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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谍定妆照#
“天啊！谢导的审美太值得信任了！”
“每个人都好好看哦！”
#风如雪少女感#
“这位小姐姐到底多大啊，看着也太嫩了吧！”
“以后所有小说里，豪门大户的娇贵小姐，从此都有了脸！”
“人家穿百褶裙，仙女下凡，小腿又细又直，我穿，小矮人苏格兰裙。”
“小雪花真的好可爱啊！身材也超好，该凸凸该翘翘。”
“我宣布，从此雪花粉丝后援会成立！”
#黄莹莹泥巴糊脸#
“不得不说，她把脸糊上，颜值上升了。”
“熊猫的笋都被楼上吃了吧哈哈哈哈！”
“#黄莹莹泥巴糊脸，颜值上升#话题刷起来！”
“这身材，真跟被虐待了营养不良一样，现在国人的白幼小审美真的该改改了，太扭曲了，瘦成这样真的好看吗？”
几张定妆照拍完释出，顿时迎来了一波流量。
宣传组喜出望外地看着涌来的粉丝评论，惊喜地发现，风如雪颜值吸引来的热度，占了大半。
剩下的一小半，除了谢导自带电影粉，影帝薛亮的佛系粉丝，其他的都是路人看热闹的评论。
大多都是看到黄莹莹泥巴糊脸，眼神怨恨的照片，忍不住发出“哈哈哈哈”的声音。
除了一些莹粉还在尖叫跳脚，骂剧组骂导演，所有人还都挺喜闻乐见的。
大多人都只以为这是剧组服化组的特意安排，谁能想到，这是范化妆师一把糊上去的呢？
“当时她一把糊上去，我都吓了一跳。”薛亮难得饶有兴趣地讨论这些八卦，矜持高雅的影帝先生，原本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男气质，在几天艰难忙碌的拍摄后，渐渐露出了原貌。
“嘘！”小锦熟练地示意八卦小伙伴注意，果然下一秒，范化妆师便低着头，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面无表情的脸，和前几天糊黄莹莹一脸泥巴的样子如出一辙。
薛亮不愧是影帝，上一秒还在聊八卦，下一秒又能变回从容儒雅的男主角。
好笑地看着他和小锦，凤如雪无奈地摇摇头，对着镜子说：“范化妆师，我应该说的很清楚了，过去的事翻篇了，你没必要天天到我这‘报到’。”
从那天凤如雪做主，让她和黄莹莹留在剧组后，范化妆师就每天来凤如雪化妆间，打打杂，端端水，也不说话，像一个沉默的工具人。
凤如雪以外她是害怕，不想再被赶出剧组，才这么殷勤。
但说到底，凤如雪当时并不是为了她才出言阻止的，一来她是想为jack出口恶气，二来她不能让黄莹莹现在出剧组，不能让她把银行卡的事告诉黄总，否则飞狼那边暗地里的调查一定会被发现。
听凤如雪这么说，范化妆师深呼吸几次，才敢开口说了那之后的第一句话：“我，想跟着你学化妆。”
下一秒，好像知道自己有些厚脸皮，明明之前仗势欺人，被教训后还敢说出这种要求，是个人都会被嗤笑。
但范化妆师顾不得那些了，她早就不是刚毕业的新人了。
从小的家庭环境，让她明白，任何东西，如果她不去自己争取，是不会有人把机会送到自己手里的。
不要脸就不要脸，谁想骂她都行，但她必须把握住每一个机会。
眼前的凤如雪，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她曾经不是这样天天想着拍马屁，抱大腿的职场油条的。她曾经也有梦想，想着有一天，她会拥有自己的彩妆品牌，有无数大牌争着抢着让她设计妆容。
可……那终究只是梦想。她的起点太低了，不靠一些旁的手段，她连谢导这种大剧组都进不来，更别提……她的才华不够。
这才是让她最痛苦的地方。
认清，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可现在，她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凤如雪的妆容实在是太完美了，没有过多的修饰遮盖，只是突出了几个小细节，就能让整张脸的感觉都变了。
眼看着凤如雪下笔如神，从‘普通清秀’变成‘娇嗔可爱’，范化妆师再一次，感受到了内心纯粹的求知欲和上进心。
她也想做到这样，无论谁骂她不要脸都好，她承受得住。
凤如雪听到她的话时，心里的惊讶是真的：“你为什么会以为，我能不计前嫌，教你化妆？”
镜子里颓废苍白的女人摇摇头，在所有人嘲讽的目光中，她低沉又坚定地说：“我没那么天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不答应才是正常人。我只想在旁边看看，不会打扰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
“切，范化妆师当初的傲气哪里去了，现在倒是会装低做小了。”小锦忍不住讽刺道。
凤如雪没有阻止，只是从镜子里静静地观察女人的反应。
可惜，范化妆师一动不动，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小锦的话。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并不好，小锦憋气地转头，冲自己的八卦小伙伴眼神诉苦。
薛亮皱了皱眉，抬手暂停自己的化妆师，轻声开口：“范小姐，我不清楚你们化妆师之间有没有什么知识产权的规定，但如雪化妆，白白让你看着学习，恐怕并不合适。”
一句话戳中重点，什么‘不会打扰’，什么‘让她干什么都行’，最终会给人添麻烦的·。
范化妆师脸色顿时苍白，嘴无力开合两下，却没能说出任何反驳。
她确实没什么好辩解的，自己的行为有多得寸进尺，她是知道的。
当初决定这么做，就要明白会承受怎样的白眼。
她一向都是这么过来的。
明明这么想，她却不自觉地将眼神投向镜子里的女人，那个刚刚将她从绝望边缘拉回来的人。
凤如雪对上她的眼神，神奇地从那双麻木平静的眼神里，看到了求救和哭泣。
和曾经的自己，那么相似的一双眼睛。
在外的那三年，她就是这样，不顾旁人嘲讽，不顾男人抛来的橄榄枝和捷径，固执地走自己的路，死不回头的闯劲儿。
累，太累了。
那时候的她，甚至没有奢望有一个人能帮帮自己。
那是她必须自己走下去的路，不是吗？
可是，当时如果有一个人，看见她太累了，给她递一杯水，或者一个拥抱，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总归会让她有力气，哭一会吧？
抿了抿唇，凤如雪抬手，将棕色的眉粉轻轻描绘在眉形上，开口自言自语般：“浅色的眉色会显得年纪小，因为幼年时，孩子身上的色素沉淀较慢，有的孩子头发和眉毛会显得浅，年纪大了就会慢慢变黑。”
听到她的话，范化妆师猛地一愣，本能似地上前，伸手接过眉粉盒，试探性地帮她上妆。
没有被拒绝。
半晌，安静的化妆室里，听不到任何声音。
只有凤如雪寥寥几句的指导，和女人压抑住地哽咽声。
或许没人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一个本会被赶出剧组，辗转各个工作不得志，最终无家可归流落街头的女人的命运，就此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