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这是莎士比亚的名篇《哈姆雷特》之中的名句，如果直译的话，可以翻译为做或者不做，这是个问题。不过一般要兼顾信达雅，所以被翻译为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同时，这也是绝大多数人更熟悉的翻译。
现在战士长和克莱姆就面对的是一个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
击杀不死者是可以获得经验值的，不死者等级越高，获得的经验值越多。作为高级不死者，死亡骑士所能提供的经验值自然是很多的。
目前唯一的问题在于，在这么多死亡骑士面前，别说克莱姆了，就连战士长都伤害不到它们。
连伤害都无法造成，自然不可能会产生经验，于是战士长和克莱姆实际上是一直在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如果这个世界有死神阎王一类的神仙，一定会看到有两个人影在门口忽闪忽闪的。
在不知道多少次被击杀之后，元魁让死亡骑士们停了下来。给战士长和克莱姆回复之后，便坐在那里等战士长和克莱姆回过神来。
当战士长苏醒之后，发现那些死亡骑士居然都站在原地。它们不动，战士长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太让我失望了！”
死亡骑士们自动分开，整整齐齐的排列成两队，恭迎元魁的降临。
元魁从城墙上下来，看向战士长的眼神中仿佛充满了惋惜，又似乎带着一些恨其不争。
“暗夜大人，很抱歉没能通过您的考核！”
如果是一对一，凭借战士长的实力真的不一定会输，但是这么多死亡骑士一起上，就算再来几个战士长，也打不过啊。
虽然很好奇暗夜大人是怎么做到让这些死亡骑士如此听话的，但是现在很显然不是问这问那的时候。
如果暗夜大人因此认为自己和克莱姆的实力不具备让他传授的资格，那自己跑出来的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
克莱姆是偷跑出来的，但是战士长不能偷跑的，他长时间离开国王，是要背负很沉重的责任的，如果什么都没学到就回去了，以后还怎么在王国里抬起头来做人？
“葛杰夫·史托罗诺夫，我有让你变强的方法，但是代价绝对是你难以承受的，这就要看你的决心了。”
作为吸血鬼，元魁自然是不缺少把其他人也变成吸血鬼的能力的，在吸血鬼本身就有吸干对方的血液，然后将其变成吸血鬼的设定。
如果战士长选择成为吸血鬼，自然是对战士长有极大的助力的。吸血鬼毕竟是个纯粹的战士类型的种族，如果战士长成了吸血鬼，搞不好能变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葛杰夫·史托罗诺夫，看好了！”
在会见战士长的时候，元魁一直都用幻术遮掩着自己的面容，现在展露真容，就是要告诉战士长，两条路由他选。
“这是……吸血鬼？！”
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暗夜大人如此强大的根源所在！
原来暗夜大人不是人啊！
但是现在告诉自己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要自己在人类和吸血鬼之间选择一条路吗？
如果自己表示不愿意成为吸血鬼，那暗夜大人会因为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杀掉自己吗？
不，应该不会，暗夜大人应该不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就杀害自己……吧？
如果自己成为了吸血鬼，那真的能获得强大的力量吗？
如果自己成为了吸血鬼，真的还能保持作为人类的本性吗？
更重要的是，如果自己成为了吸血鬼，王国的人们还能接纳自己吗？
自己是国王的战士长，更是王国的战士长，自己这样做算不算背叛了他们呢？
“葛杰夫·史托罗诺夫，你在犹豫什么？”
“我……”
“你是在犹豫未来该怎么在人类的社会中生存下去吗？”
“是的！”
看得出来，在战士长的内心之中，还是很排斥成为吸血鬼这样的魔物，或者说是亚人的。做了这么多年的人类了，让他直接放弃自己对于人类的身份认同，还是十分困难的。
“葛杰夫·史托罗诺夫，你要知道，随着森林帝国的建立，魔物的崛起已经成为了一种不可阻挡的趋势，现在哪个国家没有魔物暴动的困扰？”
“如果要平定这些暴动，无疑是要耗费很多人力、物力、财力的，所以大多数的人都选择把魔物赶走，反正他们也不一定能走到森林帝国。”
“但是要知道，只要有一个能走到，那森林帝国的实力就将会壮大一分。葛杰夫·史托罗诺夫，毫无疑问，这是个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时代，这是个传统价值观正在崩坏的时代！”
“在这样的时代之下，你如果仍旧保持着以前的思想，秉持着你那古板守旧的认知，你觉得你能做成什么？难道说区区一个王国的战士长你就满足了吗？”
“在这个时代，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主导世界的发展，我将这样的人称为‘超人’！只有成为‘超人’！才能在未来的世界占据一席之地！”
“所谓‘超人’，是用新的世界观、人生观构建新的价值体系的人。超人具有不同于传统的和流行的道德的一种全新的道德，是最能体现生命意志的人，是最具有旺盛创造力的人，是生活中的强者。”
“所谓‘超人’，是超越自身、超越弱者的人，能充分表现自己、主宰平庸之辈;‘超人’是真理与道德的准绳，是规范与价值的创造者;‘超人’是自由的、自私的、自足的;‘超人’是面对人类最大的痛苦和最大的希望;‘超人’是在不利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憎恨、嫉妒、顽固、怀疑、严酷、贪婪和暴力只能使超人更坚强。”
“葛杰夫，超人不是那种卑微琐碎软弱无力的人，超人是充实丰富伟大而完全的人！超人既能自我超越，又能超越别人！”（不知道我的读者里有了解尼采的人吗？）
一番“超人哲学”，给战士长说的一愣一愣的。
所谓的超人哲学，是尼采提出的一种哲学论。在元魁刚得知这样的理论时，首先想到的就是这完全否定了人民群众在历史之中的重要作用，否定了人民群众才是历史的创造者。
在安兹乌尔恭降临之前，这个世界说是人民创造历史也完全可以。毕竟战士长这样的存在基本就是普通人类的天花板了，但是即使是这个级别的人，也是能被击败的，最起码足够多的小兵也能耗死战士长。
但是在安兹乌尔恭降临之后，尤其是在见识过元魁等人的强大之后，“超人哲学”可以说变得很适合这个世界了。
正如原着中所描述的一样，骨王一个魔法就干掉了十几万人，而且这样的魔法骨王还有很多。
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一切技巧、一切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没有任何意义。即使人海战术，也没有任何发挥的余地。在骨王的蓝量消耗完之前，恐怕是王国的人会先死完。
“葛杰夫，只有成为‘超人’，只有超出人类，你才有可能窥见这个世界的的深邃，你才有能成为强者的契机，你才有踏入强者殿堂最基本的敲门砖！”
“我……”
从实力的角度出发，战士长很想成为这样的“超人”，毕竟在这个世界实力才是一切。
但是还是价值观的问题，战士长很难抛弃自己的人类身份，如果自己不再是人类了，那还有为王国效力的机会吗？
“葛杰夫，你的目的是为了变强，然后保护王国的人们，保护你的那位国王，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之上的。只要你能保护好你想保护的，其他人的看法有那么重要吗？”
“世界大潮，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变强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潮流！唯有变强，才能自保。如果不能变强，未来注定会被毁灭！”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只要自己能保护好想保护的人们，别人的眼光又算什么呢？
“看好了，葛杰夫·史托罗诺夫！”
元魁一声大喝，一手便击碎了整整一排的死亡骑士！
这成为了压到战士长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放弃人类的身份，就能获得如此强大的实力，那自己还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呢？
“暗夜大人，如果我成为了吸血鬼，还能保持我的本心吗？”
这是战士长最担心的问题了，如果要成为一个必须要吸血才能活下去的怪物，那还不如不变。
“当然会了，吸血才能活这是对我们的误解。虽然把你变成吸血鬼后就会成为我的眷属，但我不会对你做任何约束，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那便来吧！”
战士长闭上双眼，开始等待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你呢？你也要变成吸血鬼吗？”
看得出来，克莱姆很是意动，但是每次快要沦陷的时候，眼神马上都会恢复清明，看来是内心有放不下的人。
“暗夜大人，虽然我也很想变成吸血鬼更好的保护拉娜大人，但是如果我变成吸血鬼会给拉娜大人带来不好的名声的话，那我宁可不变！”
忠犬！真是忠犬！而且是忠犬到了极点的那种！能这么为自己的主人考虑，在安兹乌尔恭之外，元魁还真的只见过这一个。
“好，葛杰夫，感受你身体的变化！”
在元魁和葛杰夫之间，一条血红的细线将两人链接，然后克莱姆就看见战士长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了下去。
随后又不知道用了什么神奇的手段，战士长的身体居然再度充实了起来，虽然之前看起来就很健壮的古铜色皮肤消失不见，但是整体的气势更加内敛强大了。
“主人。”
战士长单膝跪地，参见他的新主人。
这一刻，作为人类的战士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为吸血鬼，且忠诚于元魁的吸血鬼战士。
“暗夜大人，这……”
克莱姆很慌张，这战士长看起来就不像是能有自我意识的人，这回去之后该怎么交代？
“别紧张，我把他的大脑保护的很好，他的自我意识还存在，只不过他的大脑还没适应了这个新的身体，所以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行尸走肉一样。”
“等他完全恢复过来以后，你告诉他，因为他并没有完全变成吸血鬼，所以他的潜力有限，虽然也能变得很强，但是达到我这个程度基本是不可能了。”
元魁本来就不是纯粹的吸血鬼，不纯粹的吸血鬼造出来的吸血鬼当然更不纯粹。
“另外，给他这把剑，回去以后你们就说葛杰夫因为这把剑的缘故，皮肤和瞳孔变成了这个样子。”
元魁拿出来的这把剑是之前在游戏里得到的神器，没有等级限制，但是有职业限制，只能由吸血鬼来使用。
“你就说这把剑是从一个吸血鬼的遗迹里发现的，战士长被这把剑影响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本身没有任何的变化。”
“接下来你们就在这个城市里历练吧，我会在城市中心设置一个能给你们回复的装置，等你们能走出这个城市，就算初步达到了我收徒的标准。”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会时常过来视察的。”
没等克莱姆告别，元魁就消失了。
元魁离开，当然不是有什么要紧的大事要发生，而是因为他有一个问题急需验证。
元魁当然没有遗忘，之前在卡恩村的时候在那两个尸体上看见的红点，也没有忘记用那两个尸体变出来的吸血鬼领主和吸血鬼战士。
但是在这里观察了这么久了，战士长和克莱姆无论被打的多惨，哪怕是就剩一口气了，马上就要挂的那种程度，身上也没出现红点。
而且在这之前元魁还在茵蓓利亚王国附近发现过其他的尸体，邪门的是无论完整与否，都没出现变吸血鬼的红点。从这基本就能看出，变吸血鬼，尤其是变那种等级很高的眷属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在观察了战士长和克莱姆之后，再结合自己之前观察过的尸体和唯一成功过一次的经验，元魁内心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测。
“难不成和灵魂有关？”
之前在卡恩村随手干掉的两个小兵，可以说都是刚死还热乎着。虽然生命已经没了，但是灵魂还没有完全消散的那种。
并且虽然血之眷属是对两个尸体同时生效的，但是用心脏掌握杀死的小兵和被扎死的小兵尸体完整程度也有差异，所以召唤出来的眷属也有差异。
因为没做过实验，元魁也没法确定这个猜想到底对不对，所以元魁现在就是要去确定一下这个猜想的准确性。
这里距离斯连教国很近。在马克西米利安死后，神人队长暂代暗之神官长一职。虽然权利没那么大，但是转移一些罪犯或者无关紧要的人员来边境还是没问题的。
这些人自然就倒霉的成为了元魁抓来做实验的素材，好在人数足够多，能让元魁做很多次实验。
既然要做实验，为了确保严谨性，那就要设置实验组和对照组。
元魁贴心的给这些人都分好类之后，便开始了自己的实验。
不过虽然是实验，元魁的实验比起迪米乌哥斯的欢乐牧场来讲，要温和的多了，最起码能给这些人一个痛快。
“真是仁慈的无上至尊啊！对于这些没用的人类居然如此的温和阿林斯！”
无上至尊在做实验，夏提雅自然得负责周围的警戒。
由于神人队长的缘故，现在夏提雅在斯连教国境内的权限也变大了许多，基本和决死绝命持平了。当然，决死绝命本身也没啥权限。
在大量的实验之后，元魁终于大概掌握了怎么制造出九十级吸血鬼领主和七十级吸血鬼战士了。
首先是死亡时间，只有死亡时间在五秒以内的尸体，才具备被变成高等级眷属的资格。
其次是尸体的完整程度，尸体没有明显缺损的可以被变成吸血鬼领主，破了个洞的可以被变成吸血鬼战士，缺胳膊少腿的啥也变不了。
最后则是概率问题，元魁惊讶的发现，自己制造眷属居然还得看脸！
有一个分组足足二百人，而且全部满足死亡时间和尸体完整程度这两个标准，然后元魁别说吸血鬼领主，就连一个七十级的吸血鬼战士也没能召唤出来！
这就相当于抽卡的时候二十个十连，然后啥都没有啊！（这在阴阳师里似乎还是个成就？）
不过好在元魁还是总结出来了经验，七十级的吸血鬼战士的成功概率大概是二十分之一，也就是百分之五。九十级的吸血鬼领主的成功概率是七十分之一左右，也就是不到百分之一点五。
这么看之前元魁能一次成功，可能单纯是因为那是元魁第一次用，所以运气比较好，鼓励一下元魁罢了。或者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而且元魁还发现，这个技能十分的让人难受。
转变普通的三四十级的吸血鬼眷属死人也可以，只要别是干尸就行。但是被用过血之眷属后的尸体，就连普通的吸血鬼眷属都没法变。
那些尸体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无论自己用什么姿势，用多大的输出功率，都没法变成普通的吸血鬼。
“这么看这个技能还得慎用，不然就要浪费大量的劳动力了。”
虽然有一点小缺陷，但是能发现怎么制造吸血鬼，这些人死的也算是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