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什么，有人杀害我小姑的证据？”姜楠靠在办公室的玻璃墙上，单手端着咖啡吹了吹，气定神闲的朝她问。
“妈，你办公室里会有杀害我小姑的证据吗。”
“....当然没有！”赵媋说。
说完意识到她的语速有点着急。
抬手拨了拨一路过来跑乱的发丝，朝侄儿赵轩瞥过去一个眼神。
赵轩瞬间叫嚣：“现在不是办公室里有什么的问题，是你一个公司编外人员闯进我们赵总办公室，你......”
“哦，”姜楠直接打断他的话，把咖啡随手搁在旁边，“那就对了，我来自己家公司喝杯咖啡而已，你们紧张什么。”
什么叫编外人员。
他姓江啊，这不是自己家公司吗。
这种纠葛就算旁边站着公职人员也都没法掺合，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场面僵持着，那边顾瑾舟朝姜楠身边靠拢，看着周围什么安保和江家人，不留痕迹的站在姜楠身边护着。
最后是几个公职人员先说话，打个圆场。
“赵总，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不如让我们进去看看，其实只是走个流程，因为这案件目前来看是没什么他杀疑点的。”
“......”
没有他杀疑点，姜楠默默看着他们。
这不就等于很快会判定自杀吗，小姑不会是自杀.......
“好的，”赵媋很快整理好表情，温婉一笑，“你们随意。”
等公职人员进入办公室后，赵轩一摆手把安保人员带下去，是要去详细问刚才姜楠和顾瑾舟闯进大楼后，都了干什么。
这样一来，走廊就只剩下赵媋和姜楠，以及站在旁边的顾瑾舟。
赵媋朝顾瑾舟笑了笑：“小顾总，麻烦你帮我冲一杯豆奶好吗，就在茶水间左手边的柜子里，是我平时喝惯的，现在胃有点不舒服。”
这是要把顾瑾舟支开。
顾瑾舟没应声，先转头看向靠在走廊上，正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
察觉到顾瑾舟的视线，姜楠轻一点头。
周围还有不少人，赵媋不敢在公职人员眼皮子底下对他做什么。
再说，他也不是小时候那个......
容易被妈妈拿捏的孩子了。
片刻后，茶水间的门关闭，关系如仇敌一般紧张的母子俩面对面站着。
两人眉眼是有些相似的。
同样精致到纤尘不染，气质矜贵。
“江楠，”赵媋在单独面对姜楠时，脸上温婉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只剩冷凝和厌恶，上下打量，“听说你找了个男人谈恋爱？真是恶心。”
“我跟谁谈恋爱都与你无关，赵女士。”
姜楠对来自赵媋的伤害早已经习惯，就只眸色平静的望着赵媋，语调非常淡然。
比起他自小受到的虐待和毒咒，这句‘恶心’真算不了什么。
“我问你，”赵媋往走廊尽头看了一眼，那边公职人员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出来。
她压低声音：“是你让江白薇来集团找我的吧。”
江楠飞机一落地江白薇忽然就找来了，还怒气冲冲。
明显就是这小子指使的。
“不管是不是我让她来的，你们都不该杀了她。”姜楠说。
“呵，”赵媋细细的柳叶眉一挑，视线朝姜楠衣兜瞥去。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我们跟她跳楼自杀的事可没关系，你不在家里有很多事你不知道，你那姑父不是好人。”
“....哦。”姜楠摸了摸口袋里正开着录音的手机，唇瓣抿了抿。
他就知道，赵媋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就算这会儿周围只有他们两个，她也不会承认的。
赵媋看出姜楠在想什么，红润唇角得意得勾起些，接着说。
“我就知道你心眼儿多，早晚有一天得回来跟你弟弟抢东西，你这孩子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那是你亲弟弟，你有什么舍不得给他的。”
“......”
“我也是你亲生的，你给过我什么？”姜楠沉默的看着她。
这种示弱的话，他从前绝不会说。
但现在似乎人成长了，内心也变得足够强大，有了敢质问出口的勇气。
毕竟他没错啊。
是赵媋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他有什么不好意思问的。
“你？”赵媋听见这话微怔住，很快冷笑，“你永远都比不上你弟弟，你这个人从头到脚，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垃圾小孩，姜楠在心里说。
果然，赵媋冷哼：“垃圾小孩！”
她说这话时，看向姜楠的视线冷漠到像是淬了毒。
一模一样，跟从前分毫不差。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姜楠听见的一刹那还是呼吸停滞，掌心瞬间出了汗。
赵媋盯着他的眉眼，神情已经厌恶至极。
“你既然回来了，就快去做一份财产转赠手续，把你爸留给你的那座岛屿过到你弟弟名下，反正你这种废物什么都干不好，留你手里也是浪费了。”
她这话说的非常顺理成章，坦然淡然。
就好像姜楠这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活该被他们吸血！
“我要是不呢。”姜楠嗓音很轻。
“不听话？”赵媋朝他走近，带过来一股秀发瑰香的味道，声音很小，“你别忘了，我随时都能让你再度变成精神病......”
“看来被关在里面的那些日子你还没过够，还想被每天绑起来，强制接受扰乱精神的针剂啊。”
“......”
姜楠有些恍惚。
原来那些针剂不是镇定剂，是赵媋让人动过手脚的。
难怪他接受完针剂那么痛苦，每天都头痛欲裂，根本睡不着觉。
赵媋，是真的心狠。
也是真的没把他当人看过。
“小楠，你要认清楚你现在的处境，我是你的母亲，第一监护人，我随时都能对外宣称你精神失常，把你关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到时候你的所有不还是得交出来？你乖一点，妈妈也不想看你受苦。”
这番话赵媋说的很熟练。
显然在姜楠没回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
之前在电话和微信里的所有示弱，都是为了骗姜楠回来京城而已，好方便抓人。
在她眼里，姜楠敢回京城就等于是羊入虎口。
“......”
“....你不能这么做，不....”姜楠脚步往后退，眉眼间流出恐惧，颤声说，“我不去精神病院，我不.....”
赵媋看着他这副胆颤心惊的模样，心底稍稍松懈下来。
还以为这小子在外面历练过，变了不少，结果还是这么不禁吓。
那么——
她的盘算已经成功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