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抛了抛刚到手的钱袋子，里面是六十八两银子。
去了昨天老伯那里，把马车套上，又向老伯买了些马吃的草饼。
回到家之后，给马留足了食物和水，沈砚也带上了干粮和水，打算在山上待一晚上。
连轴转了好几天，辛苦，但成果也是明显的。
离下聘的日子还剩三天，沈砚不上山了，男人在家狠狠地休息了一天，养足了精气神，去镇上买了用来装聘礼的箱子。
下聘前一天，陈媒婆特意上门，来看看沈砚准备得怎么样了。
见院子门开着，陈媒婆便直接走了进去，刚踏入院子，就看见了角落里拴着的马，眼神里一阵稀罕，“哟，沈砚，你家买马车了？”
彼时沈砚正在给马儿建一个马棚，听见陈媒婆的声音，直起腰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走了过去，说道：“陈婶子，你来了。”
陈媒婆绕着那马车转了两圈，啧啧称奇，马车在苏家庄可是头一份呢。
沈砚见陈媒婆对这马车有兴趣，说道：“陈婶子，下次赶集，我可以带你去镇上。”
“坐马车去？”陈媒婆回头看他。
“嗯。”
“好！那先谢谢你了！”陈媒婆脸上笑开了花。
沈砚弯了弯嘴角，“婶子客气了。”
“哦对，沈砚啊，我来看看你明天下聘的礼品准备得怎么样了。”
沈砚家里没有大人帮衬，她这个介绍人自然得多多上心，不然她陈媒婆的好名声是怎么来的。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要不陈婶子，你帮忙看看。”
“好，我看看。”
沈砚将人领到堂屋，进房间把准备好的箱子抱了出来。
一共五个，一小一大，三个中等。
陈媒婆看这数量，暗暗点头，村里其他人下聘礼也是这个数量，中规中矩。
“我打开看看？”苏媒婆问道。
“可以的。”
第一个小一点的箱子，装的是首饰，陈媒婆看这金光闪闪的样子，脸上不可置信，“这些都是聘礼？”
“嗯嗯，有一套是成亲用的头面，我也放进来了。”
“哦哦，”陈媒婆咽了咽喉咙，继续看下一个。
下一个箱子里放的是新衣服和包装好的胭脂水粉，这个正常了，不过看衣服料子和水粉的盒子，想来也不便宜。
后面两个箱子，放的是米面油零嘴糕点，“这些吃食，不用箱子装，到时候直接提过去就好。”
“嗯嗯好的。”
最后一个箱子了，看着平平无奇，打开里面一张虎皮，陈媒婆大骇，忍不住腿软后退了几步，扶着桌脚，“这这这……”
“陈婶子，没事吧。”
“没，没事，”陈媒婆胸口起伏了好几下，缓了缓心神，“沈砚，快盖上吧。”
沈砚合上之后，陈媒婆顺势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沈砚啊，你这聘礼，不会是把家底都掏空了吧，婶子跟你说，后面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看了沈砚的大手笔聘礼之后，陈媒婆想着自己做媒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这样的啊，因为担心他不懂事，把家底都掏空了，所以才提了一句。
“婶子放心，我有分寸。”
陈媒婆讷讷地应了两声，“那行那行，就这样吧，婶子先走了。”
虎皮的冲击，陈媒婆到现在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实在是不敢再待了，起身告辞。
约好了明天去下聘的时间，沈砚将人送出院门。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田垄上，陈媒婆还是一阵恍惚。
从沈砚家走出去好远，陈媒婆才想起来，很久之前，村里有人说在山上听见了虎啸，后面就没有再听说过了，原来是被沈砚打了。
陈媒婆走后，沈砚将聘礼按照她的建议重新收拾了一下。
翌日一早，沈砚早早就起床了，找出自己新买的衣服，就着水盆，仔仔细细刮了胡子，自从第一次刮了胡子以来，沈砚每天都会刮一遍，尤其是去见念念的时候。
给马儿喂足了草料，将马车套上，准备好的聘礼一箱箱搬进马车里，做完这些，男人才换上自己的新衣服，搬了小凳子，坐在屋檐下等陈媒婆过来。
巳时（上午九点）前，陈媒婆扭着腰过来了，进了院子，“沈砚，都准备好了吗？”
沈砚站了起来，迎上去，“都在马车上呢。”
陈媒婆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时间差不多了，那我们走吧。”
沈砚今日给苏家下聘的事情，早好几天就在村里传开了。
村里乐子少，所以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引起许多人围观，这不，沈砚还没到呢，苏家院子就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姜氏虽然平日里不好惹，但这大喜的日子，她也不能赶人，有损两位新人的福气。
苏家的院子，早就被打扫地干干净净了，堂屋的桌子上，摆放好了等会要吃的零嘴糕点，厨房里烧了开水，茶叶也在茶壶里放好了，就等着沈砚他们上门。
念念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身上穿的是不久前宋大娘帮忙做好的新衣服，乌黑亮丽的长发被盘成漂亮的发髻，其上插了几根银簪，都是沈砚之前送她的。
今天是个很隆重的日子，尽管念念平日里从不化妆，今天也是略施薄粉，眉毛轻轻描了两笔，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扫上些桃花般的香粉，口脂在娇软的唇瓣上轻轻抿开。
看着铜镜里光彩照人的自己，想着等会到来的沈砚，小姑娘脸上飞上几片红霞。
“来了来了。”
比沈砚先到的，是远远看到他过来的村民，“天哪，沈家那小子居然搞了辆马车，以前可是从来没见人搞过。”
“什么？马车？沈砚家这么有钱？”
“姜氏和苏老二，估计脸都要笑烂了。”
“这排场，比前年村长儿子娶媳妇还要气派。”
院里看热闹的人，逐渐移到了院门外面，还没走进，沈砚看到这些人，心里有些不自在了。
“没事，你只管过去，这些都是来看热闹的。”坐在他旁边的陈媒婆摇着扇子，看到那些人，心里一阵显摆，瞧，老娘坐上马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