没有顾忌地将后背交给他。
而他会把她的一切视为珍宝，包括家人和她所在乎的东西。
他一旦让步，就只会让更多步，让到他自己也无路可退的地步。
是利用，也是赌。
身后的双翼抖了抖，收缩了半分。
艾勒芽认真地告诉他：“我很清醒，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
...
“那好。”
明哥将她搂紧，抱起，转身直奔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