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山洞内。
灵光一闪而过，凌云澈脸色微变。
他刚刚接收到了一条灵讯。
叶菱也跟着变了脸色，因为她也接收到了这条灵讯。
两人对视一眼，皆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叶玲一头雾水。
凌云澈招手把人聚集到了一起：“等会你们……”
叶玲的眼神逐渐清明。
*
当林妍儿带着竹酒出现在这里时，她就发现众人说辞一致，和竹酒告诉自己的话没什么不同。
但林妍儿不信，拉着自己最为熟悉的凌云澈走到一边，极小声道：“问你件事，麻烦你实话告诉我。”
凌云澈视线偏移，点了下头。
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赵冢去哪里了？”
林妍儿的第一句话就问到了关键，开门见山到凌云澈有些措不及防。
但好在凌云澈对此早想好了对策，不急不慌道：“我在抓住赵冢师弟，想将他夺走的赤心珠和白玉竹还给竹酒前辈，但他还想把东西抢回去，结果不慎失足掉入了雷鸣崖底，生死难测。”
他长叹一声。
“不过他这也是罪有应得，怨不得旁人。”
解释听得挺合理。
雷鸣崖那雷电密布，稍加打斗就容易引来雷电，不慎跌入崖底也是正常的。
但林妍儿却不怎么信。
她总觉得赵冢这死得未免也太过牵强了。
依照她对赵冢浅薄的认知，这人很惜命，法宝不是用来保命就是逃跑，甚至怕死到为了一个虚无的画面就敢挟持自己来威胁比他自身强大许多的妖怪。
种种行为来看，赵冢都是把生命放在第一位的人，他就算贪也是在能确保生命安全的前提下贪，绝不会因为贪而妄送性命。
于是林妍儿否定了他刚刚的话。
“比起把东西抢回去，我认为他更会优先选择跑路，避免竹酒后面不计后果的报复。”
凌云澈：“……”
他觉得林妍儿说得没什么问题。
赵冢师弟确实像那种人。
这点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林妍儿目光如炬：“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
凌云澈挠头，尴尬一笑。
他尽力了。
在林妍儿逼问前他抢先开口：“别问了，这个问题恕我无可奉告。”
林妍儿看出他的决心，眼珠子一转，也没揪着这个不放，问起了其他事：“那你雷鸣崖什么实相心相的破了吗？”
她没记错的话，凌云澈的目的不止是单纯过去，还要把这三处险地的什么实相心相弄没来着。
凌云澈没想那么多，点头了。
他眼神警惕起来，怕她接下来设套。
林妍儿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恭喜他破除雷鸣崖里烛龙的心相。
“那这么看来，你就差最后一步就能抵达钟山了啊。”
凌云澈迟疑了片刻，见她真的没有问让自己为难的问题才缓缓开口：“嗯，最后一处险地是荆棘森林，只要把里面烛龙的心相破除，就能明白与烛龙有关的一些事，等到钟山时遇到烛龙就——”
“竹酒就是烛龙。”
这突如其来的话显然吓到了凌云澈，满脸错愕：“！！！”
“我说，竹酒就是烛龙。”
林妍儿像是怕他没听清似的又重复了一遍，还加大了声音。
凌云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干脆装不知情而惊呆在原地的样子。
“你的演技很差。”
林妍儿双手抱胸，斜睨着他，“这点没人告诉过你吗？”
凌云澈：“……”
“赵冢的失踪其实跟竹酒有关吧？”
“刚刚也是竹酒让你们演戏瞒着我的吧？”
林妍儿一语中的。
凌云澈哑口无言。
他寻思自己也没多嘴说漏什么，对方怎么就全猜出来了呢？
“与你无关，是我太了解竹酒了。”
“结合你一些细微反应，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而已。”
讲白了。
林妍儿只是在他没反应过来时诈了一下，见他表情不是惊恐而是惊讶就明白了。
毕竟之前凌云澈明显是对烛龙这种远强于自身的生物是怀有恐惧的，这很正常。
更何况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充满恐惧。
但这种恐惧感消失，或者说淡了……稍微一想她也明白了大概。
林妍儿更明白竹酒为什么藏着掖着不想让她知道，八成不是件好事，怕她担心所以才瞒着她。
“你就当我没说过话，他既然想让你瞒着，你就继续装瞒着吧。”
凌云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想让竹酒担心啊！”
林妍儿粲然一笑，眼角眉梢处都染上几分明媚笑意。
“你知道吗？”
“其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竹酒一起当两只小妖怪。”
小妖怪？
凌云澈不解。
更没想到接下来会听到林妍儿哼歌。
“两只小妖怪，单纯又可爱。”
“两只小妖怪，逍遥又自在。”
“两只小妖怪，无忧又无虑。”
“我们都是小妖怪，天天开心又快乐……”
很欢快随意的曲调，没什么特别的旋律，就像是随口哼出来的，听着不算难听，但也算不上高雅。
林妍儿明显也没有刻意作词，就简单说了几句，带着她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凌云澈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要在自己面前哼歌，但还是耐心听完了，等待她接下去的话。
“你知道吗？每次我哼歌时竹酒也会在一边一起哼起来，经常你哼完前半句我接后半句，日子过得还蛮开心的。”
对此凌云澈能想象得到，这两人平时秀恩爱他又不是没看过。
只听林妍儿突然话锋一转。
“从我有记忆起就认识竹酒了，那时他比现在还容易害羞，连自己名字都说得结结巴巴，慢吞吞的，我受不了他这样，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很干脆地敲定了他的名字——竹酒，顺带还确定了他‘小竹妖’的身份。”
“其实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竹酒应该是想告诉我他名字是烛九阴的，他一开始并没有想隐瞒我身份，只是我误会在先，加上他话又说不利索，解释不清楚，慢慢的……他究竟是小竹妖还是烛九阴这件事就不怎么重要了。”
“因为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对我很好的小妖怪，是谁都无所谓。”
“我想，他一定很喜欢我，还是背底里偷偷暗恋我不敢开口的那种！”
“要是换了其他小妖怪，像竹酒嘴这么笨的，心上妖被其他油嘴滑舌的小妖怪骗走他还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还好是我，一眼就瞧出他的小心思了。心想他既然这么诚心诚意的喜欢我，我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的喜欢他一下。”
说到这林妍儿双手捧脸，像是回忆到了什么难为情的事。
凌云澈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所以没什么反应，甚至还觉得林妍儿反应有些莫名其妙。
不就是从小到大，然后互相喜欢上对方吗？
很正常啊。
只见林妍儿踢着石子，很快又赌气起来。
“可惜竹酒是个木头！笨死了！”
凌云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