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气息？”
百里岚蹙眉道：“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这种病毒型星兽和你同出一源吗？”
“呜……我也说不清，毕竟我才刚刚获得灵智不是很久，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熟悉。”
太一在她手臂上打了个滚，不确定道：“从它们能有意识地朝一个方向汇聚来看，我觉得它也拥有高等意识，也许可以自己回答这个问题？”
“好吧，那就试试看。”
百里岚伸手，在眼前的残骸里翻找了一会儿。
几秒钟后，她手里多出了一团透明果冻状的东西。
“这就是西格玛的本体了？”
卡斯帕发现没事后，立马擦了擦汗，从建筑物后头又跑了出来。
不管出于什么原理，百里岚是真的有办法对方这类怪物。
这让他心里由衷多了几分敬佩，眼底只剩下了崇拜和敬畏之情。
这段时间，关于感染者的传言越来越可怕。
残骸落在何处，其他人远远听说，都是避之不及的。
可百里岚不但随手干掉了对方，甚至还有胆子把手伸过去摸，硬是从血肉之中分离出了对方的本体！
百里岚：“西格玛？”
“是总督府那边给的生物代号，用于统称这种怪物。”
卡斯帕看着那团柔弱不堪一击的东西，心有余悸道：“就是这个在大脑里操控着人们？太不可思议了，明明看起来一根指头就能碾死，居然有这么恐怖的威力。”
“那是你没有仔细看。”
百里岚摇了摇头，“这其实是一团聚合物，里面包含了几十万只同样的微型星兽。”
“我现在是用特殊能力控制着它们，它们才能安分地待着。”
“假如我松开手，它们立刻就会像水流一样散开，流入地面，甚至随着空气飘散开来。附近的一整片区域都会被污染的。”
“它还能行动？”
卡斯帕连忙后跳几步，摆着手说。
“那您努力坚持一下，再等一小会儿，我马上就去找人帮忙！”
“这片集市距离军队驻地不远，他们有特殊设备，可以彻底灭除这种星兽！您千万坚持住啊！”
说着，卡斯帕转身就跑，忙不迭地跑去求助了。
百里岚这才放出神识，深入手中的果冻胶体，试图用灵力刺激对方。
果然，人类的肉耳听不到声音。
用神识沟通后，百里岚却察觉到了奇异的思维波动。
数十万个声音重重叠叠，宛如一大群飞虫在煽动翅膀，嗡嗡作响个不停。
“该死的科考队……”
“被发现了，我的冷冻睡眠舱……”
“找到了位置……”
“这里全都是敌人啊……”
“得快点，快点！”
“必须快点完成聚合！”
巨大的信息流冲入脑海，百里岚皱了皱眉头，迅速抽离了神识。
“嘶……”
几十万台复读机在耳边叽叽喳喳，哪怕神仙来了，感觉也不好受！
看到她摇头的动作，太一立刻紧张地问：“主人，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吵。”
百里岚揉了揉额头，整理了一番刚才感受到的信息。
心中，隐约形成了一个大胆的推论。
“你的猜测没问题，这家伙确实有高等智慧。只不过，这种形式非常特殊。”
“它的每一个个体，灵性都非常弱小，弱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但它们的目标却是完全一致的，各种信息——比如位置，也是彼此之间共享的！”
这种生命形式，类似于蚂蚁，蜜蜂之类的集群动物。
个体没有自由意志，仅仅是为了集体的生存而存在。
所以它们会选择扩散，繁衍，无规则地附身人类，这才造成了黄岩星上爆发出大量僵尸污染。
不，应该更加极端一点。
西格玛的目标，是找到某一个“冷冻睡眠仓”，然后完成“聚合”。
也就是说，那个“冷冻仓里的东西”，才是它们的“核心”。
类似于集群之中的蚁后，蜂后。
核心存在率领着整个族群，可以对它们发号施令。
也只有在完成了聚合之后，他们才能够一次性消灭掉这个入侵者，还黄岩星一个和平！
理清了思路，百里岚立刻找到了附近的驻军。
在对方提供的方法下，她用终端联系上了巨蛇的指挥部。
只不过，接收通讯的不是杨雯，而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您好，这里是塞尔邦！”
“我家元帅正在忙着操作远程武器没空接待，所以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重要的话我会转达，不重要的话，我会直接挂断！”
和第一次见面比起来，这家伙的暴躁程度还有所上升了。
百里岚暗暗吐槽道。
听得出来，塞尔邦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不知道它还记不记得要和自己小树林约架？
“法尔贡没和你说我已经来了吗？”
“你？你谁啊？”
塞尔邦的声音顿了顿，忽然提高了八度。
“我去，你是那个……那个在虚拟会议室里见过的……”
百里岚好心重复了一遍。
“百里岚，被你强行拉着打赌的那个整备师。”
塞尔邦：“哈哈……是你，其实你不提醒我也记得。下次一定，我挂了。”
什么态度啊，这么敷衍！
难道说，塞尔邦是完全没准备好见证赌约，所以不想和自己见面？
百里岚哭笑不得，咳嗽一声，连忙开门见山。
“说重点，你就不想知道西格玛蔓延的真相吗？”
塞尔邦瞬间刹车，没有点下通话中断的按钮，而是把通话权限乖乖递给了杨雯。
百里岚的终端闪了闪，立刻传出了杨总督的声音。
“真相？百里少校，关于西格玛病毒，你现在知道了什么？”
“被控制的感染者正在朝一个方向汇聚。”
“是的，他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连拐弯也不带拐的，即使已经尸横遍野。”
杨雯无奈回答，背景里，似乎还传来了炮火声。
“这群感染者数量极大，而且根本不怕死，已经横冲直撞破坏我们两条防线了，沿途的城镇和基地也被完全破坏。”
“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军人都快支撑不住了。”
“你应该明白，杀星兽容易，因为对方都是强大的怪物，很容易激发人类的仇恨与反抗之心。但是杀平民，或者说，杀平民外表，单个战力又很脆弱的感染者，对于一些机师来说，反而是巨大的精神挑战。”
百里岚：“不如放弃抵抗，优先转移还没有被感染的平民吧。”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让那些感染者直接前往他们的‘汇合点’。”
“谁知道它们汇合后是什么状态。”
杨雯沉下了嗓音，不悦道：“西格玛分散的力量就已经如此强大了，让它们成功汇合，扎根下来筑巢，岂不是会发生更多异变？”
“黄岩星是我们经营多年的大本营，决不能让星兽盘踞下去！”
“杨总督，你的概念太落后了，现在还把它当做普通的星兽群体看待。”
百里岚淡淡道：“西格玛不是病毒，也不是翼飞蝗，黑毒蛛，焰龙这样的本能型星兽，而是智慧生命，我们可以与之交流。”
“更何况，它不是主动来到这里，而是被人装进冷冻仓扔下来的。”
听到这里，杨雯彻底懵住了。
“什么冷冻仓，百里岚，你到底在说什么？”
“西格玛不是盘古星探索队感染回来的病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