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岛学姐上来跟我们解释之前。”
“这里还有一份文件可以看一下。”
画面切换。
银屏上映出学生会工作人员的名单。
虽然台下的观众们是没有办法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
但是，这清晰的高一年级划分线，就足以说明一切。
“十四个高一学生。”
“往年都是高二的前辈们帮忙布置高一学生的考场的，但是这次却有十四名高一学生参与其中，真岛学姐，您，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么？”
“差点忘了。”
“还有一位主角没有登场。”黑羽在问完真岛爱衣之后，转头看向台下。
“平凉翔也同学，请上来吧。”
黑羽的声音宛如一把利刃，就这么穿过人群缝隙。
直接出现在平凉翔也的眼前，那泛着寒芒的剑尖，让平凉翔也的冷汗直流。
而他此时的表情也彻底地僵住了。
什么恨意，什么觉悟，在此刻。
全都变成了慌张与混乱。
而他之所以会这么慌乱。
并不是全是因为黑羽这些证据。
而是因为。
校方确认黑羽没有作弊这件事。
在校方都承认黑羽成绩真实的情况下。
那无论他反驳什么，质疑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
而这句话也恰好跟他之前说的那句是对应的。
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局面。
但是…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原本是黑羽应该面对的局面才对…
然而…
在平凉翔也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黑羽从刚才书记妹子拿过来的文件袋里，掏出了一台手机。
“在指认我作弊的这台手机里，除了有一些无聊，牵强无比的所谓日记之外，手机里面还有唯一的一个通讯记录。”
“不出所料的话，只要拨通这个电话，台下的平凉翔也同学的手机就会响起。”
“那么究竟是不是，让我们来试一下。”
划动屏幕，打开手机。
拨通唯一的通讯记录的电话号码。
三秒过去。
果不其然，平凉翔也的左侧裤兜里开始产生震动。
他的神情骤变。
这是他的失误。
当时把这台手机弄过来为了测试通话功能，看看是否有异常，他就拨号打给了自己。
记录忘记删除了…
而让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居然能够作为指控他的证据。
但是…
黑羽又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拨通电话不是自己，那不是自打脸吗？
这是在跟自己赌博吗？…
平凉翔也身边的女同学注意到了来自他裤兜里的震动响声。
她转头看向平凉翔也，皱了皱眉头。
“平凉君，真的是你做的么？”
“怪不得前段时间一直都在问黑羽君相关的事情呢…”已经有人开始给这件事情定性了。
“而且还问了很多很多人…”大家开始默认。
“平凉君，要不你上去吧？”女同学再度开口提议。
“我们也想听听你的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最后的火上浇油。
杂乱的说话声如同精神垃圾，充斥了他的整个大脑。
这让平凉翔也觉得混乱的同时。
他的精神也开始不断紧绷，直到脑袋开始产生强烈的疼痛感。
“平凉君…”在那个女同学最后一次开口的一瞬间。
平凉翔也变得狰狞无比，他好似野兽一般，不受控制地对那个女同学怒吼：“别跟我说话，你这个臭婊子！——”
突然的狂吼和低俗的话语。
把周边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包括此时已经来到队伍后侧，准备跟平凉翔也搭话的老师也是被吓得愣住了。
所有人，都是像是在看怪物一样。
用那种疑惑，厌恶的眼神盯着平凉翔也看。
这些眼神就像是最强烈的讽刺一般，让平凉翔也也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针扎般的疼痛。
之前的黑羽也就是在承受着这样的眼神吗？
平凉翔也精神开始有些恍惚了。
黑羽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平凉翔也无能狂怒的表现，忍不住笑了出声。
但笑容很快就收敛。
他的声音区别于刚才的低沉，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滚上来，平凉翔也。”
绝对命令的语气。
还有那个“滚上来”的说法，让台下各位领导皆是一惊。
原本平凉翔也的怒吼就已经够刺激的了。
这会儿黑羽君难道也是要跟他撕逼吗……？
领导们面面相觑，都觉得现在表彰大会变成这样也是时候中止进行了。
但是。
坐在他们身边的老校长对此没有任何的表示，所以他们一时间也都有些懵。
而也只能让西山教务主任来到校长面前。
询问后续应该如何处理。
但是让他们都没有想到。
校长的回复居然是。
“没事没事，继续看继续看。”
追电视剧追到一半要中断它？
老校长还想继续看呢。
特别是这么精彩的撕逼大战。
他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看到过了。
现场感受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近乎没有。
自从成年以来，到工作，一路兢兢业业，努力晋升为领导。
老校长本人内心也有着数不清的压抑情绪。
到哪都必须戴上伪装着一副慈和友善的面具。
这也许就是他们这些高层的无奈吧。
无论内心是多么黑暗，但表面上也一定要做到以笑对人。
在与其他院校的领导应酬谈校方合作事务的时候，假笑更是惺忪平常。
只要说到与工作有关的事情，就一定会勾心斗角，会试探，会揣测，会思考各种有的没的。
说点轻松的话题，因为又要注意对方的身份，所以也无法像平辈友人一般随意。
还是需要压抑自己，注意措辞。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现在也有五六十年了。
说实话，老校长也是觉得有些烦躁了。
所以，他才会在之前认可黑羽的做法，而且欣赏黑羽的发言。
虽然过激，但是新鲜，虽然口无遮拦，但是说的也都是道理的本质。
一针见血的说话方式，他还是挺喜欢的。
所以，难得能看到这场好戏。
无论是以他自身，还是以当前观众角度出发。
校长也是不想中断这集电视剧的啊。
更何况。
黑羽明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创造了新府私立第一高中全科满分记录的学生。
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大学特招的老师来到这里吧。
而为了不让他们把自己学校的这个招牌招走。
多少让他任性一下又有什么问题呢？
这次的任性，会让他知道感谢自己，然后也相当于是能够确保让他继续留在学校读完三年。
说不定他在这三年还能给学校带来更多的正面效益与影响呢？
至于眼下对于全校学生的小小负面影响，校长也就直接忽略了。
眼光放长远。
给他任性的机会来让他依附于学校。
很值得。
而以两个一般且嫉妒心理极强的学生来换一个天才学生。
这也是校长百分百赞成的买卖。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
黑羽要求什么，他都尽量会满足。
而现在这种发言的机会，他也是绝对不会剥夺的。
听着老校长的话语，其他主任，老师们也都怔住了。
这…
…
平凉翔也在听到黑羽叫唤自己名字的时候。
刚才的愤怒瞬间消散了。
只是…他的身体依旧没有移动。
然而。
黑羽也没有好脾气。
“我再说一遍。”
“滚上来！平凉翔也！！”
黑羽突然的吼声同样把台下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包括此时已经平复好心态准备继续看戏的老校长。
至于刚才还在夸黑羽的退休老教师。
此时差不多被吓晕过去了。
这，这。
现在的学生到底都怎么了……？
平凉翔也在听到这道吼声之后，瞳孔微微收缩。
他也不得不动了。
身旁所有人的视线都是那么地扎人，他的大脑因为刚才黑羽的吼声，而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
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平凉翔也来到舞台边缘，和缓步走来的真岛爱衣会合，两个人一起走了上去。
而在看到这两人走上来的时候。
黑羽的表情也从冷漠，变成挂着春风和煦般的笑容的状态。
他拿起讲座台上的无线麦克风。
走到了舞台的正中央，也示意真岛爱衣和平凉翔也过来这边。
命令的手势，让他们两个竟觉得无法抗拒。
“平凉翔也同学，请把你的手机。”
“交给我。”
平凉翔也浑浑噩噩地，真的也就照做了。
而他身旁的真岛爱衣正在止不住地发抖。
这个舞台本来也是她熟悉的舞台。
但是此刻，她只觉得这里非常的陌生。
一种无法言喻的窒息感，让她感觉头重脚轻。
仅仅是黑羽一个人的压迫，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吗？
黑羽接过手机，调大了平凉翔也的手机音量，接着又用手机拨打了一次电话。
此时，嘀哩嘀哩的手机铃声响起，借由麦克风让全场所有人都听到。
确确实实是平凉翔也的手机响了。
黑羽在向所有人确认这一点之后，他笑了笑，问：“平凉翔也同学，为什么这台手机唯一的通话记录，会是打给你的呢？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如果这是我的手机，为什么只会有一项通话记录，为什么会是打给你，你能帮我，解释一下么？”黑羽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平凉翔也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没有了温度。
他整个人也没有力气。
甚至连抬头看黑羽，正视他，回答他都做不到。
这是因为他的恐惧……？
他的觉悟…呢…
到最后，也是一个笑话么？…
“那，真岛爱衣学姐，你知道是为什么么？”黑羽把手机拿到真岛爱衣眼前晃了晃，轻声问道。
真岛爱衣眼神空洞地看着黑羽明理，她摇头。
到现在已经很难反驳什么了。
真岛爱衣想求饶。
她想求饶了。
黑羽明理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内心正在变得软弱。
但，他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
毕竟，还有那个爆炸性的录音没有放出来呢。
“你们两个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也没有任何的解释？”
两人皆是沉默以对。
黑羽在等了大概十秒钟后，再度开口。
“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让录音，来替你们解释吧。”
按下遥控器。
银屏画面切换，那是黑羽昨天拍下来的真岛爱衣，平凉翔也，以及其他同流合污的学生的“美满”大合照。
随后整个会场的音响，开始播放昨日黑羽录下来的录音。
开头就是那最关键的几句话。
“黑羽。”
“到现在你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熟悉的女声。
真岛爱衣在听到那一刻，双腿开始发软…
眼前也瞬间一片昏暗。
怪不得他一个人要去学生会那里找到他们…
原来是为了诱导他们自己说出来吗…
黑羽…
“你就等着被退学吧。”
这句话语，在这时候听入耳里。
就好像是真岛爱衣自己对自己说的一般。
她觉得很害怕…
真岛爱衣的录音播放完之后。
紧接着就是平凉翔也怒吼的声音。
“就算是我们联合陷害你又如何！”
“木已成舟，你无法改变！！”
…
“说得好。”
“感谢你的配合，平凉翔也同学。”
“也感谢你，真岛爱衣同学，你们两个的表演，很精彩。”
听到这里，真岛爱衣又猛然抬头，她看着灯光下，黑羽那淡笑的模样。
以及他身下的阴影…
内心里全是害怕与震惊…
怪不得当初黑羽要把他们的名字完完整整地说一遍…原来是为了强调给现在的观众听…
“除了以上这些之外，还有一些证据可以说。”
“但是两位似乎都没有什么可辩解，那我觉得也没有必要了。”
“还是说，你们还是想看看？”
阴森的魔鬼回头看向两人。
平凉翔也和真岛爱衣，都不敢和他直视。
“还有。”
“名单上剩余的十三位同学，你们不会觉得自己就可以独善其身了吧？”
“神代优太。”
“宫元凛…（省略其他名字）”
“以上十三位同学，你们也都上来吧。”黑羽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