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部很简单，一共两间平房。一间做仓库，放些工具杂物；一间做办公室，村领导不坐班，里面也没啥家什。
关一夜就关一夜吧。他王晓凡虽然是个书呆子，但也能扛得过去。
为公平起见，所有的钥匙都被村长牛天国收了起来。
牛玉宝没敲门，直接用钥匙开了锁。
他喝酒了。
王晓凡懒得与他废话，在等他开口。
果然，他比王晓凡着急，说借钱可以，但1万块钱每年的利息是3千。
王晓凡家都穷成这样了，真踏马够狠啊。
牛玉宝又说如果王晓凡愿意借钱，他可以去说说情，用不了5万块就可以搞定那事。
王晓凡问牛玉宝说话算话不，他回答得非常肯定。
他牛玉宝能混出个名堂，在生意方面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这一点王晓凡还是相信的。
王晓凡说，“那我借5千块，也不用他说情。”
牛玉宝问，“剩下的4千5咋办？你家有那个钱？”
王晓凡说，“剩下的你别管了，就说5千块钱你借不借？”
牛玉宝勉强答应了，王晓凡让他明天将钱给牛爱国，需要什么字据他给牛玉宝签。
牛玉宝坚持说这钱得给钱德仁，也就是村里的治保主任、石若华男人钱德礼的堂哥。
王晓凡坚持不答应。
牛玉宝突然明白了，问，“这钱是不是你为王晓钊借的学费？”
王晓凡看看他，没说话。
牛玉宝说如果这样的话，他不会借的。
王晓凡问，“没种？”
他说，“不是没种，是没有意思，太少了。”
王晓凡睥睨地说，“你这说话不算话的家伙，不敢借就别说那话。”
牛玉宝怒了，对他喊，“谁说话不算话？”
王晓凡说，“上午还说见一回打我一回，现在见了，你咋不敢打了？”
牛玉宝懵了，他感觉王晓凡是不是皮痒了，需要修理了。
这时，王晓凡故意刺激他说，“不敢就是不敢，怂！”
牛玉宝问“你这是在求死？我给你说，小子，不至于，交给公家也没多严重，死不了。”
王晓凡说想给他打个赌，问他敢不敢。
牛玉宝一拍胸脯，在桃花村，还有他不敢办的事？
王晓凡说赌注有点大，要是没胆子就赶紧走人，别丢人现眼。
牛玉宝一呼气，王晓凡闻到了一股酒味。
牛玉宝说，“玛德，你说，有啥我不敢的。”
王晓凡说，“赌5万块钱。”
牛玉宝催促，“你就说，咋玩吧！”
王晓凡将自己的想法说了：牛玉宝不是说见他就打一顿吧，现在他们打一场，牛玉宝赢了王晓凡任凭他处置，反正他王晓凡可能要被关两年；王晓凡要是赢了，牛玉宝给他5万块钱，或将王晓凡的事情摆平。
牛玉宝打断了王晓凡的话，因为他觉得这个比赛毫无悬念：上午王晓凡还被他揍得毫无还手之力，晚上能正常走路就不错了，还想打赢他？
痴心妄想吧。
牛玉宝催促他们开始。
王晓凡则再一次强调游戏规则。
牛牛玉宝点头答应。
王晓凡说，“你进攻吧。”
牛玉宝有些迷糊，以为王晓凡被打傻了。
牛玉宝一个鞭腿朝王晓凡甩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家伙在长期的打架生涯中练就了一身武艺。
但是，晚上的王晓凡已经不是上午的王晓凡了。
牛玉宝的本领是在村里和镇上打架自学的，他王晓凡的本领呢，是跟大内高手学的，能是一个级别的吗？
几个回合下来，牛玉宝吃惊了：他竟然占不到上风。
但王晓凡也没有赢，毕竟我练习的时间有限。
就这么耗下去，王晓凡感觉自己一直能赢，毕竟他有医术打底。
牛玉宝开始慌了，嘴里骂个不停。
王晓凡只提醒他，别忘了游戏规则。
其实这个时候，王晓凡已经赢了。——毕竟上午他还是牛玉宝的手下败将，任凭他宰割，现在牛玉宝却拿不下王晓凡。
但是，王晓凡还想赢他的钱。再坚持一会，王晓凡就能有5万块钱了。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王晓凡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只听见她的声音响了起来，“牛玉宝，你混蛋，人家都这样了你还打他。”
牛玉华来了。
牛玉宝也有点委屈。牛玉宝其实已经输了，但却被认为是施害者。
有苦难言。
牛玉华抱住了王晓凡。她想为他挡子弹。
牛玉宝毕竟实战经验丰富，趁机一脚放倒了王晓凡，然后反扭着他的双手。
王晓凡再也无法动弹。
王晓凡只是学了部分的武功，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摆脱不了牛玉宝的控制。
不管牛玉华如何锤牛玉宝，但他始终不松手，就问王晓凡服不服。
没法，王晓凡只能说今天的不算，改天再打一场。
牛玉宝哪有那么笨，他知道改天输的一定是他。
王晓凡只能退而求其次，说今天平局。
牛玉宝见王晓凡嘴硬，一直不退让，然后放开了他，推开门踉踉跄跄地走了。
牛玉宝也累得够呛，否则还可能与王晓凡僵持下去。
看着一直在哭的牛玉华，王晓凡比她还心疼。
她躺在了桌子上。——所谓的桌子，是村里木匠用山上的大树剖开做成的。
这尺寸跟床一样，浑然一体，结实得很，耐折腾。
王晓凡要去一去今天的霉气。
王晓凡要报复王红影！
王晓凡要报复牛玉宝！
今天，王晓凡是赢家，至少牛玉宝以后不敢再主动惹他了。
牛玉华知道王晓凡要干什么，也不反抗。
其实，他们只是在履行早上的约定。
牛玉华说能不能去洗洗，身上汗味太重了。
王晓凡想想也是，今天折腾了一天，刚才又与牛玉宝打了一架。
在王晓凡擦身子的同时，牛玉华问他为什么不说实情。
王晓凡问，“你相信我？”
她说，“我肯定相信你。”
王晓凡说人家石若华不说话，她再相信有啥用。
牛玉华说石若华那边不用他担心，她会去沟通的。
王晓凡这才想起，如果说石若华在桃花村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牛玉华。
私下里，牛玉华一直喊石若华“姐姐”。按村里的习惯，她应该像王晓凡一样喊“小婶”。
玛德，那会石若华还让王晓凡喊她“姐姐”呢。改天他一定要收拾了这娘们。
牛玉华说石姐姐肯定有她的苦衷。
王晓凡想想也有可能。毕竟，她一个城里人，还是个大美人，远嫁桃花村，看样子还准备扎根一辈子，本身就让村里的人看不懂。
王晓凡懒得想那么远，先解决当下的饥饿问题吧。
就在好戏即将开始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