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招待客人的地方还是有的，就是那间杂物间，那里也是院长的办公室和休息室。
只不过现在都被物资给堆满了，老爷子也因此搬到了图书馆里面住，至于方默和张大婶则是和孩子们一起住在宿舍里。
而哪位教书的老妇人则是住在附近，严格来算，她并不是福利院里面的人。
她以前的职业是高中老师，退休后就来到了院里教书，已经有四五年了。
以前都是老爷子教方默知识，现在老爷子老了，而且学识也不如这位老妇人，于是老爷子就下岗了，让更有经验的老妇人教孩子们。
带众人坐下后，张大婶就开始追问锦旗的事。
李瑞刚要开口，就被张波的话给噎了回去。
“我们这次来是颁发锦旗的，具体情况，事后你们找方默了解吧。”说罢，张波给李瑞使了个眼色。
李瑞一秒会意，从兜里拿出一张纸，然后照着上面念了起来。
“七月二十五号，上午九点十三分，**路，方默同志见义勇为协助警方抓捕罪犯，特送锦旗一面，以示嘉奖……”
念到这里，李瑞抬头看了眼众人，发现大婶和院长都是一脸激动。
内心挣扎了许久后，他还是没有继续念出后面的处罚。
只见他将纸一收，从袋子里拿出锦旗，双手托住送到方默面前。
方默接过锦旗，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一旁的老爷子和张大婶更是满脸笑容，真心为方默感到骄傲。
张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没有阻止，静静的看着。
方默还在等待接下来的奖金，可换来的则是李瑞两人的告辞。
老爷子和张大婶还想挽留两位警官吃饭，可惜都被拒绝了。
唯独方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小钱钱飞走的画面。
张波和李瑞前脚刚上车，方默后脚就追上来了。
“两位警官，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方默换上一副笑脸，恬不知耻的询问道。
李瑞的脸上，茫然之色一闪而逝，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方默，他也不说话，将刚才自己念的纸张递给了方默，然后一轰油门，就离开了福利院。
车里，张波无语的说道：“还真是年轻不懂事，而且还是个小财迷。”
“还说人家，你要是懂事，我们现在也不会被停职了。”
张波没反驳，不过还是用其它的方式还击了。
“那两百元的罚款你自己垫上。”
“你……算你狠。”李瑞咬牙切齿，但也只能认栽了。
拿到纸张的方默，看着李瑞没有念出来的处罚，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取消一万元奖励，并且处罚两百元罚款。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意气用事，偷跑出审讯室的代价。
这也是他没有犯什么事，只是不配合调查，如果他真的是因为犯事进去的，又或者是有嫌疑，那可不就是罚款这么简单了。
“得！明天还要去交罚款。”
方默苦笑一声，垂头丧气的回到了院子里。
晚上张大婶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都快赶上过年了。
孩子们也沾了他的光，一个个把小肚皮撑得圆滚滚的。
老爷子还拿出来了一瓶酒，原本还想和方默喝两杯的。
可方默打死都不喝，看到酒就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东西，敬而远之。
最后老爷子只好一个人喝了。
第二天一早，方默简单的洗漱一番就独自出门了。
距离他请假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今天正好是他上班的时间。
不过他并没有先去工地，而是来到了警局，打算先将罚款交一下。
可谁知，已经有人替他交过了，方默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李瑞和张波两人会帮他交了。
心中对他们动手打自己的事，也有些原谅了。
来到工地上，已经有人在干活了，和几个熟识的人打过招呼，他径直来到了电焊区域。
工地上需要电焊的地方并不多，所以一般都是方默和一位老师傅在焊接。
可当他来到这里时却发现这里多了好几位工人，除了那位老师傅外，另外三位他都不认识。
突然间，方默想到了他刚请假的第二天，老板给他打的一个电话。
当时方默正在福利院帮忙搬物资，电话的内容也只记得一个大概。
好像是说有一部分材料买错了，厂家那边也不退换，所以需要他来帮忙改一下。
当时老板的语气并不急，方默也就没当回事。
可现在看来，老板是真的不急啊，一口气雇了这么多人，可这下轮到方默自己急了。
眉头紧皱的方默，眼角余光看到一个大胖子，二话不说直接追了过去。
“王老板！”
听到有人叫自己，王富贵回头看了过来，这一转身，他身上的肉也跟着抖了抖，跟个果冻似的，十分的q弹。
“王老板，最近工地上出现了很多生面孔啊。”方默小心翼翼的问道。
目的就是想要打探一下工地上最近的情况，好看看是否还有自己的位置。
“是小默啊。”王富贵认出方默后，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慢慢走到角落处。
“你都看到了，那我也不瞒你，平常你们叫我老板也只是玩笑话，我也只是一个包工头，人微言轻，那几个新来的都是真正的老板派来的，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
方默心里一咯噔，有种不详的预感。
“老弟啊，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但现在是真的没活给你干了，你体谅体谅哥，等下次接到新的项目后，哥在叫你，你看行不行。”
看得出，王富贵是真的没有办法，才让那几个新人来的。
官场上有句话，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句话放在社会上也是一样，方默是最底层的员工，王富贵这个包工头对他有“生杀予夺”的权利，而包工头之上的大老板更是如此，一句话就可以让有些人的努力付诸东流，一个无意之举，就可能让人断送前程。
“行，王老板，我知道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忙。”
方默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等等。”
气喘吁吁的王富贵将一袋厚厚的信封塞给方默，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又回到了工地上。
方默心中没由来的一暖，对王富贵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
王富贵虽然说等这个项目完成会重新邀请方默，但没有个一两年，这个项目根本做不完。
而在这一两年里，方默不可能什么都不干，等王富贵的这个项目结束，方默自己应该也找到了更好的归宿，以后两人还想要在一起共事，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