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花枝俏。
白羽蝶捻起曳地裙，在小月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郡主，小心脚下。”
“这次去哪儿踏青？会来哪些人？”白羽蝶坐在马车里，小月也一同进了马车，看来去的地方并不近。
“是李璋，李大人的庭院。”小月的话并不多，“京城里排得上号的都会去。”
“齐国公府也会来人吗？”
“会的。”
白羽蝶团扇掩面，笑靥如花:“好期待啊。”
“太子殿下已经出发了，咱也得快点了。”
……
“郡主，请在屋内等候，太子殿下稍后就来。”小月手里端着果盘，注视着门口踱步的白羽蝶。
“你刚出去之前也是这句话。”白羽蝶抬眼，眼角带着倦意，“八成不会来了吧。”
小月颔首不语。
白羽蝶坐回贵妃榻，身子懒洋洋地侧躺着，双腿弯曲。
一阵沉默。
“让我来，不让我见人？”白羽蝶忍不住抱怨道。
小月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太子的确只是让她等着，见完，白羽蝶才能离开这扇门。
“小月你多大了？”白羽蝶看着她贫瘠的前胸。
“十四岁。”
“这么小？你从小跟着太子殿下吗？”
“嗯。”
“你家主人没让你穿短裙吧？”白羽蝶比划了一下裙子的长度，毕竟古代人不知道多短谓之短裙。
小月蹙眉，摇了摇头，不明白郡主这么问的原由。
“李璋大人和太子关系很好吧。”白羽蝶看似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嗯……”小月也是话少。
这时，太子来到门前，轻推开门。
“小月还小，你的问题她并不理解。”太子善意地提醒她，话里话外都是让她不要多问。
白羽蝶一下站起身，板着脸道:“庭院里那些花那么好看，居然不让我去看吗？”
“可以是可以，但那些人应是见过你的，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太子指了下小月，“而且小月必须跟着你。”
“妥，赶紧让我出这屋子。”白羽蝶迫不及待地朝房门走去。
小月拿出面纱递给白羽蝶。
“你东西都准备好了，怎么不说？”白羽蝶翻了个白眼。
算了，她是来监视白羽蝶的，本来就是太子的人。
春风吹拂，草木渐丰。
“这是海棠吗？”白羽蝶蹲下，仔细观赏小巧精致的粉白花朵。
“郡主，裙子脏了。”小月提醒道。
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个春天，她可得好好感受一下。
这时，不远处传来嬉闹的声音。
白羽蝶站起身望去，似乎是一群男孩女孩围坐在一起玩着游戏。
“他们在玩什么？”
小月没见过，但知道上巳节的那些活动。
“估计是诗酒令吧。”
诗酒令是白青青的强项呢，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
白羽蝶刚跨出一步，小月便拦住了她，叮嘱道:“殿下吩咐，郡主不能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那这样，你替我去问问？”
“问什么？”
“齐国公府的颜稚弘在哪儿？让他来见我。”
“郡主，你现在还不能见人。”
“罢了，那你替我打听下他在何处。”
小月勉为其难替白羽蝶打听，却只打听到了颜瑾彤。
据说颜稚弘一跃成为了众千金的闺中话题，来说媒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也许是为了避开那些人，颜稚弘并未现身。
“郡主，回去吧，您逛得差不多了。”小月在一旁叮嘱道。
“知道了。”白羽蝶出来遛弯也有半个时辰，也借机在庭院里走了一圈。
眼睛没瞎的都能看见一个戴着面纱的袅娜身影。
将白羽蝶带回了房间，小月便去向太子殿下汇报她的动向。
夏勐悠然地喝了一口茶:“你玩不过她的。”
小月俯首，自知无能。
“太子殿下恕罪。”说着便跪了下来。
夏勐“嗯？”了一声，连忙抬手招呼道:“跪什么？你又没做错。”
“小月的命是殿下救的，小月甘愿替殿下做牛做马。”
“让你跟着她，是有别的用处。”夏勐将茶杯放在坐榻的矮几上，“她去了哪些地方还记得吗？”
“去了庭院和东边的院子，她还让奴婢去打听齐国公府的颜稚弘在哪里。”
听到颜稚弘的名字，夏勐眼睛眯起。
“打听到了吗？”
“未见。”
夏勐轻笑:“这突然冒出来的郡主，他不来瞧瞧？”
“看得出，郡主她也很着急。”
“能不着急吗？那可是她的情郎。”
“情郎？”
夏勐拇指与食指摩挲，似在思考什么，脸上多了一抹阴险的笑。
“于怀宁也没有正妻吧？”
……
从庭院回景和宫，依旧没有看到颜尽的身影。
白羽蝶气得牙都要咬碎了，面上依旧保持微笑。
“郡主，殿下对你很好了，也满足了你的要求。”小月说着太子的好话。
白羽蝶拉下面纱，瞟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小月。每次狗腿给主子说好话，都是主子准备犯贱的时候。
“他是我爹，对我好不是应该的吗？”
“……”小月一时语塞，白羽蝶说的也没错，“郡主，你身份特殊，还是要遵从殿下的安排。”
“知道了。”
白羽蝶最擅长的就是装乖。她扰了他一箭双雕的计划，他会如此不计前嫌地接纳白羽蝶吗？
晚风习习。
白羽蝶躺在床上。
每晚她都会留一支点着烛火的蜡烛，仿佛在等着什么。
但今天她不想等了，她最终吹灭了蜡烛，屋内一片黑暗。
半睡半醒间，一阵微风吹拂。
白羽蝶困得很，却感觉睁不开眼。
她能感觉到有人揽起她的腰，脑子越来越清醒。
一只大手托住她仰起的后颈。
她连忙抬手，遮住自己嘴。
“蝶儿？”
“这位公子，我们不熟。”
颜尽沉默，是因为他太晚出现了吗？
“回京之后事情太多了。”
“哦。”
完了，她生气了。
“你今天很好看。”颜尽很少夸人，但他知道她爱听。
白羽蝶瞥他一眼，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你来庭院了？”
“嗯，但你身边一直有人。”
“小月啊，那的确是夏勐的人。”
颜尽将她轻轻抱在怀中。
“诶？我还没……”
白羽蝶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按在怀里，一个结实的吻落了下来。
“你这人……”
她从间隙里挤出几个字，却又被他钻了空子。
缱绻绵长，思念含化在唇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