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茜正在点餐，这是个挺细心的姑娘。
桌上这么多人她还乐此不疲的一个个记下大家要吃什么，然后去吧台条理清晰的跟小哥下单，这跟姜楠初见她的时候形象差别很大。
第一次见到林茜是在度假山庄里。
当时的姜楠刚进事务所不久，争取来了跟唐宴一起外出的机会。
从大巴车上下来的时候，就看穿着超短裤和高跟鞋的林茜笑容明媚，蹿着蹦到傅霖身上！
那时候不管是从挑染的假发麻花辫，还是从穿戴气质看。
姑娘都不像是现在能这么‘细心温柔’的人。
比如这会儿站在吧台那边点餐，林茜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薄针织衫搭配牛仔长裙，背影竟还透出点贤惠的意思。
足以可见，许多人得接触了之后才能了解脾性。
不能短浅的只凭外表就给人下定义。
姜楠无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看她，很快就跟另一道视线撞上了。
是那边的正走进餐厅的封凌云。
封凌云把视线从林茜背影收回来，朝他挑眉：“小兄弟，伤好些了吗。”
“谢谢关心，好多了。”姜楠随口回。
唐宴去接了冰美式刚拿过来，看见穿着黑衬衫的封凌云就稍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沙滩白棚下的圆桌也够大，索性就示意封凌云坐下了。
座位的顺序是唐宴，姜楠，宋小楼，程泽，林茜，黎清，傅馨，中间空一个位置，之后是阿七和封凌云。
封凌云的视线在桌上转了一圈。
除了戴着一顶黑色渔夫帽的女士之外，别的他都认识。
于是就把目光往被渔夫帽遮住眉眼的女人身上多留了一会儿，问他旁边的唐宴。
“这位是......”
“系统维护员。”
由于黎清身份特殊，唐宴只简短的丢出五个字。
毕竟封凌云没有跟科研部打交道的必要，也就不用认识了。
黎清头也没抬，单手拿着手机在看科研部发来的报告，她每天都很忙，基本没有闲着的时候。
“哦，”封凌云没在意的点点头，转开视线又看向吧台那边。
唐宴喝了两口冰美式，目光就落在宋小楼手边靠着的拐棍上。
他问宋小楼：“腿挺严重？”
“昂，伤了半月板，那帮孙子......”
宋小楼正说着话，胳膊被程泽撞了一下！
这才想起来‘那帮孙子’的领头人封总，就在他对面坐着。
但他哪儿是会给北城面子的人。
封凌云听着就听着，宋小楼没什么不敢说的。
“程哥你撞我干嘛，本来就是事实，谁藏在树林里下黑手啊还不让我提，您说是吧封总？”
“......”
封凌云拿起面前的乌龙茶喝了一口。
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嗓音沉着。
“哪个单位都有不好管的混账，错了就是错了，待会儿座谈会上宋公子好好说说，据理力争，想要什么补偿让他们给你凑，都好商量。”
嘶。
话是好话，但怎么听着第一句有点不对呢。
什么叫哪个单位都有不好管的混账？
就差直接念宋小楼的名儿了！
“哈，”宋小楼气笑了，“我还真是得好好....呃，干嘛？”
桌上有蒸紫薯和粗粮小点心，程泽叉了一块紫薯递到身侧人嘴边，示意他别说了。
要真论起来——
宋小楼以前跟北城猎灵师打架的事儿也不少，往前追究着他也不是每回都占理啊。
小恩怨小矛盾太多了，不是一两件事就能掰扯清楚的。
可想而知，待会儿的座谈会得吵成什么样。
估计今天还有的闹！
唐宴跟封凌云低声说得提前喊安保的人过来守着，防止又打起来。
后面的林茜端着两杯鲜榨热玉米汁过来了。
一杯放到姜楠面前，一杯摆到黎清面前。
“黎清姐，玉米汁。”
“谢谢。”黎清放下手机单手去接，另一只手腕还裹着纱布呢。
“......”
正听唐宴说话的封凌云耳尖一动，忽然抬头往她俩那边看。
刚才好像听见了那两个字？
在位面里的时候，对方的名字叫林倩如。
但他俩住在茅草屋里养伤的那段时间，对方跟他说有个小名叫丽清。
他甚至不确定‘li qing’的发音是哪两个字，但这个小名总会出现在脑海中。
刚才是‘林茜’还是‘丽清’？
算了，位面里的人出不来。
如果系统不能开发成功，那个女人这辈子都出不来。
“......”
“喂？”唐宴喊他，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座谈会之后的热身项目你们还参与吗。”
“参与，”封凌云收回心思，又说，“待会儿结束时我会宣布两家合并的事，从明天开始所有人都归你管，你看着安排。”
说好的把北城交给唐宴，他是真的放权不会再管了。
“好。”唐宴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不然为非作歹的北城那些人早晚得惹出大乱子，说不定还得连累他南城。
“你放心，我接手后第一件事就是整改人员，把硬茬儿全撵了。”
唐宴这话也是在给封凌云打预防针，他有整改的大动作是肯定的。
否则这场合并就没意义了。
“当然。”封凌云无所谓的勾唇笑起来。
既然舍得给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他都能接受。
“有些浑水趟多了也会累，从前是年少轻狂不懂得爱惜羽毛，只想着赚钱。现在发展其他领域接触的圈子不一样了，才明白有的钱能赚，有的钱实在没必要赚。”
灰色地带赚的钱总归睡不踏实，没有唐宴活的干净。
表面看来这次合并是唐宴占便宜，但只有封凌云自己知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有他的打算，金盆洗手是必然。
“....挺好，”唐宴端起茶杯朝封凌云迎了一下，算是达成友好协议，“大环境挺能改变人的。”
封凌云笑了笑，端起茶杯也回迎。
旁边的阿七已经默默听他俩聊有一会儿了，总算找到机会。
阿七拿起茶杯陪他们喝茶，朝那边的唐老板笑着说话。
“往后我也得跟着唐总做事了，还请唐总别嫌我年轻，有工作尽管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