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杞柠始终不理自己，风络雅便急了，上前半步后，弯腰抓着李杞柠的手腕，将她拽了起来。
“李杞柠，用不着你假惺惺来祭拜，阿朵才不需要你来祭拜！”风络雅狠狠甩开李杞柠的手。
没有想到风络雅会发疯般拽她甩她，李杞柠没有反应过来，只觉着胳膊痛。
她托着手肘，看着风络雅厌恶道：“你有病吧。”
风络雅却无谓，只呵呵笑道：“阿朵根本不喜欢李杞楼。”
李杞柠听后无奈，淡淡道：“说得好像你们关系很好似的。”
揉了揉胳膊后，继续说道：“你从小到大没少欺负风朵吧，现在倒是替她说话了。”
风络雅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你若没有欺负她，她的生母钱氏为什么不肯让你进家门？”李杞柠冷声问道。
“我娘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妾室说卖就卖，若不是阿朵跟在我身边讨好我，钱氏又乖觉，我娘哪会心慈手软给她们母女立足之地？”
听着风络雅的话，李杞柠无奈地摇摇头，钱氏和风朵的顺从，不过是为了好好活着而已。
“我娘对她们母女宽容，钱氏应该感恩戴德才是，竟然敢将我拦在门外，还好阿朵懂事，说没想到钱氏会恩将仇报，让我别和她生分了，我也大度原谅了。”
李杞柠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叫大度？
“你笑什么？”风络雅气道。
“你这思维逻辑我也不是第一天见识了，实在是有待提高。”李杞柠无奈过后，淡淡说道，“你知不知道风朵让我想办法把你赶出宫？”
“阿朵才不会。”风络雅反驳着。
“不会？”李杞柠轻笑着问，随即说道，“当初我从宫正司出来，伤痕累累的，风朵去看望我，她跟我说，若是不趁此机会将你赶出宫，还会有我的苦头。”
李杞柠的语气极淡，听着很是云淡风轻，像是诉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哦，对了，她还说要让你身败名裂呢，不然还会有你得意的时候。”
“你胡说！”风络雅盯着李杞柠，怒道。
李杞柠依旧淡泊无波，轻笑着说：“信不信由你，你觉着她是你的好妹妹，那就是吧，反正让我把你赶出宫的是她，不让你回家的是她娘，你自己细想吧。”
说话间，铜盆里的纸钱也烧得差不多了。
李杞柠走到风络雅身侧，扭头瞧着敞开的木盒，又歪头扫了风络雅一眼，嗤笑道：“盒子里还剩些首饰，你拿回去当念想吧。”
说罢，抬脚离去。
刚踏出祠堂的门，只听身后传来铜盆踢翻以及木盒跌落的声音。
李杞柠略侧头，并没有理，继续朝前看，向前走。
从祠堂门口向外走，感受着祠堂院内刮着的冷冷寒风，李杞柠加快了脚步，来到院门口，伸开双手将门打开，又是一阵寒风拥入怀。
再看时，却是风雪相拥。
她站在门内，抬头瞧着雪花洋洋洒洒地在空中飞舞着，迟迟没有走出去，只是驻足在那里，静静地瞧着。
雪，也有它的无奈吧？
风沿着院外的墙刮着，在路过李杞柠时，并没有吹进来，只是将卷着的雪花甩了出来，甩到李杞柠的外衫上。
李杞柠低头瞧着袖口的雪，轻拍了拍后，出门将院门关上了。
迎着风雪往外走，心里想着的，是适才和风络雅说过的话，适才的话，半真半假，真的是，风朵确实让她把风络雅赶出宫，假的是，风朵没劝她，而是威胁。
风络雅与风朵之间的姐妹情她不懂，她只知道，下雪了，天要冷了。
回了回音阁，李杞楼也过来吃饭了，吃过饭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闲聊着。
“楹儿曾写信来，问你的近况呢。”凌莫娘有些感慨地说道，“血缘还真是骗不了人，楹儿就算不知，也还是关心阿柠的。”
“那个，娘，阿楹她知道，知道了。”李杞柠越说声音越小。
“她知道？”
“嗯。”李杞柠坐直身子，不停地点头。
瞧着凌莫娘打量着自己，李杞柠有些坐不住了，讪讪笑着，将目光转向门外，瞧着满院风雪。
“娘，雪越来越大了，我就先走了，不然等会儿不好走了。”李杞柠岔开话题，妄图开溜。
凌莫娘瞧了一眼门外，满眼担忧，劝道：“不是休沐两日吗？也不着急回宫，你是要出府去哪啊？”
“这个……”李杞柠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在她想着如何回应时，瑞国公不动声色地拿起茶杯，掀起盖子拨了拨，沉声道：“想走就走吧，女儿大了留不得。”
顿时，李杞柠红了脸颊。
女大不中留，瑞国公那日见到景泊颜，不会以为……
李杞柠轻咳了两声，起身朝着瑞国公夫妇屈膝，轻声缓语道：“那女儿告退了。”
说着，她转身就向外走。
“日后若是有机会，不如带他回来，你已及笄，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瑞国公沧桑的话语传来，使得李杞柠听住脚步。
她慢慢转过身，脸红得不能再红，只低着头，屈了一下膝，飞快地转身溜了出去。
听着瑞国公的话，凌莫娘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却笑了，朝着瑞国公问道：“柠儿有喜欢的人了？”
瑞国公饮了一口茶，淡淡“嗯”了一声。
凌莫娘听后更高兴了，忙问道：“老爷见过？是哪家公子，长得如何？人品怎么样？在哪任职？”
薛暖在嫁给瑞国公之后，将其他妾室都赶走了，只有凌莫娘，因为已经生了李杞楼，薛暖不忍，就将他们母子留了下来。
所以，凌莫娘是感激薛暖的，自然也会对她的女儿好。
再加上李杞楹嫁去东郡过得也好，凌莫娘更是感谢李杞柠促成的姻缘，对于过去的事，她总觉着是自己亏欠了李杞柠。
“等柠儿将人领回来再说吧。”瑞国公淡道。
如此，凌莫娘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那边李杞柠匆匆出府，沿着大街往前走着，走了好一阵子，发烫的脸才渐渐降了温，回过神来，她回头望去，已经走出很远了。
搓了搓手，觉着冻得受不了了，她忙伸出手，僵硬地挥着，拦了一辆马车。
打着哆嗦上了马车，才觉着暖和了许多，虽然车内没有暖炉炭盆之类的取暖之物，却还是比走在大街上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