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黑白
“啊——！”
白户被吓到了，她惊叫了一声，然后后退着转过身来。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那人说。
“你是……”
白户平复了一下受到惊吓的心脏，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人，“黑子哲也君？”
“是的。”
黑子面无波澜的点点头。
白户一下子松了口气，
“请问是我打扰到黑子君了吗？”
白户从赤司那边听到过一点关于黑子的趣闻，因此她便以为黑子早就在了，不过是自己没有发现他罢了。
“不是的，我是来找白户桑的。”
黑子说道。
“请问是什么事呢？”
白户茫然的看着他，她并不记得自己和黑子有什么交情。
“我不承认白户桑。”
黑子看着白户，他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些怒意，但是下一秒又消失了，白户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什么？”
白户察觉到了什么，她警惕的看着面前的黑子。
“我绝对不会承认白户桑是赤司君的女朋友的。”
明明黑子似乎没有任何立场去说这样的话，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有一种令人相信的感觉，大概是因为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认真了吧。
白户看着只比自己稍稍高上几厘米的黑子，她忽然笑了，
“真是过分啊。”
“？”
黑子怎么也没料到白户会这么回答他。
“你们一个个都太过分了啊！”
白户咬着下唇，攥着拳头，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给奇迹的世代一人一拳。
黑子看着白户，他也毫不退缩，
“白户桑难道就不过分了吗？明明赤司君是我们的，为什么白户桑要抢走他。在我们看来，白户桑才是最过分的那个人。”
“呵，”
白户冷笑一声，手伸到边上的喷泉坛里，然后甩起一捧冷水泼在黑子身上，“到现在还在说着这种话，你们难道没有为他想过吗？”
水滴顺着黑子的发梢淌下，黑子没有回答。
“你们一个个只会考虑自己所想的，但是你们真的爱他吗？真的为他想过吗？”
白户质问着黑子，实际上她很早就想这样做了，“明明赤司君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明明他只是想留住自己的朋友，但是你们却总是卑鄙的一次次的令他陷入为难的境地。”
“赤司君真的很好，他一直都在为你们着想，甚至哪怕知道了你们那些心思也从没有去苛责过，也从没有觉得你们恶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待你们……”
白户眼圈渐渐泛红了，虽然时间不是很长，但是跟在赤司身边的这段日子白户她看到了很多很多。
“你们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但为什么要赤司君来为你们买单！为什么要他来为你们操心！”
“因为你们喜欢的人是他就一定要把他拖下水吗？！”
“……适可而止一点吧。”
白户不想再看到黑子，她背过身去打算离开，但黑子却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户桑。”
黑子叫住她，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我知道我们给赤司君带来了困扰，但是我很开心。”
白户皱着眉看着他。
“因为，这说明赤司君心里还有我们啊。”
黑子笑了，一个浅浅的笑。
“你疯了吗？”
白户无法理解黑子的想法，“为了这种愚蠢的理由去打扰他的生活？我无法接受！”
白户想到了那场比赛，
“黑子哲也，你明明已经那么幸运，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赤司君呢？”
“在所有的人都在为你加油，把洛山当做反派的时候，你想过赤司君的感受吗？”
“你当然不会想到这些，所有人都孤立了洛山，孤立了他，然而人们却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他是最厉害的那一个，所以他们都希望看到他从神坛陨落。”
“你知道当时我看到的那一刻的感受吗？”
“我这一生做出过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那天带头给洛山加油，给赤司君加油！”
“黑子哲也，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没了你，赤司君还是赤司君！没了你，幻之第六人仍然存在！没了你，喜欢他的还是大有人在！会成为他的朋友的，更是不计其数！”
“明明很容易可以做到的事情，可是赤司君却不愿意放弃你们。”
“我看不过你们把他的温柔当成任性的资本，我讨厌你们！”
白户狠狠的甩手，却无法把黑子甩开。
“那天的那个人原来是白户桑啊……”
随着白户的话，黑子也想到了决赛时出现的第一个为洛山加油的女声，“原来如此，怪不得赤司君明明不喜欢白户桑却还是选择了白户桑啊。”
“非常感谢白户桑的行为，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黑子看着白户，没有一丝的谎言，“正是因为是这样的赤司君，所以我才更不会放手。或者说……我不会再一次放手。”
“再一次？”
“是的，我一点也不想体会那种感觉。”
黑子闭上眼，他清晰的记得国三之后那段痛苦的日子。
少了赤司的关心，少了赤司的指点，少了赤司的辅导，更少了赤司的声音……
他不要。
尚未明白自己心意的他都觉得异常的难受，更何况是现在的他去回顾那段时期。
他讨厌黛千寻，因为黛千寻占据了他的位置，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并不是什么幻之第六人的称号，他所在意的从来只是赤司的夸奖而已。
他想打败赤司，他想让赤司重新看到他。
失败了……他输掉的并不是一场比赛，也不是日本第一，而是一个人的目光。
他想到了放弃，虽然很痛苦，但是他知道坚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没有白户在那时横空出世，他或许真的已经强迫自己放弃赤司了。
——我不要。——凭什么。——他是我的。
嫉妒、不甘和痛苦洗涤了他。
纵然万劫不复，但只要不到最后，他就绝对不会放弃。
于是，黑子哲也站在了这里。
***
青峰发现自己迷路了。
是的，在他来过无数遍的赤司家里迷路了。
不过这也不能管他，因为从小到大青峰来赤司家里都是直奔篮球场，因此对篮球场之外的路线完全不熟悉。
刚才他走了和白户的反方向，一直走出了主宅，直到被冷风吹了几下他才冷静下，然而环顾四周时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比较庆幸的是他在这个角度隐约能看到主宅的影子，只要直线走总能走回去的。
然而，这里的设计显然不是能直走到底的那种。
“真麻烦啊。”
在第三次绕路之后青峰不耐烦的说着。
“诶？这是哪里？”
青峰看着面前自己一拐弯就出现的一个个体建筑，“玻璃的？温室吗？”
青峰看见里面还有亮光，打算进去问问路，他一点也不像绕来绕去还走不对了。
“有人吗？”
青峰推开门，一阵热浪扑面而来，这里的温度比之前宴会厅的还要高。
青峰还在门口站着，忽然一个黑影朝他废了过来，然后停在了他的鼻尖上。
“独角仙？！”
青峰惊讶道，他可不会认错，趴在自己鼻子上的就是一只独角仙。
“小伙子，快把门关上！”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苍老的呵斥。
青峰忙关上了门，同时独角仙也从他的鼻子上飞走了。
青峰回过头来，刚才说话的人已经从一棵长得粗壮的树后面走了出来。
“年轻人啊，就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老伯抬起手，那只飞走的独角仙就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青峰本想问回去的路怎么走，但是他现在对这里的独角仙却起了兴趣，
“欸，老伯，这里怎么会有独角仙啊。”
青峰打量着这个温室，这里种了很多树，也种了不少花，但比起他见到过的温室而言，这里的花的种类显得有点少。
“这些都是我帮少爷养的。”
那老伯答道。
“诶诶诶？赤司养这个？”
青峰大惊。
“对呀。”
老伯把手放到身边的一棵树上，不一会儿那独角仙就扇扇翅膀飞上去了，“在少爷还小的时候，有一天他拿着一个装了独角仙的玻璃瓶来找我，说想要养。”
青峰愣住了，他想起了一件事。
小时候，他曾经有一次抓了一只独角仙给赤司当生日礼物，但是，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都快忘记了。
“你是来参加少爷的生日的吧？”
老伯问道。
青峰呆呆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少爷来的那天也是他的生日，他跟我说那独角仙是他朋友送给他的礼物，拜托我一定要好好养。”
老伯提起赤司就面带着笑容，“其实啊，本来是少爷想自己养的，但是老爷不同意他才来找我的。”
“那个独角仙……”
青峰没想到赤司居然会为了他的一件礼物去大费周章。
“当然早就死了，少爷还亲手把它埋在了后面。现在这里的都是那只幸运的独角仙的后代。”
老伯感慨道，“少爷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啊，就算现在，也经常会来这里看看，不过之前一次来的时候少爷说他和那个朋友出了点问题……唉，年轻人的小矛盾，也不知道解决了没有。”
老伯忽然看向青峰，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少爷那个朋友，能告诉我他们现在怎样了吗？”
青峰忽然一震，他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样阴沉沉的，而是正常了许多，
“好，他们很好。”
“是吗？那就好。”
老伯笑了笑，“你小子是要会主宅吧，哝朝着那边一直走然后右拐再一直走就可以看到了。”
青峰点了点头，
“谢谢你，老伯。”
老伯目送着青峰离开后，开口道，
“呔，这小时候总弄坏我花的黑皮小子还和以前一样傻啊。”
“唉，少爷怎么就交了这么个蠢朋友。”
青峰照着老伯给自己的路线走，却发现自己好像离主宅越来越远。
“奇了怪了，哪里走错了吗？”
他嘟哝着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