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衫老人眼中并没有任何的同情和怜悯。
这个世界上没有宿命，但有因果。
万物都有自己运行的轨迹，怎么走，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可以干预，但是最终，他们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红衫老人拿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递给了浮湮族长。
里面装着一根白色的发丝。
浮湮族长愣了片刻：“这是……”
“保管好它，传给你的子子孙孙，就当作是…向他们所有人赎罪吧。”
闻言，浮湮族长颤抖着双手，郑重的接过了它。
这一刻，他身上仿佛多了一种使命，让他那颗死透了的心又活了过来。
所有的族人都死了，本来他也不打算苟活于世。
可是红衫老人的话太重了，压的他喘不过气，让他连死都不敢死。
他艰难的站起来，没有和红衫老人告别，兀自的转了身，踏过一片片血迹，朝远方走去。
直到已经看不见他的背影，红衫老人才朝小女巫的尸体走去。
她的衣服上有烧焦的痕迹，但皮肤一点都没有染上火星，依旧很漂亮。
只是胸口有些惨不忍睹，被插了十几只箭，原本的白色衣衫都被染成了血色红裙，有一种凌虐之美。
红衫老人眯着眼，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微微蹲下了身，伸出手在小女巫眉间轻轻点了一下，一枚殷红的朱砂泪痣便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她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惋惜：“老婆子我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他到底杀孽太重，要历万年之劫，困于世间最幽暗之地，来日，等他洗去罪孽，你便能用身上之血，去唤醒他。”
说完之后，红衫老人突然扭头往右面看了一眼，眼神十分复杂。
那里空旷旷的，没有任何东西，红衫老人也在瞬间，收回了视线。
接着，她就消失了。
就在红衫老人消失之后，刚刚她视线所看的地方，突然出现两道人影。
一黑一白，姿容绝世。
南清潇一直看着红衫老人消失的地方，眼里的墨色渲染了一地。
“我总觉得，那位鬼婆婆发现了我们。”
金瞳男子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小女巫，半晌，他才开口说道：“她看到了我们。”
南清潇忍不住震惊。
那个鬼婆婆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看到他们，明明眼前的这些都是幻境，而他们，才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此时，她并没有什么心情去问金瞳男子原因。
显然，金瞳男子也不会向她解释。
南清潇现在的心情很沉重，还有些压抑。
她就像是在看一场电影一样看完了这个故事，不过不同的是，这个故事，是她身边的这位男子亲身经历的。
因为那个女孩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他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屠了一整个村庄，最后粉身碎骨而死。
宿命这种东西，明明是最可笑的存在，可偏偏这么多人却因它而死。
还真是讽刺。
它正是利用着人性胆小懦弱的一点，肆意操控着人心，还暗自嘲笑那些任他摆布的人。
从始至终，南清潇都是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情，不管是小女巫，灵，还是小女巫的族人，他们之中，没有真正的谁对谁错，他们都只是在做一个选择。
这个选择，关乎他们的未来，和生命。
他们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决定，不管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总之，这是他们想要的。
但是，每一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无论任何事，无论大小。
这是世间万物的生存法则，不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