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有人跟你打听咱们百味居的菜谱？”
颜辛函挑了挑眉毛，倒是不意外，百味居生意好，菜做的好吃，自然会被人眼气。
他早就防着呢，核心菜谱掌握在信得过的人手上，这些别人够得到的，只是些外围帮厨的。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
“你确定找你的人，是鸿运酒楼的？”
王五点了点头，“那人是鸿运酒楼后厨一个管事的，姓孙。我以前想去鸿运酒楼上工，便是孙管事说了算。”
“当时他嫌我家里有个婆娘吃着药，太晦气，就没让我去。”
颜辛函蹙了蹙眉，是她疏忽了。
之前去找过两次，传说中的李掌柜都不在。
后来百味居开业，忙碌起来，就忘了这回事。
但因为夜十一送来的那个信笺，她心里一直隐隐把鸿运酒楼当成自己人来着。
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
不知道授意这件事的是李掌柜，鸿运酒楼主事的另一位苏掌柜。
“鸿运酒楼的人，是怎么跟你说的？”
颜永江追问道。
王五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交待出来。
“昨日下工后，孙掌柜找到我家，硬是塞给我五两银子，要我把自己知道的菜谱写给他。”
“我说自己不知道什么菜谱，只是个切菜的。”
“他就让我试着偷看，看到多少算多少。”
王五说着，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颜辛函看得出来，这是个老实人。
“如果偷看不到，就记下切菜的每天切多少菜，多少肉。反正尽可能把后厨的信息告诉他。”
“他说那五两银子是定金，以后每个菜谱二十两，有用的信息十两。”
“若是我提供的信息多了，他不光给钱，还让我去鸿运酒楼做个管事。”
王五头埋得很低。
颜永江探寻地问道，“你家正是急用钱的时候，他许诺给你这么多钱，你不心动？”
王五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把颜辛函和颜永江吓了一跳。
然后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我不敢，不敢。东家对我好，我要是做出对东家不利的事，是要遭报应的。”
王五说的是实话，他在百味居，虽然理论上讲，一个月的工钱不足一两。
但百味居生意红火，颜辛函看他们辛苦，三天两头赏。
今日赏半个月的月钱，过几日再赏十日的工钱。
后厨剩余的蔬菜，隔夜了就不新鲜的，也让员工们带回家去。
第二天买新的便是。
所以虽然工资不高，但奖金多，还有额外福利。
王五一个月也能挣个好几两，他媳妇的药钱也就够了。
加上每天都能带点吃的回家，家里人的伙食也有了。
并且这些，他拿着踏实。
他本就是个老实人，让他干偷偷摸摸的事，他过不了心里的坎。
再加上，他知道百味居的后厨各做各的活，流水线一般，每个人只顾自己手上的事。
他很难探听到太有用的消息，或是菜谱。
而且那孙管事他也打过交道，工作能力挺强，待人不是很友善。
所以对方的承诺靠不靠谱，王五内心存疑。
他老实，但不傻。
还是颜辛函父女更好，而且还是个长久的工。
孰轻孰重，他拎得清。
“这是孙管事硬塞给我的五两银子，这钱我拿着烫手，交给东家。”
王五原本拒绝了，但姓孙的很狡猾，硬是把钱藏到王五家的隐蔽处。
等走出了王五家的巷子，才喊着，“王五，记得看看你家斗笠下面。”
王五掀起斗笠一看，是五两银子。
出门再追孙管事，已经来不及了。
王五心里那叫一个恨呀，这孙管事是吃定了他。
就算他不配合，相当于已经收了钱，这姓孙的一挑拨离间，王五在百味居的差事肯定干不下去了。
他这是釜底抽薪，强行把人拉下水。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王五辗转反侧一夜，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向东家坦白。
果然，颜永江接过5两银子，十分赞许。
“你是个好的，多亏你告诉我们这件事。”
“你不用紧张了，这件事自有我们处理。”
“你去忙你的吧。”
王五如释重负，道了几句谢，就去后厨了。
颜辛函和颜永江互相看了一眼，两人有点哭笑不得。
“得，鸿运酒楼走起？”
趁着百味居还有将近一个时辰才开门，他们就去鸿运酒楼碰碰运气。
主要李掌柜太忙了，之前两次登门都没在。
鸿运酒楼开门比百味居早，也提供早饭。是从辰时开始营业，。
这大上午的，鸿运酒楼虽然开着，但顾客很少。
毕竟用早餐的顾客已经离去，午饭点还差的远。
“二位客官里面请。”
“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人的。”
“请问李掌柜在不在？”
小二打量了颜永江二人几眼，然后语气更加恭敬了。
“二位请随我上三楼。”
鸿运酒楼对外的掌柜是苏掌柜，能来找李掌柜的，十个有八个都不是普通顾客。
颜辛函二人被带到三楼一间很隐蔽的雅间。
空间不大，却很雅致。
一走进屋子，便茶香四溢。
一袭青衣的男子坐在茶桌前，约莫三十多岁，气质很是儒雅。
“李掌柜，这二位说是来找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