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滟看了他一眼，用酒杯杯底轻轻将杯底又往他的方向推了一点：“她吃过的，你不要吃吗？”
这是什么话。
祁砚觉得自己听错了，不轻不慢地问：“你问我她吃过的我吃不吃？”
宋滟笑嘻嘻地摊了摊手，不否认这句话，但又多加一句：“对呀，难道你不吃吗？我以为你和温羡关系比较好呢。”
“原来……”她躺在沙发上，笑得一脸灿烂，“也就这样。”
这句话就比较耐人寻味了，祁砚抿了抿唇，将蛋糕盘子往自己这拉了拉，悠悠回答道：“你眼光不错。”
说完，他拿起蛋糕盘子的叉子，往蛋糕上小小的刮了一口，放入嘴里。
有些不同，因为是黑巧克力的原因，入口是有些微苦的，但很快奶油的甜便中和了黑巧克力的苦感，顿时，嘴里充斥淡淡的甜味。
和她一样。
看着不好靠近，不在意任何人，浑身上下带着刺儿，可是却是柔和的，敏感的，纯白的。
祁砚觉得还怪有意思的。
*
女孩是小跑到顾臣淮身边的，手上拿着一盘蛋糕，有几缕头发还因为跑步的原因贴在脸颊旁。
顾臣淮下意识撇头看，他靠在桌子旁，手上拿着一杯香槟：“吵架了？”
温羡看向顾臣淮，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场地很大，按道理来说，如果顾臣淮一直在这个地方转悠，那就算是知道她把鹿安安救了，也不会知道她和鹿安安吵架这件事。
顾臣淮笑着说：“我刚刚看见她了，眼睛红红的，就上前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
他顿了顿，又说：“顺便开导了一下她。”
温羡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说错，倒是有些好奇鹿安安的说法。她问：“那她怎么说？”
顾臣淮喝了口酒，看着台上老校长开始致敬，象征性地鼓了鼓掌，说：“等宣传片看完吧？”
“宣传片的声音会有些大，我怕你会听不清我的声音。”
温羡点了点头。
莫小果刚刚给她在微信上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明是干好了，而且她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又叫了温家的人远程检查了一遍，才算是放心。
温羡开始没话找话：“你作业做好了吗？”
顾臣淮的心思完全没在大屏幕处，被打断后，淡淡地瞥了一眼始作俑者，笑道：“还怪煞风景的。”
“我只是感觉校庆很无聊。”温羡摊了摊手，“和宴会一个道理的感觉。”
顾臣淮赞同道：“前几次是挺有意思的，但是你知道的，这种事情开多了就没意思了，每年一个样，大差不差的。”
他回头看温羡，企图在她身上找认同感，果不其然，她点了点头：“我以前学校的舞会我们同学都会将自己打扮成动画片里的人物，那个比这个有意思。”
“你会打扮成什么？”
温羡答道：“我穿睡衣去的，头发也没梳，跟她们说我打扮的是早八的大学生，当时大家都夸我的创意好，最后别人花里胡哨的都没有打败我的睡衣。”
顾臣淮挑了挑眉：“这个创意可以借鉴一下，圣帝斯的舞会多，下次可以采取一下你这个意见，可能会有意思很多。”
温羡觉得如果她留学的时候对手不多，在这个学校里肯定会有很多对手。
她正思索着，台上的VcR就已经播放完，校长不知是说了什么，有侍从拿着一叠白纸和好几盒笔分给在场的众人。
温羡看着这些人，一脸疑惑：“不是吧？你们校庆还要写作业啊？？”
顾臣淮解释道：“这是校长让我们写一个梦想，心愿和今年要完成的目标，或者还可以写一段给未来自己的话，每年都是这样。”
温羡点了点头，接过纸笔就开始写。
她的梦想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思索了一下，她写了一个无字。然后轮到心愿，她想了想，又果断写了一个无字。今年要完成的目标嘛……
打败顾臣淮，成为全校第一。
写给自己的话嘛……
温羡沉默了一会儿，在周围人都快速写下交上去时，她才落笔，一字一句写下她想对自己说的话。
校长身后是一箱白色的纸条，众学生本以为今天会与以往相同，由学校统一收齐然后再由学校的人给他们挂到门口那棵百年大树上。
但没曾想到，校长走到箱子边，随手拿起一张纸条，笑意满满道：“同学们，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个活动还会和以前一样只是浪费你们的笔墨让你们随意敷衍的？”
众学生停下聊天声，都往台上看去，穿着一身唐装的老校长笑得摸了摸拐杖，莫名……
便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同学们，我们今天和以往有些不同，接下来我会随机选几张纸条，被选中的人请站上舞台，和大家讲讲自己所写的内容。”
台下顿时炸裂。
“完了，我乱写的！”有人在懊悔大叫。
也有人挽着兄弟的胳膊：“我也是，我写的还是你内裤的颜色！！”
“？！”
众人纷纷叫苦连天，只有老校长处于一种波澜不惊的状态，甚至面目慈祥的微笑：“让我看看你们这群孩子都写了什么。”
他摊开手里的纸，与此同时，底下大堂的灯一瞬间变黑，白昼似的光在底下缓慢移动，最后落在谢烬腮帮子鼓鼓的脸上。
谢烬仓鼠瞪眼，嘴边还沾着蛋糕的奶油，众人的眼神望过去，就见他艰难的往下咽。
谢小狗脸色严肃，眼边红红的：“林煊……告诉他们我可以摸黑吃东西，不需要照——”
“谢烬，快站上台，做个榜样！”老校长在舞台上鼓励谢烬。
同学们也幸灾乐祸大喊道：“谢烬，你是最棒的！”
终于——！
在大家以及校长的鼓励下，谢烬拿上了最后一块蛋糕站上舞台。
老校长将纸条塞给谢烬，笑得面目褶皱都透露着一种狼外婆的感觉。
谢烬此刻有些害怕，还有些弱小又无助。
“我能不能不念啊。”谢烬使出老套路，“校长爷爷，我下次也带你去、去植发。”
校长微笑：“……不行。”
谢烬咽掉了最后一块，默默举起，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群，跟小学生罚站一般念道——
“我的梦想……变成全世界最帅的男人。”
众人：“……”
谢烬越说越坦荡：“我的心愿，成为全宇宙最帅的男人！”
校长善意提醒：“……目标是学习吗？”
“今年的目标，成为全校最帅的男人。”
“……没有学习吗？”
“对自己说的话。”谢烬无视，勾唇，“谢烬，虽然你已经很帅了，但是你不能骄傲，你要牢记你虽然比祁砚帅——”
祁砚：“……”
“比顾臣淮帅——”
顾臣淮：“……无理取闹。”
“比梁少琛还要帅，但是你不能骄傲，你要继续变帅，让他们败得心服口服！！哎！无敌好寂寞。”
温羡：“……？”
“他以前的目标都是这样的吗？”
顾臣淮揉了揉眉：“习惯就好，他的生日愿望还是希望更帅气一点。”
温羡摇了摇头。
但还没等她摇完头，那束光便划过她的面容，在她和顾臣淮身上来了个迂回，最后选择了她。
温羡：“……”
她刚站上舞台，谢烬就歪过头不看她，甚至还退到了舞台边缘，颇有一种靠近他他就跳下去的感觉。
温羡觉得大可不必。
她拿起校长给她的纸条，清了清嗓子。
底下的人目光一瞬间汇聚，比起刚刚谢烬站上舞台的调侃，多了一丝聆听。
很安静，但气氛又是认真的。
女孩站在台上，光打在她精致的面容上，照亮她的裙子，像一个发光的人偶。
她笑着说道：“我的梦想——”
“无。”
确实，像她这个地位，已经不需要什么梦想了。
想得到什么，几乎都是触手可及。
“我的心愿——”
“无。”
底下有些嘈杂。
她吸口气：“不过，我有想对自己说的话——”
众人恍惚，有人立马拿出手机录制视频，发表在网上。女孩的侧脸被浸透在光下，有一种莫名岁月静好的感觉，她穿着白裙，明明是顶光，却让人莫名心之向往。
她的声音像是在阳光午后翻着书页的少女，透露着温暖的气息：“放弃和认命都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下坡路’。”
“所以，请记住，在任何一个你没有察觉的时刻，包括现在，通过行动去改变命运的机会，一直都在。”
她抬起头，扫了底下的众人，拿着话筒，漂亮的脖颈修长挺拔——
“我想告诉自己，也告诉大家，无论你当下在经历什么，都要调整好心态，乐观向上，迎接阳光，温暖前行。”
与此同时，视频在全网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