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晚上被发现的，钟情是第二天上午办完手续走的，行色之匆匆，好像被恶狼追杀。
杨淑贤心里疑惑，昨天下午在酒店孙女还说要在首都好好玩一玩，她没记错的话票都买了，怎么今天这么匆忙。
“奶奶您看，咱们都在首都买房了，我肯定得抓紧时间好好学习啊，要是到时候考不到首都，那多丢人啊。”钟情一本正经地借其它话题掩饰心里的慌乱，不会吧，不会吧，顾嚣不会找过来吧？
顾少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不仅把人查得清清楚楚，还知道了她就是卖花给自家爷爷的那位被他误会的“老太太”。
知道消息的时候他气笑了，因为是他自己放走了更早见面的机会。
更让他抓狂的是爱人现在的身份。
舒心，十四岁，初三学生。
他甚至自暴自弃地想难道把那恶心系统抹除的代价就是钟情做任务的年龄越来越小吗？
好气啊！
气自己的同时还气钟情见到他就跑，不顾被电梯门夹到的危险，难道自己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吗？
想起她见到自己的态度，他觉得两个人很有必要谈一谈。
最近总有这种社会精英类的青年才俊来找舒心，班主任都有点怀疑她家是不是有什么背景来她们这小县城体验生活。
“舒心，你出来一下。”
被自己十八岁的“远房表哥”带离办公室的时候，钟情身形僵硬，她想和班主任说点什么的心也因为旁边人刚耳语的“你不跟我出去我就说我是你早恋对象，你还骗财骗色”一句话而偃旗息鼓。
“上车。”
钟情站在奶茶店外的路牌下一动不动，抿了抿嘴唇，“咱们就不能找个开阔的，往来行人密集的地方聊吗？”
顾嚣走到她面前，低头直直盯着她的发顶，钟情好像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视线。
“那我们在奶茶店聊系统？”顾嚣突然一副摆烂姿态，“这是可以在奶茶店说的事情吗？”
惊讶于他的无赖，心里十分无奈，钟情坐在车上不知道怎么开头，“你……”
“我为什么知道系统而且还记得你？”顾晓帮她问出心中疑惑。
没等她回答，顾嚣继续说道，“你们的星球是特别的，但不是唯一。曾经，有无数个这样的星球存在于宇宙之中，有的文明高于你们，有的则低于你们。你们星球上的人对宇宙中的高等文明信号进行过监听，也对上千光年以外的行星进行过观察，但始终一无所获，就想整个宇宙之中，只有你们。但并非如此。那些曾经存在过的，强大的高等文明最终都在绝望中走向了灭亡，科技无法跨越那道屏障。而我，不过就是一个走向灭亡的星球最后的幸存者。”
钟情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的系统所处的文明比我落后，但他们和你我都不同，在智脑星球，你的系统是一串数据，掌控他们的主脑同样如此。”
顾嚣把手掌覆在钟情的手上，“我们曾经见过。”她的手指发凉，也许一时半刻还没法消化这些内容。
“什么时候？”钟情抓紧那双温热的手，一脸愕然，“我没有任何印象。”
“你和你父母曾经救过我，在你很小的时候。”所有带着人的逃生舱都爆炸了，而他的逃生舱竟然将他带到了一颗陌生的星球，“我以为那是能让文明延续的方法，后来发现只是我父母亲人的牺牲和一丁点运气而已。我虽然没死，但是受了重伤，你在，额……”顾嚣脸上突显窘态，“在你房间的阳台上发现了我，你父亲是一位优秀的科学家，他发现了我的异常，并竭尽自己所能拯救我。只是身体恢复之后我受到了法则的排斥，当时离开也没有和你们告别，你们关于我的记忆也因此消失。”
“那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智脑星球的行动受到的限制比我们小，把我抓住以后他们认为你们的星球很特别，也许可以承载他们。”
“所以就搞出了这种穿书任务？”钟情后背一阵发凉，握着顾嚣的手不自觉更紧。
“嗯，算是行为分析？等价交换？在你完成全部任务之后，你的灵魂中会被植入非常小的一部分数据，不足以让你异于常人，更不会被法则发现。但数据是可再生的，等你们星球上进行过任务的人足够多……”
“他们这是找储备仓呢？那系统呢，它去哪儿了？”
“被我抹除了。”顾嚣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你当时不和它说我也会主动暴露的。这些智脑把我困住，又奈何不了我，我暗中接入了他们的主脑，看到你被拉进来后，我才决定一起进入。我已经屏蔽了系统和主脑的联系，会定期模拟它和主脑交流。”
“所以，”钟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是来报恩的？”
顾嚣失笑，“只是为了报恩那我没有必要以身相许吧。”
钟情脸颊一热，“你什么时候以身相许了？”
“以后会的。”顾嚣拿起钟情的手机摆弄许久，“所以你要尽快完成任务。”
钟情凑过去看，“这是什么？社交软件？”
“算不上，有一个沟通功能可以让你在紧急情况下联系到我，游戏功能里的退出游戏、进入游戏和抽取奖励则可以代替系统以前的功能。”
钟情点点头，神色忧虑，“任务结束后我真的能回去吗？你呢，刚才还说你会受到排斥。而且智脑星球的侵略步伐不会因为我的离开就停止，迟早我的星球会因为这件事陷入灾难。”
“能回去，我们都能回去，我已经找到不受你们星球法则排斥的方法了。至于智脑星球的计划，消除你的系统只是我的第一步的计划，接下来我会给主脑制造一些小小的病毒和漏洞，补丁越多，以后爆发起来越难修复。”
顾嚣离开的时候，钟情没有太多不舍，反而隐隐有些期待和一股突然爆发的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