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三个字还没发出音，就听肖妄应声：“那就一起。”
“……”时念话卡在喉咙。
他倒是真的一点都不会觉得不自在，如果换成别人，自己这样的身份，估计恨不得两人一辈子不要见面，他倒好！组局一起吃饭？
又好巧——
是时念跟叶梓沁喝多的那个餐厅，还同一个位置。
只不过这次时念很自觉地坐到肖妄对面。
从来的路上就一直保持沉默，尽可能不参与他们两人中。
之前还能避开视线，现在面对面坐着，就算刻意还是会无意中注意到。
就看到她在他身旁有说有笑的点餐，别在耳后的长发因为侧头的动作滑下，被她轻轻理好，肖妄会垂眸看她说的哪道菜，点头回应。
很般配。
这样的评价在时念脑海里闪过。
自己真的好像他口里称呼的小狗，要摇尾巴去讨好他，他高兴了就逗逗，不高兴了就警告……
越想越觉得心脏好像被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不断收紧，有些喘不上气。
“吃什么？”肖妄突然抬眸，一瞬就抓住她的视线，把菜单递到她面前。
时念没有接过只是淡淡扫一眼：“不用加了，够了。”
肖妄“嗯”了一声，又加了几道菜交给服务员。
时念自从心里想法多了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想再去看他们。
突然额间一点凉意，跟着抬头。
肖妄手肘放在桌上，胸口抵着桌边，伸出一根手指，指尖点在她的额头：“怎么垂头丧气的？”
可能是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过亲昵暧昧，时念下意识后仰躲开。
视线飘向雷娜：“没有。”
雷娜她跟肖妄之间隔了一个胖玩偶，只是托腮笑笑：“时小姐好可爱！”
时念：“……”
不知道自己哪里可爱，突然被夸不知道怎么回复。
肖妄顺着话仔细看过她的五官，现在又有点像是做错事不被宠爱的失落小狗，含着宠味的轻笑一声：“确实可爱。”
时念：“……”
被他一夸，突然可爱不是什么好的词汇，诡异的很！
战术性想要逃开，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
水龙头开着，时念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有些不聚焦。
总感觉自己心里怪怪的。
“时小姐。”雷娜从身后跟过来。
站到她身旁，镜子里映着并排的两人。
时念礼貌的微笑点头，关了水龙头，接过一次性毛巾擦手。
“你不用躲我，我知道你们的关系。”
雷娜看向镜子里又准备找理由逃脱的人，小声的说着，很仔细的洗着手。
时念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一遍。
用一种疑惑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她。
雷娜关闭水龙头，轻轻甩了甩手，接过毛巾，每个动作都被放慢般，一切处理好才转身真真切切的看着她的眼睛，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我还知道你不知道的。”
说着视线向下落在她被衣物遮挡的胸口。
时念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雷娜伸手指了指她的胸口：“你这里有颗痣？”
时念眉头更深，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雷娜语气轻松带着笑意：“对啊！这就像是你跟他的关联。”
紧跟着收起笑容，一脸惋惜的摇头：“看你这表情，好像早就不记得了，不过，我要是你，就不会往枪口上撞。”
说完甜甜一笑，先一步离开。
时念怔在原地，她说的忘记，实际上自己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掌心搭在胸口，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之前就发现肖妄对这颗痣的主人充满敌意——
可是自己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他。
难道是妹妹？妹妹的尸体破坏程度较大，那颗痣他没有看到，如果是妹妹，那真相她再也无法告诉自己。
又或者这个世界上胸口有红痣的人很多，会不会是他找错了？
抱着各种猜想，怎么离开的洗手间都不知道。
重新回到座位，时念还是心不在焉，直到跟雷娜的一个无意对视。
从洗手间的一面过后，现在再看她，总感觉她身上带着股说不出来的阴森感。
指尖顿了一下，再次看向她，刚才脑子太乱没反应过来——
她知道答案！
“魂丢了？”
肖妄低磁的嗓音很是霸道的钻进耳朵里，强行打断思绪。
时念摇头：“没，想事情。”
肖妄：“什么事？”
时念：“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楼下隔壁有家奶茶店，想着雷小姐喜不喜欢，要不要等会儿吃完去买杯喝的。”
雷娜点头应下：“好啊！我挺喜欢的！”
听到她答应，时念也点头‘嗯’了声，毕竟两人心里都明确的知道买奶茶是个幌子，既然她愿意答应，说明她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想要的答案。
对于雷娜的事情，肖妄基本上都不会过问，所以饭后也如她们所愿的等在车里。
时念跟雷娜朝店面走着，开门见山：“肖妄跟这颗痣到底有过什么经历？”
雷娜对她的问题并不惊讶：“不管你是不记得了，还是说你不是她，但是现在，你就是她。”
“到底怎么了？”时念问。
雷娜没有直接告诉她具体什么事情，但回答至少让时念明朗些。
“肖妄会杀了这个胸口带痣的女人，所以，我一点不在意你跟他做过什么，玩玩而已。”
时念噎住，难怪她丝毫不在意，原来是坚信自己早晚会死……
这句话肖妄也说过类似的。
心情复杂的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其他，谁听到关于自己要死的消息能轻松的起来？
坐回副驾驶，这次真像是丢了魂一样，眼底无光。
肖妄在后座看不到，只是让司机先送雷娜回家。
-
“时小姐……”雷娜跟肖妄打完招呼后，称呼她的尾调拉长。
直到她跟自己对视才浅浅一笑：“再见~”
等雷娜离开，车没有立马开走。
“发什么愣？坐我身边来。”
时念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听到他说话，就跟着照做。
肖妄说了地址后，指腹抬着她的下巴把脸挪向自己：“怎么？奶茶里被人下迷魂药了？”
时念没有心情，眸垂的很低：“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