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上秦颜月越来越忙,好在这节骨眼儿也没几个人愿意生事,她也算清净些,只是可怜了江钦忙了个够呛。
“你这里倒是清净。”江钦一屁股坐下,冷冷的撇了秦颜月两眼,像是她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一脸不高兴。
秦颜月笑着放下手中的点心,倚靠在美人塌上,懒懒的斜了他一眼,“这又是谁去烦你了,这么大怨气,都快把房顶给掀了。”
江钦的确是心有怨气,不过这和别人去烦他没有半点儿关系,完全是被秦颜月给气的。
凭什么她这个始作俑者可以在这里逍逍遥遥的吃点心,赏红梅,他就非得应付着朝堂上的那些人,忙得脚不沾地?真是不公平!
“烦我的人多了去了,真是不知道这些人打哪儿冒出来的,怎么那么多!”江钦怨气冲天,嘴上不停。
听他这语气秦颜月就知道他这纯粹就是抱怨来了,也不打断他,由着他说了整整一刻钟。
抱怨了那些找麻烦的人,又说那些阿谀奉承之人的谄媚样儿难看,说到最后口干舌燥的又续了一杯茶,江钦方才无语的对秦颜月翻了个白眼儿,抱怨道:“怎么你这里就这么清净,我府上每日都有不少人来拜访,烦都烦死了。”
秦颜月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你想清净?”
江钦顺口便答,“当然!”
“那我给你出个主意如何?”秦颜月笑着道。
江钦:“什么主意?”
说实话,这两天他是真的被那些人烦得不行了。
关键这些人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儿,全是借闲话家常来打探的,时时要防着他们套话,让他无奈得很。
“你要真想清净,将那些凑过来的人揍一顿扔出去不就好了,保管之后再没有人过来打搅你。”
“…………”
江钦差点儿一口茶喷出来,一阵无语,这说的是什么话!
“得了,我是没有你这个命。”江钦无奈,“对了,你上次说让我留意着些齐国公家,近日我倒是真觉得他家有些奇怪。”
“什么地方奇怪?”
“他家女儿不是成了靳王妃么?照道理他们应该会在年下多替靳王走动,但今年他们家对外走动竟是十分少,甚至比去年都少,就像是对他家女儿……”江钦摸着下巴斟酌了一下才想了一个比较准确的形容词,“不在意。”
“你的意思是他家对女儿的关怀少,还是觉得他对扶持靳王没什么兴趣?”
“两者都有。”江钦皱了皱眉头,“齐国公府的态度实在是有点儿说不上来的怪异。”
秦颜月放下手中的热茶,斟酌了一下才道:“你可知道这齐国公家的嫡女在闺阁之时是否受宠?”
“受宠。”江钦笃定的点头,“他家这个女儿可是老来子,清河郡主当年三十多岁才生了她,家里宠爱至极,只是可惜了娘胎里带来的弱症,身体一直不好。”
当初他家这女儿身体弱,几乎都要保不住性命,为了女儿齐国公多方寻医,寻了许久才得了良方温养她的身子。
此后这嫡女身子好了些,齐国公对那医者可是千恩万谢,整个京城都知道他家的女儿是个宝贝疙瘩。
秦颜月点点头,垂着眼睑思量,“若是如此他们应当对这个女儿倍加重视才是,怎么突然就将她嫁给了靳王?”
“靳王有什么不好?这朝堂之上如今也便是黎王能与之一较高下了。”江钦笑着道:“说不定他家女儿之后就母仪天下,成了皇后了呢!”
“母仪天下?”秦颜月摇摇头,“一个生来体弱之人子嗣上也会比常人艰难许多,若是寻常人家也便罢了,皇家…………她如果一直无所出,恐怕坐上了皇后的位置也会被拉下来吧!”
江钦微微皱眉,但还是道:“若是日后靳王登位,即便子嗣艰难,她的身后有齐国公该也能坐稳后位才是。”
秦颜月笑着摇头,之前想不通的事情突然之间串联起来,让她想通了其中关窍,“如今靳王只是王爷,齐国公府自然是有与之相较的资本,但若是日后靳王当真登位,齐国公府也不过是臣子,他家的女儿终究还是需要子嗣固位,齐国公那般谨慎周全小心之人怎会没考虑到这些。”
“你的意思是……”江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般看来也只有齐国公并不重视这个女儿这一个解释了。
瞧着江钦的表情秦颜月就知道江钦想错了,摇头笑着道:“齐国公若真是如你所想的心机深沉怕是皇帝早已经容不下他了,他对女儿的疼爱假不了,他既然将自己的女儿嫁入王府应该已经为她打算好了所有。”
江钦觉得自己脑子已经不够用,但他知道自家师妹脑子好用就行了,“你这是知道什么了?”
秦颜月笑笑不回答,只道:“有些事情还需要确认,等我确认了之后再告诉你。这新年下,你也别太劳累了,到底千灯楼有我在,已不是以风雨飘摇。”
见她不说江钦也不多问,只叮嘱她别太过劳神。
秦颜月转身回房就让人把离姜找来,将自己的猜测说了。
“你的意思是齐国公已经和古族合作了?而且就如我们之前的猜测,是与晖国合作的古族?”离姜将人勾在怀里。
“之前我们都很奇怪,李平缺为何突然来了京城,如今这就能对得上了。”秦颜月道:“晖国皇太女不傻,总不能真是派李平缺过来看我一眼的吧!”
调笑一句秦颜月又道:“齐国公对自己女儿很是疼爱,不会将她往火坑里推。既然如此,那就是为她安排好了一切,他有把握让自己的女儿登上后位,且坐得稳稳当当,他的这份底气应该就是来源于古族的支持。”
离姜点头,“古族势力庞大,的确有与帝王一较高下之力,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秦颜月很赞同离姜,但对齐国公的如意算盘却并不怎么看好。
挑着离姜的衣角,笑的焉儿坏焉儿坏的,“阿姜,你说齐国公会把古族的事情告诉靳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