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让你不要再去无妄山？”
老者的声音，冷的有些吓人，眼中的慈祥不再，余下的，只是深不见底的寒光。
小女巫有些发怵，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老者。
以往爷爷对她是严厉了些，但总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如今这张陪伴了她十六年的脸，此时却让她觉得格外陌生。
她轻轻拉了下老者的衣袖：“爷爷，我能当女巫了，你不替我高兴吗？”
她以为，爷爷会为她骄傲的。
以前每年寒月祭祀，她站在台下，看到那些腰系红色丝带，白衣飘飘，接受月牙爷爷授礼的女子，都格外羡慕。
老者“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挣开了小女巫的牵扯，声音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这辈子你不要再妄想当女巫，除非我死！”
小女巫看到自己抓空的双手，微微怔了片刻，笑容也僵在脸上，她抬头，看到的却是那双冷到极致的眉眼。
非常的陌生。
里面的凉薄之意像是要渗进她的骨子里一般。
这……真的是她的爷爷吗？
“为什么？”
她想要一个答案。
她的努力，明明他都看在眼里的。
及笄之日，她没能在沫水河畔等来愿意奉她为主的大鸟，伤心了整整一天一夜。
她连家都忘了回，就呆呆的坐在河边，看着天边的余辉，心里也如被泼了墨一般黑沉沉的。
但是她并没有因此放弃，没有大鸟，那她就靠自己。
她一遍一遍的摸索上山的路，每天夜里，一次又一次的摔在地上，虽然她的痛感维持时间不长，可到底也是疼的，但是她依然坚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有一天，她靠自己的双手开出了一条登山之路。
虽然很险，但是她不怕。
最后，就在她已经攀上顶峰，快要成功的时候，这个一直以来疼她爱她的爷爷却和她说不？
为什么？
“为什么？爷爷。”
她再一次问出了声。
回答她的，依旧是那冷漠的眉眼。
“没有为什么。这几天你就呆在这里好好反省，哪都不许去！”
老者转身离去，在小女巫看不见的地方，眼中的冷漠终于化作一抹深深的哀痛。
看着老者的背影，南清潇感觉自己的心狠狠刺痛了一瞬。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总感觉，那个背影，藏了太多的痛与无奈。
“你知道原因吗？”
“继续看下去，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我想要的答案……
南清潇把这几个字反复咀嚼了一番，眸光渐渐变暗。
瞬间，他们所在的场景又变了。
这是一间和刚刚他们所见的房子格局相似的一间屋子。
南清潇顿了一下，因为她竟然看到了刚刚那个小女巫的爷爷。
他和一位同样胡子花白的老者站在一起，两人神色凝重，似是在交谈着什么。
南清潇忍不住又走近了些，两个人的声音便清晰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浮湮，阿青那丫头已经种出了金莲，我该怎么办……？”
老者语气略带绝望，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闻言，浮湮族长原本平淡的眉心一拧，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