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归一怔，还没待他细想，那边就大喊，“开工啦！”
于讼放下水又去扛包了。
路以归皱眉，他是忽略了什么吗？
那本资料故事的结局，于讼平平凡凡的活到了四十五五岁，被车上的一个包砸下来，没躲开，当场死亡。
路以归不理解，他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没什么不对。
路以归无语，决定先回去，拿了电脑查，于讼当年还挺出名的，所以要找他资料也不算难。
没多会路以归就发现了端倪。
于讼的大学照片里，有一个人出境率很高，路以归直觉这个人是关键，又查了一遍这个人。
这个人叫付三金，是hh化妆品的研发组长，可以说hh化妆品的研发他是中心。
而hh化妆品就是于讼待过的那个公司，路以归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
那个证据也是小蝴蝶给他的，证据指向的人是hh化妆品的总经理，路以归没有怀疑小蝴蝶的资料准确性。
现在看来……
是他天真了。
路以归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以后不能太相信小蝴蝶了，真的真的很不靠谱，还是靠自己好了。
真就离谱。
路以归仔仔细细的查完之后，结合小蝴蝶给的资料才把事情弄明白。
简单来说就是付三金是于讼很重要的人，重要到这个心志坚定的人都不够坚定了。
做出有毒化妆品的是付三金，因为付三金的一个失误，导致这批产品全是有毒化妆品。
但是都卖出去了，还被顾客大批投诉，而此时公司就把于讼推出来顶罪了，因为当时的研发组长是于讼，只有分量大才能熄灭顾客的怒火，从而把自己摘出去。
于讼是不想的，但是付三金pUA于讼，于讼本来就很在乎付三金，为了不让付三金离开这个岗位，他退出了。
路以归不理解，这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啊。
但是路以归仔细查了查发现不对劲，于讼的父亲在大二那年住院了，做手术要五十万块钱，这钱是付三金出的。
路以归：“……”原来不是为情所困啊……
但也等于是了，人情也属于情。
路以归又去找了于讼，于讼还在抗包，路以归直接上去，“聊聊？”
于讼看着他，“没什么可聊的。”
“因为你，你的父母东西卖不出去，还被人戳脊梁骨，你是他们最骄傲的孩子，却也是伤他最深，你以为这样就能买断了他对你家的恩情，所以你无怨无悔，但据我所知，你离职的时候还了他五十万。”
“当时雪中送炭确实可贵，但这不是你牺牲你的前程，你的未来，把一个不怎么样的人留在研发岗位上的理由，你觉得你没有错，所以你无怨无悔，但是这个给你，你自己看看吧。”
路以归说了一通，把一个文件袋给了于讼，就走了。
于讼拿着文件袋，身边一个小年轻看着路以归的背影，道，“大叔，这你什么人啊？看着很有钱的样子。”
就身上那一身，还有那手表，看着就贵。
如果路以归知道他的想法大概会很无语，因为这衣服是网上买的，五十一套，他穿着蛮舒服的，也就不怎么在意。
和贵真的搭不上边。
“一个不认识的人，咱继续搬吧。”
男人给了于讼一个眼神，“不想说就不说呗，说什么不认识啊，谁信？”
于讼才不在意他信不信，把文件袋折了塞衣服里，继续搬包。
搬完回去的时候已经月朗星稀了，路上很安静，于讼买了路边的一碗面，因为快收摊了，给的就多，钱还是那个数。
“大叔今天状态不好啊，是遇到事了吗？”
买炒面炒粉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因为于讼每天都来，还是这个点，小伙子看着蛮心酸的。
他虽然很累，但是还是赚钱的，但是于讼干的这个就是一把子力气活。很累，钱还没多少。
“没遇到什么事，就有点累了。”于讼道。
小伙子噗嗤一笑，“确实有够累的，回去吃个饭好好休息，明天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小伙子递给他炒好的面。
“谢谢啊。”
于讼接过就走了，回到家狼吞虎咽的吃完之后才想起那个文件袋，犹豫了很久才打开看。
里面的东西是hh化妆品检测，还有成分表，于讼来不及想路以归怎么搞到的这种类似于商业机密的东西。
表情就变得不对了。
化妆品没什么问题，只是成分有问题，为了节约成本，里面有效成分是稀释了又稀释，怕没有效果，又加了一些比较刺激的成分。
用了确实能很快恢复皮肤状态，但长久来看对皮肤伤害还是蛮大的。
偏偏这些看似很有效的化妆品很火。
hh的客户群体一直都是一些上班族之类的，不是高端化妆品，价钱也不高，一套护肤品都只要四百多。
于讼很久没看这些东西了，他突然想到自己很久以前的梦想，做无害好用的化妆品。
因为他的妈妈连水乳都用不起，很贵，那时候他就想，总有一天，他要让妈妈用上他研发的化妆品。
他的妈妈也曾是少女，也很爱美。
所以他一直走一直走。
他被语言攻击的时候，爸妈虽然很失望，但是没有说他，只是看着他叹气。
于讼记得爸爸问他，“于讼，爸就想知道，真的是你做的吗？”
这句话让于讼的坚强溃不成军，他没有说话，他也不敢说话，他更不敢去看爸爸，怕父亲失望，怕自己也失望。
确实，他真的很糟糕。
于讼捏着纸张，电话响起来，于讼看了一眼，顿了一会才接电话。
“喂，妈。”
“讼讼，我让你表哥给你送了腊肉，他刚出发。”
于讼一怔，点头，“好，我知道了。”
“讼讼啊，你别老打钱过来了，我和你爸用不了什么钱，你好好吃饭，给自己买两身衣服，你上次买新衣服还是好久以前了，晚上睡觉关好门窗，上次视频看你头发长了，你去剪个头发哈。”
“我买了毛钱给你织了件毛衣，等我织好了刚好可以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