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凤燕璃自然是不会回答他了，易容术这种东西，本来就罕见，在江湖上也失传了许久，若是被他知道自己身边有人会易容术，难免不会将很多事情串联起来。
虽然这老家伙已经不可能有机会说出去了，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些的好。
“璃丫头，今天是叔祖父不对，你将我放了，我今后绝对不会再和你做对，你想怎么对付戚华我都不会再管，如何？”德亲王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但是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决定先将这丫头哄好，然后再图谋来日。
凤燕璃看着德亲王急切的样子，摇了摇头，“叔祖父，您真是很让我失望。”
“什么？”德亲王一愣。
“如果今日您能和我死磕到底，宁死也不求饶，也许我还会高看你几分，赞你算个枭雄人物，可是现在，我觉得你顶多算个狗熊。”
“你……”德亲王臊的脸色通红，可是却不敢反驳，他现在只想着拖延点时间，好等他的人杀进来。
骨气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他才不会愚蠢的为了所谓的面子而丢了性命，哼，这丫头还是年纪太小了，做事根本不考虑后果，才会这样说的。
只有保住性命，才有机会将今天的羞辱还回去，德亲王对自己说。
凤燕璃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冷笑一下，若她有朝一日败了，她会想法子与敌人同归于尽，也绝不会求饶苟活，这便是她凤燕璃的骄傲，也是她的处事风格。
“叔祖父，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你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你说！”德亲王迫不及待的答应，现在只要能活命，别说是回答几个问题，就算是让他给这丫头跪下，他都不会犹豫。
“我祖父和父亲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特别是我祖父，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凤燕璃仔细的查过这件事，可事情过去几十年了，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哪怕是戚威哪里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她也只能暂时作罢。
但是今天她突然意识到，也许德亲王会知道些什么。
凤燕璃问完了问题，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德亲王，果然，她看到德亲王瞳孔缩了缩，然后立马否认，“我没有，他们的死根本和我无关，若是真的有什么意外发生，也是戚华做的，我杀他们做什么，杀了他们，我也坐不上皇位。”
凤燕璃本来也没指望他能承认，这件事无论他有没有参与，都是不可能承认的，因为他心里清楚，一旦承认，绝对逃不开一个“死”字。
“若是戚华做的，那你告诉我，她如何有本事杀了我祖父的所有暗卫，还没有闹出什么动静，若是无人替她封锁了消息，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你问我这些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不知道，戚家可是五大世家之首，实力和底蕴都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他们有这样的本事，也说得过去。”
“呵呵，是吗？当着祖宗的面说这种话，你也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他们五大世家再如何厉害，都是我们皇室的臣子，若真有那等本事，直接谋反便罢了，何苦还要费这么大的劲？德亲王，你也莫要当本宫是傻子。”
德亲王沉默了，没有再开口，多说多错，他是打定了主意咬死不承认的。
“好吧，这个问题既然你不想回答，我便不问了，那你能告诉我，你背后之人，是谁吗？”
德亲王身形微不可见的晃了晃，“璃丫头，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叔祖父难道这个问题也不愿回答我，那我可真的不能再给您机会了。”凤燕璃上前几步，一把锋利的断刃已经逼近了德亲王的脖颈。
“叔祖父，您是知道我的，我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更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我想要知道的东西，如果有人不肯配合，我定然会很生气，而我生气的下场，您该知道的。”
她绝对不相信德亲王身后无人教唆，他当年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一步步走到今天，还有本事在四十多年前就帮忙掩盖了祖父驾崩的真相，绝对不是他自己可以做到的。
“璃丫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够了，叔祖父，”凤燕璃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你难道还指望有人来救你吗？你不妨仔细听听，外面都是什么声音，先不说结果如何，就算你的人真的能杀进来，也要很久之后了，你能拖到那个时候吗？还有，你觉得他们有那个本事越过我把你救出去吗？”
随着凤燕璃的一句句质问，德亲王的面色越来越苍白，他方才过于慌乱，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眼前的凤燕璃身上，确实没有注意过外面的动静，此时被她一提醒，那兵刃交接的喊杀声便隔着厚厚的玄铁大门断断续续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凤燕璃根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从戚华提出要去做法事，到现在的每一步，也许都在这丫头的掌控之中，这个认知，让德亲王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她才多大，不过14岁，就能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份心机和手段实在太可怕了！哪怕是和当年的太祖皇后相比，都毫不逊色啊！
德亲王突然有些心灰意冷，当初哪怕是面对兄长凤夜卿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种无力的感觉。这丫头若是继续成长下去，还有谁能对付的了她？可是，他们早已丧失了除掉她的最好机会，现在的她，羽翼已丰。
“我数三个数，若是你的答案依然不变，那你就去死吧，叔祖父，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你不要犯傻。”
凤燕璃手中的利刃向前推进了几分，嫣红的血珠瞬间便渗了出来，“一，”德亲王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他终于意识到，这丫头是来真的，她是真的有可能杀了自己的。
“二”，匕首再次前进，德亲王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一点点向外流动的冰凉感，其实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清晰的感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却无法阻止的无力感。
“三，”凤燕璃话音刚落，手上便加大了几分力度，她并不是吓唬德亲王，如果他坚持不肯说的话，那她是真的会杀了他的。
“不要，我说，我说”，在这一刻，德亲王的心理防线终于全部崩溃，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