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君青雉怔了怔,下一瞬,眼中的黑色翻滚剧烈,像是在酝酿什么暴风雨一般。
“本后知了,下去吧~”轻飘虚缈的的声音衬的半倚在床畔的人儿更加的虚弱。
“诺!”
知晓自己主子虽然面容温和,可说的话却绝不容置疑,六合福了一下身,便要低头退去,然而,想到那凶煞的面孔,吐出来的冰语寒词,便又站定了,本来规规矩矩看着地面的眼睛也因为脖颈的支起瞅向了自家主子。
“君上~”
“说!”肚腹上是透过暖炉的温度,可君青雉依旧感受到了那刀绞入骨的痛在侵袭着自己,,遍体生寒,隐在被下的手死死地扣着那凹凸不平的花纹。
“那个,陛下在离开前说了一句话。”
“唔~”君青雉刚想回应,可是又一阵的痛苦来袭,让他忍不住发出了闷哼。
“君上!”
“无……无妨!”颤颤巍巍的止了六合的动作,君青雉拿起他手上的帕子,狠狠的捂上了那白如墙粉的额角,很快,汗液就打湿了它。
“陛下说了什么?”君青雉听着自己的声音,眼中缓缓出现一抹讽刺!
温润细腻?呵!
君青雉握紧了可以让此刻的他微微放松帕子,不易放出的阴暗此刻如同回到了生源之地,至此泛滥的一发不可收拾,下一瞬又被打回了原样,压抑,克制!
若不是这皇宫!他真想不顾一切的释放自己。
然,这张脸是让他恶心至极的却又拥有着至高权利之人喜欢极了的颜色。
为了存活,为了复仇,毫无权利可言的他怎能轻易就露出丑陋的一面呢?
就算温润是假面,也要永永远远的带着,只要自己没有能力,只能如此的低下,永远没有反抗的权利!
依旧是温润的声音,就算是疼痛折磨入骨也不变的面色。
“陛下说:好好养着,她不想到时来了扫兴!”不知何时已经低下了脑袋的六合偷偷的拿着转到眼尾的眼珠子瞧着自家主子。
看到君青雉没有丝毫改变的面色,默默为自家主子愈发的适应这宫中的生活的感叹之余却是难以掩饰的心疼。
他家主子在未进着宫里之前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肆意飞扬?
就连许多女子也是不及的。
可是到了这宫里之后呢?
除了被当做金丝雀一般关着,还能做些什么?
哪有当初的欢快?
若是真的这般就成个雀儿也就罢了,哪里,哪里知晓这帝王还是个……
一想到这,六合眼中的泪花便隐隐闪现,秀气的眉眼也仿若坠上了悲痛。
敛了心神正在极力从绞痛上转移自己注意力的君青雉看到身边小侍的面色,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此外还有什么?”
“回君上!俾子在陛下离开的时候依稀看到了那血色好像沾到了龙袍上~”说着话的时候,六合又像是见到了那满目的猩红以及裸露在外的尸块,眼中的惊恐在他不知晓的时候又浮了上来。
闻言,清隽的面颊上终于浮现了一丝龟裂,君青雉倚在床上的身体像是被彻底抽干了气,温润的眉宇间有了一丝哀愁,像是美人落泪般,虽未曾见泪。
“下去吧~”
“诺!”闻言已然被训练的为主效命的六合勾着脑袋,声息极轻的退了下去。
而那乌睫掩着的黑眸却在秀气的俾子转身的一刻挑了起来,暗黑气息一瞬侵袭,只余满眶的雾气,挡住了那里面的万般阴鸷。
水润润的眼尾让本该凋谢了的花儿更加绚烂,绯靡艳丽,不见一丝温和清润。
‘嘎吱’合上的门响声,让君青雉彻底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身上所披盖的被褥拥有只有正宫才配的色彩,粉白的唇慢慢勾起,这血色真是像极了那人的污痕。
细长的手指抚了上去,轻柔过去,不带起一丝斑驳。
此刻,这般场景怎会像他临死前那般认为的,一切都来不及了?
不语怪力乱神?
嗤~
这一次,做什么大家公子?
这一生,扮什么贤德淑良?
既然重获新生,再做一次那愚蠢之事?
岂不是生生废了这一次的机会?
他要的是那些欺辱过他的生不如死!
而在这之前,他要做的只是凭借那人的力量得到自己想要的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
潜伏,隐藏自己,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
虽然重活了一次,可是这回来的时机却正正处在那人对他折磨的开端。
若是猜的不错,此刻自己怕是才承受过一场暴行吧!
呵呵~
手指从血色被褥上擦过,而那隐在丝绸寝衣下的皓腕也露出了一角。
正想让人叹一句:真真是洁白无瑕。
可,下一瞬出现的粉嫩疤痕却是让人止住了话头,灿了灿。
看着那隐隐出现的痕迹,君青雉面容依旧温和,眼波也是一片平静。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他到底有多恨。
这一次,再也不会如前世那般不堪了!
*
看着黑下来的夜,偷偷摸摸一天的易萌萌感叹道,她这是又成功的建设了一天的人设啊!
摸了摸自己依稀带着些湿气的头发,易萌萌挥了挥手让哭包下去了。
硕大的房间瞬时就成了自己一人,虽然孤寂,可易萌萌却觉得自由多了。
站起身,瞅了一眼那巨大的龙床,易萌萌感叹了一番帝王的爽歪歪,便头也不回搬着自己的小板凳颠颠的跑到了那灯光下。
开玩笑,距离下一次的朝会只有明天一天了,她要是再不赶紧的奋斗,到时出了差错,出了差错可咋办?
凉拌?
易萌萌摇摇头:那是不可能滴~
打开书,借着灯光看了一眼拿书,吧唧吧唧嘴,长腿一动,就成了标准的二郎腿。
搁置在上方的那条腿一晃,不羁的放荡立马显了出来,本来天生的冷硬面容也因此多了几分轻挑。
对此行为,易萌萌表示,她是一枚暴君,暴君哎~
既然这个暴君不喜欢奏折啥的,追求生活至上无极,那么,潇洒一点又何妨,再说,她没来之前,这暴君的形象本就不是什么安稳的性子,依旧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