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你们继续吵，不要停，我正听到关键的地方，还没听够呢！”
少年眸色一闪，笑得晦暗：“您这是说什么话，我们并没吵架，若是您想知道些什么，不妨直接问我们。”
裴言眯了眯眸子，决定不再理他，反倒转头看向旁边的售票员。
没了公交车，好像一切有关于售票员的规则对裴言都失效了，他肆无忌惮地蹲在售票员面前，抬手戳了戳他的脖子。
“你说，刚才在吵什么，和他继续吵，不要停。”
售票员满脸屈辱地闭上眼睛，把头扭向旁边，对裴言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裴言恶趣味顿时涌上心头，他像拉吸管一样将售票员的长脖子拉开，然后又按回去，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这样反复几次，售票员终于忍受不住，开口骂道：“你要杀便杀，如此羞辱我，如果你违反了规则，我一定吃了你！一定！！！”
裴言挑了挑眉：“所以，你们刚才到底在找什么？”
“找你！还能找谁！”售票员恶狠狠地说。
裴言点了点头：“所以找我干什么呢？”
“当然是……”售票员刚要说话，却听见旁边的少年轻咳了一声，像是在有意阻止。
售票员白了他一眼：“你我如今都是这副鬼样子，还想瞒什么？你以为眼前的这人是个善茬，能将你放了？”
少年闭口不言，只是一味地谄笑。
裴言仰头看了看天，天空中的倒计时只剩下一分钟。
他忙不迭地踹了少年一脚，又将少年踩在脚下，扭头问售票员：“所以，你们要干什么，抓紧时间说，我时间不多了！”
售票员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两个字：“内脏。”
这话说完，裴言再次眼前一黑，重新回到如月车站。
妈的！裴言不由得爆了句粗口，脑海中再次传来电子提示音。
[玩家你好，请问是否购买乘车币。]
裴言咬了咬牙：“买！”
[叮，您的乘车币已到账，请注意查收。]
电子音识趣地退下，裴言这才有功夫思考起刚才售票员的话来。
内脏。
什么意思？是要他的内脏吗？
要他内脏有什么用？用来吃？还是和商店里的金银玉器装着的东西一样，熬煮成汤拿来售卖？
但看样子，并不是系统要求他们这么做，这个行为反倒是针对他而来的，因为他并没有违反任何一条规则。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裴言眯了眯眸子，那个少年，想要他的内脏。
他回忆起少年脖子上的“t”字型伤口，终于明白为什么内脏对少年这么重要。
“t”字型伤口一般是用来尸检时在尸体身上划出的伤口，看来少年横死之后曾经被人解剖过。
又或者，有人把他活生生剖开，拿走了里面有用的内脏。
裴言面色凝重，看向远处时眼神中闪着一丝冷意。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一声车笛声，375路公交车再次来到如月站台。
裴言照着之前两次的样子快速缴费上车，随后便来到涩谷车站。
剩下的东西分别是猫女的皮靴、狼女的背包和梦女的尾巴。
猫女和狼女两个能理解，可这个梦女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和食梦兽一样的东西吗？裴言皱起眉头，在广场上张望着。
他来到刚才绑住棒球服少年和售票员的柳树下，地上只留了一地的柳树枝条，少年和售票员早就没了踪影。
裴言眯了眯眸子，向远处看去，隔了一条街的距离走过来一队人，看穿着似乎都是蓝色的裙子。
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队人走到街区中央便四散开来，分散在街区的各个角落。
有一个离他比较近，他才看清来人穿着蓝色的旗袍，脖子上系着粉色的丝巾，袅袅婷婷地朝他走来。
旗袍女人扭着腰肢站在一间商店门前，开始朝着空气微笑。
这一定就是导购员了，裴言心想。
规则中提示，如果不确定要买的东西时可以去问站在门口的导购员。
裴言手中捏着任务卡，朝导购员走去。
导购员似乎并没有看到他过来，依旧面对着空气微笑。
裴言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不但没有眨眼睛，甚至都没有呼吸！
“你不会是个人工智能吧？”裴言皱起眉头问。
导购员听到这句话，突然将头转向裴言，可眼睛仍然看着前方。
于是，她便成了头歪向左边，眼睛斜视前方的滑稽形象。
“人工智能小爱为您服务，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吗？”
裴言“嘶”了一声，转到导购员面前。
导购员的头果然随着裴言的动作转动，也跟着面朝前方。
“人工智能小爱为您服务，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吗？”导购员继续重复着刚才的话。
裴言点了点头，将任务卡上的内容指给她看：“请问，这个猫女的皮靴、狼女的背包、梦女的尾巴该怎么找啊？”
导购员的眼睛转了两圈，随后用机械的声音回答：“小爱正在搜索，请您稍后……”
“搜索完毕，加载中，请看屏幕。”
看屏幕？裴言正在疑惑时，面前的导购员竟然动手解起了衣扣。
裴言吓了一跳，连忙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动作：“你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耍流氓呢！”
导购员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反倒在裴言的制止下继续上下摆动着手，想要将旗袍上面的小袄解开。
“您搜索的内容已加载完毕，请看屏幕。”
裴言紧紧抓住她的手，坚决不放：“收手吧阿祖，你听点儿劝，我现在直播着呢，不知道观众里面有没有未成年，你这上来就脱衣服，万一给我直播间干黄了怎么办！”
导购空洞的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一丝迷茫，她疑惑地问：“对不起，我没听懂您的意思，可以再说一遍吗？”
听完这话，裴言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地说：“我说你别在这儿给我脱衣服！”
“对不起玩家，我现在需要打开屏幕，请您不要阻碍，否则将会受到电击。”
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