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继续冷笑，眼睛眨的缓慢，瞳孔里是逼人的淡然冷漠。
关于郁竹的身份她不愿再耗费心神在没有答案的事情上。认识这么久，如果郁竹有坦白的意向，在海边时就不会旁观他们。
眼下最让她上心的就是莫名的戾气。
孰轻孰重，她心里有数。
大宝眉头拧起，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
这一刻，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面对很多事依旧无能为力。她可以解决死人的事，可以处理那些不甘不愿的纠缠，可是像这种夹杂着活人的事，她一头雾水。
乐安问：“那些戾气，他们的来源查得到嘛？”
大宝摇头，视线仍然停留在桌面上。
她尝试过顺着戾气去查看它们的来源，得到的是杂乱无章地人脸。
这些人没有共同点。
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脾气有好有坏，有压抑情绪的也有放纵自己的。
连来源都查不到，更别谈其他的了。
气氛变得沉闷，静的听不到呼吸声。
“要不再出去看看，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样？”茗微提议。
乐安顺着她的话说：“多去几个地方吧，也可能是那家火锅店的问题，其他地方不是这样的。”
大宝点头的同时已然站起身，虎子紧随其后，抱着小崽立在他师父身侧。
“时间不等人，走吧。”
凳子都没坐热乎的几人再次准备出门。
林诺和郁竹还坐着，双手边站起的四人挡着他们的光线，在他们的身影下，两人彼此互望一眼，达成共识：一起。
电梯间里，林诺死皮赖脸地缠着几人，说他们可以打下手，得到乐安的冷脸拒绝后又换了话术说h市不是私人的，怎么还有人强迫对方去哪里啊。
好赖话都让他说了。
大宝正心烦，看到他这副德行，不乐意和他磨叽，出电梯后甩下一句自己想办法跟上就没理他。
林诺听这话还以为这是愿意带他一起的意思，傻呵呵的去自己的停车位，郁竹却是清楚得很，今天如果他不和林诺一起，这傻小子肯定会被大宝想办法困在哪里，别说跟上她了，怕是要到她事情办好了才有机会重见光明。
他没和林诺说这些，说了他也不懂，大不了一路上他多费心罢了。
大宝车上，乐安钻进后座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一会儿她来甩掉林诺。
“是郁竹。”大宝系好安全带，手握着方向盘将车倒出车位，说，“郁竹也在林诺车上，你要甩的人不是林诺，是郁竹。”
乐安：啊这……
茗微瞧出了乐安的犹豫，转过头看着她，说：“不用甩了，甩不掉的。”
郁竹的实力几人尚不清楚，但也隐约感觉得到是比自己厉害的，只是他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众人摸不透他到底什么情况。
大宝附和着茗微的话：“他们想跟就跟吧，林诺就是凑热闹，到时候看着点他，别让他咋咋唬唬地弄出事情，郁竹……”顿了顿，才说：“他的意图，不好说。”
不仅不好说，甚至还无法对抗。
真憋屈。
茗微和乐安不知道海边的事，所以始终把郁竹当自己人看待，这会儿听大宝这么说不禁有些纳闷。尤其是茗微，郁竹对大宝的心思，她看得真切。她本以为以两人的性子，哪怕走不到一起也不会变仇人，怎么如今……
大宝好像看郁竹一百个不顺眼呢。
茗微还在斟酌该怎么问，后头的乐安先她一步问出：“你和他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看他眼睛不是眼睛的。”
大宝听到了，没回答。对着车窗扬下巴，示意他们下车。
乐安的问题就这么被忽略。
几人打开车门，大宝带她们来到的是今天来过的火锅店所在的商场地下停车场。
此刻已经半夜。
停车场不似白天一位难求，大量停车位空在那里，林诺的车才得以在他们旁边车位停下。
“怎么说？”林诺边走边问众人。
“去商场里。”
从他们在电梯里跟上的那一刹那，大宝就知道，今天这事是没办法避开他们，与其欲盖弥彰耽误时间，不如直接告诉他们。
林诺傻眼了，指着被锁死的商场问她怎么进去。
大宝的视线从他身上自上而下的扫过，轻飘飘地说：“我们有的是办法进去，你的话？找他啊。”她朝郁竹的方向努嘴，话里的“他”就是指郁竹。
林诺下意识地向郁竹看，眼神可怜巴巴得。
没在原地旁观郁竹的反应，大宝说完话就提步而走。目的地明确，就是距离他们最近的楼梯间。
落锁的门恪守职责的阻拦一切。
大宝并不在意，反正也不是靠打开门锁进去。左手抬起在空中画圈圈住了围在她身边的人，右手抚上门，眨眼间就带着几人消失在原地。
同一时间，商场消控室的监控屏幕全部出现雪花屏，几秒钟后恢复正常。快得让人以为只是普通的网络卡顿。
林诺眼见大宝离开，偏头催促郁竹带他跟上。生怕错过什么。
话还没说完，两人也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人就出现在大宝身边。
“太刺激了，这比游乐园的项目还有意思。”林诺人未到声先到。
大宝没回头看他们，只在心里感叹着果然赶上了，这个郁竹，的确不容小觑啊。
几人所在的是商场一楼，大宝没去其他地方，想着既然要多观察，就从一楼开始。
一楼因为没有24小时营业的商铺，所以灯光全部熄灭，整层楼无一人影。
白天的喧嚣热闹全然不见，商铺玻璃门内是银色的卷帘门。
哒哒哒。
脚步声的回音被放大。
大宝将一楼从头走到尾，面色随之逐渐凝重。其他人不敢出声打扰她，只能沉默着陪她。
他们走的缓慢，几乎在每家店铺前都驻足逗留些许时间。
茗微和乐安哪怕天赋不如大宝也在此刻感觉到了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十分不对劲。
走在最前面的小崽对这些更为敏感，时不时回过头对几人说这里戾气重，那里戾气轻。
一层楼看下来，已然过去了半小时。
去往二楼的方式变成了普通的走楼梯。
他们没有放过任何地方。
踏过最后一阶台阶，一直没说话的虎子指着一处，说：“师父，那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手指的地方。
林诺心最大，没当回事还想上前一探究竟，脚才刚抬起就被乐安拽住。
“想死就过去。”声音冷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