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客气，叫我白叔就行，你是大小姐介绍的人。”
“那老金，我先带沈默去看房，咱们有空再聚。”
“好好好。”
老金开着车离开，老白带着沈默往巷子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跟沈默介绍着这附近的情况。
老白今天带沈默看的房，离黑市的位置还隔了一条巷子，房子不大，一厅两室的格局，胜在有自己的一个小院子，高高的围墙把院子围了起来。
沈默看了暗暗点头。
这个房子闲置很久了，院里已经长满了枯草，纸糊的窗户呼啦啦的破了好几个洞，留下褪色的窗户框。
老白拿了钥匙，依次打开所有的门，让沈默自己看看。
沈默点点头，地方是不错，就是要添置的东西有点多，要收拾出来，工作量也是很大。
“还有几套房，离这里要绕一段距离就是，也是很久没人住了，估计情况跟这差不多，你要去看看吗？”老白提议道。
沈默思索了一会，说道：“不要了，这里挺好的，收拾收拾就行。”
老白没说什么了，只点点头。
沈默看了看院子里也没有水井什么的，不禁问了一句，“白叔，这用水是在哪里？”
“噢噢，出门往右走，一直走不要拐弯，然后你就能看见一口井了，附近人都在那里打水。”
“嗯嗯好的，谢谢白叔。”
“对了，这里是有厨房的，你看见了吧，如果你想自己做饭吃，你可能还要去买点柴火，柴火的话，在进城的地方才有卖，不过这个天气好像是不卖柴火了。”
“钥匙给你。”老白把这栋房子的钥匙给沈默留下了，随后又提醒了几句，然后问了沈默还有没有其他问题，沈默说没有之后，他才提出离开。
老白离开前，沈默问了租金的事。
“一月30，每月一号交租金，你每月一号就把钱打这个账户上。”老白给了沈默一张纸，上面写着苏妈妈的存折号码。
“好，”沈默接了过来，点点头。
老白离开之后，沈默看着满目荒凉的小院，唇瓣抿了抿，埋头弯腰干起活来。
沈默先把院子里的杂草清干净，院子不大，沈默手脚麻利，不过一个小时左右，院里的草就清的差不多了。
沈默先去了趟黑市，买了些抹布扫把洗衣服什么的。
之后沈默便在家里找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下的木桶，但还算结实，提着出去打水了。
这房子，许久没住人了，落了一层好厚的灰，里里外外都要仔细抹一遍。
明明是零下的天气，沈默生生是干的浑身热气腾腾。
只抹了几个窗户，沈默看着时间，便收拾了一下自己，锁好门往艺术中心去了。
到了艺术中心，天都快黑了，沈默照例在外面等着念念结束训练。
念念出来后，沈默便跟念念说了自己找到了房子，但现在还没收拾好，所以过几天再请她去看看。
念念点点头说好，两人又说了几句其他的话，才分开。
念念走后，沈默去艺术中心的后院把自己的自行车推出来，骑上往宾馆走了。
现在天都快黑了，沈默也不打算回那边整理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默都是一早就是院子那边收拾，中午去艺术中心见念念，偶尔一起吃个饭，下午继续去收拾，晚上再回来见一面。
时间很快到了念念第三次评比的时间，沈默的院子也收拾地差不多了。
第三次评比和前两次不一样。
第三次是公开评比，也就是说，除了评委老师，这次还会有观众。
评比的地点是在艺术中心的一个能容纳两百人的礼堂。
评比演出要凭票入场，票不卖，但是会送给首都的一些舞蹈机构的老师，包括部队文工团的首长女兵这些懂古典舞的人士。
除了这些人，还有参加评比的女孩子的家人，如果是想让自己家人来看的，可以跟秦语嫣申请票据。
念念给苏妈妈和沈默申请了两张，苏爸爸是没有时间来参加的。
观众陆陆续续地进场，在幕后候场的女孩子们一个个都紧张了起来，她们身上都穿着与自己今晚表演主题相契合的服装。
本次评比，采取的是抽签决定上场顺序的，秦语嫣在台前说着场面话，介绍了本次的评比规则，再次欢迎了大家的到来之后，便宣布了第一个上场的人。
“苏念念。”
念念深吸一口气，没错，她抽到的就是一号。
那边秦语嫣的话刚落，念念便提着裙摆从幕后走向台前。
向观众和评委们深深鞠了一躬之后，便对着舞台边缘的秦语嫣点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她们所有参加的节目，都是没有配乐的，这是秦语嫣的要求，她想看的是，舞者，能不能在跳舞的时候，不借助外物，将自己要表达的情感直接传递出来，以及能不能不借助配乐，把握自己舞蹈的节奏。
这是一场无声胜有声的表演，舞台上的女孩，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舞衣，长长的水袖在一次次的旋转、跳跃，下腰时甩出，借助水袖甩出的力度、长度来表现舞蹈的节奏，随着动作越发迅速，舞蹈也逐渐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礼堂里，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灯光打在她身上，像是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
念念给沈默他们的票就在第二排，视野极好。
这是他第一次看念念正式的跳舞，不得不承认，舞台上的念念，在他眼里仿佛是会发光的存在，他仿佛看不到所有人，也听不到任何话语，他眼里心里，只剩下念念一人。
苏妈妈难掩骄傲地看着，这是她的女儿。
飞跃的人儿骤然半空“摔下”，水袖摇曳在地板上，像极了一只被海浪打倒的蝴蝶，众人的心一下便揪了起来，念念的表演，已经把所有人的心神都吸引过去了。
沈默心里也揪了起来，仿佛这不是表演，而是念念真的被什么击倒了。
脆弱的蝴蝶在地上几次尝试站起来，可是越来越艰难，就在众人以为最后就要这样结束的时候，蝴蝶再次振翅高飞，带着无与伦比的决绝，仿佛燃烧生命一般，最后一次绚丽之后，在瑰丽中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