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宴这话问出来后，姜楠短暂走神了。
顾瑾舟的存在对他来说确实不一样。
这个不一样来自于——
是顾瑾舟让他知道，原来世界上有各种好玩的东西，生活也不仅仅只有谩骂虐待和凌辱。
就像姜楠喜欢飙车，喜欢吃酸辣豆花。
喜欢玩建模游戏，喜欢在设计课程里自由勾勒线条的感觉。
正如顾瑾舟所说，他们一起上课一起出去玩，这些回忆都挺美好。
但美好的是飙车和豆花，以及建模游戏啊。
这些事情在当时不管是谁带姜楠体验。
姜楠都会感到新奇和惊喜！
只是带他的那个人刚好是顾瑾舟，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顾瑾舟让姜楠懂得，原来人与人之间可以轻松平等的相处，亦师亦友的引导他，帮助他找到自我。
让他能更好的融入社会，学会独立自由的支配个人生活。
但也让他明白......
原来一段关系不管是亲情或友情，都是能说散就散的。
没有人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除非彼此拥有灵魂羁绊。
在羁绊下互相没法儿放弃，才会舍不得远离。
那么现在，姜楠找到了能让他有灵魂共鸣的人。
他对唐宴就是没法儿远离的情感。
比如——
他总会克制不住的要看着唐宴，他的心让他每分每秒都想跟唐宴待在一起。
身体就会跟着心走，导致他的脚步离不开唐宴周边。
顾瑾舟离开的时候姜楠只觉得有点无措，因为又要一个人生活了，但他没有去追逐和挽留顾瑾舟。
可如果唐宴要离开。
姜楠是一定会缠着的，亦步亦趋！
这就是区别。
车厢里很安静，在他沉默的一分钟里，能听见唐宴逐渐紧张起来的呼吸声。
放在他腰上的大掌也忍不住多攥了些卫衣布料，这是种无声警告。
姜楠原本想摸摸他的后脑，但他头发喷过发胶，怕给弄乱了。
于是就抚摸着唐宴的颈侧和脸庞，嗓音很清澈。
“只是个跟我结伴同行过一段时间的朋友，毕业后就散了，各有各的生活。”
谈不上有什么份量，已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可他说喜欢你。”唐宴嗓音郁闷。
揪着这句话不放，心里还有些暴躁不平。
未经同意就敢来喜欢他的人。
狗胆包天。
“那又怎么样，喜欢我的人太多了。”姜楠笑了笑。
“我收过特别多情书，拦路表白的学姐学妹也数不过来，我在俱乐部上班的时候，下班路上还有同楼层的前台小姑娘问我要微信，都很正常。”
毕竟他长的好看，这是事实。
唐宴就沉默了，把人拥的更紧些。
“....很烦，你这样说会让我想把你藏起来，只被我一个人看到。”
“不用在意这些人，”姜楠说，“不管有谁喜欢我都无所谓，我只喜欢你啊。”
他原先不确定唐宴对他的感情有多浓。
但通过刚才的表现，一贯冷冽凉薄的人能因为几条微信消息就暴走，气成这样。
他就知道，他在唐宴心里也非常重要。
唐宴也舍弃不了他。
姜楠说爱死唐宴为他嫉妒发狂的模样。
其实这话的潜台词是——
你爱我的样子，我很喜欢。
唐宴听见姜楠说喜欢他，眸色松软了些。
“....你在跟他同行的那段时间，有没有喜欢过他？”
就如姜楠所说，当时他跟顾瑾舟每天都在一起，从侧脸照片看这小子长的还行，嘶，好像还莫名有点眼熟。
那到底有没有动过心啊。
“......”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姜楠问。
“？”
那不就是有！
唐宴气笑了，抬手掐着眼前人的下颌让他抬头，两人在昏暗车厢里对视着。
他咬牙：“都不想听了，你就是喜欢过他。”
“不是，其实没到喜欢的程度，不，大概也不是喜欢.....”姜楠选择实话实说。
毕竟这会儿回头看看，也没什么太特别的心动。
“就是在某些瞬间会想，如果身边能有个爱好一致的人天天陪着我，挺好的，但那个人可以是顾瑾舟，也可以不是。”
“我那时候挺孤独的，就是找一饭搭子。”
这话说的很诚恳，让唐宴听的有点心疼。
掉在两人中间的手机叮咚一声，是顾瑾舟那边回消息了！
不知道是不是顾瑾舟知道姜楠有男友了，想极力争取什么。
所以他把姜楠‘告白’时的场景，说的特别详细。
比如在那个雨夜。
他照顾姜楠，姜楠躺在宿舍小床里脸颊红彤彤的。
嘟囔着说什么谢谢你照顾我，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你会不会一直在我身边......
顾瑾舟理所当然的把这些话，当做是姜楠对他的告白。
也兴许是他自己心里有了点什么火苗，就很容易臆想成姜楠喜欢他。
因为姜楠犯病的时候，对身边能信任的人会特别依赖。
怕黑怕冷，还要让顾瑾舟陪在旁边跟他说话。
姜楠只是发病，却无意识的把另一个照顾他的人掰弯了。
双方还都不自知。
【顾瑾舟：....你说完这些话就起身要来吻我，我当时很慌乱所以躲开了，之后的几天看到你，我都会有莫名的脸红心悸。】
【顾瑾舟：那时候的我非常不成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对你产生的....于是让家里给我办了手续，提前离校。】
【顾瑾舟：这几个月的分离让我明白，为什么不坦诚面对自己的心呢，我就是喜欢你，不能否认。】
【顾瑾舟：能不能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不会再躲开了。】
“......”
“他说的我大概有印象，我当时发烧将近四十度脸颊当然红啊，就记得那晚我特别口渴嗓子疼，起身应该是要拿水，他误会我要亲他......”
看着手机还在接连叮咚叮咚的响，姜楠蹙眉。
唐宴则是唇角冷笑愈发扩大：“话真多。”
他用半抱着姜楠的姿势拿起手机，直接播了语音通话连过去。
“！”姜楠挑眉，“你干嘛？”
“他不是话多吗，直接说比打字快。”
唐宴的脾性一直很刚，不喜欢磨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