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将来的属下千里迢迢赶来了燕鸿自然要亲自招待,她本想叫谢宁在寝殿里面再休养几日,却被谢宁赖赖叽叽地烦的改了主意,勉强准许他在屋外闲逛,并没有带他去见这几位暂时还桀骜不驯的手下。
才不是什么怕被翻原主的老底呢。
有关二人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和谐生活,燕鸿自然不敢大意,走之前再三确定后院新设下的禁制是否正确无误,可惜她却忘了一点,谢宁的魂魄与身体的粘合剂,是她的半份地魂。
这一点燕鸿也不是没有想起来,就是她想起来的时间不太对,是在森罗殿上管人西界小鬼王厉枫润叫儿子叫的正欢被谢宁看了个正好之后,见到站出来的谢宁的时候想起来的。
这边燕鸿离开了寝殿之后,就径直去往了森罗殿,森罗殿里那位可怜的冥王的尸身至今还没有被人收殓,燕鸿是直接就忘记了找人去处理,而整个酆都中的这些鬼呢,不是怕燕鸿想起来后怪罪,就是以为她是特意留着人前任冥王的尸身示威的。
当燕鸿来到阎罗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四方鬼王站在通往上方高台的台阶中央,围在一起感叹唏嘘着什么,而被他们给围在中间的,则是这位可怜的已经死去整整七日的冥王。
“几位远道而来,是准备好承认本尊成为新任冥王的身份了吗?”
一一瞟过四方鬼王的脸,燕鸿很轻易便认出了原主记忆中的那位最为温和的北界鬼王厉黎宿,在看向他的时候眸光微暗了一下,却没有多做停留,直接略过剩下的两位鬼王后,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厉枫润的脸上,眼底满是戏谑。
即便燕鸿的话是对着四个人说的,但厉枫润哪里不知她是什么意思,这是赤裸裸的嘲讽,送她去人间的时候他有多自大张狂,现在的他就有多丢脸。
除了厉枫润以外,剩下在场的三位哪个不是活了不知岁数的老鬼,见燕鸿与厉枫润的神情就知道他们之间不简单,尤其是之前与清宴没有过交集的两位鬼王,那是直接后退一步远离了面前倒着的前任冥王,对着燕鸿行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尊王礼节。
“恭祝大人继位酆都冥王,南界(东界)小王叩拜冥界主宰。”
受了两位鬼王的朝拜后,燕鸿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因位面规则而传入了两股玄莫不可言喻的力量,伸出自己暗红色的舌尖轻舔了下唇瓣,对着跪在地上的两只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她的视线虽依旧放在厉枫润的身上,开口的话却是对着一旁未有动作的厉黎宿说的。
“本尊的耐性只给儿子,北界日后如何,还要看你今日的态度。”
“清宴,你说谁是你儿子!”
还未等厉黎宿有所回应,一旁从燕鸿出现开始就沉下了面色的厉枫润终于再忍不住,抬手指着燕鸿吼了起来。
即便看出燕鸿的修为依旧是厉鬼段,但厉黎宿也深知她七日前以一己之力灭了冥界一千精兵却也不是谣言,更何况主宰冥界不知多少岁月的冥王都抵不过她一招,他没有任何理由不承认这个新王。
虽然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冥王之位可取而代之,可却也没有哪条规则写了不准,酆清宴的冥王之位,到底还是实至名归。
厉黎宿伸手扯了一下一旁将要忍不住爆发的厉枫润示意他不可冲动。
“北界小王叩拜冥界主宰。”
厉枫润显然并不理解厉黎宿为何忽然拜了燕鸿为王,即便刚才已经清楚地接到了来自他的劝阻,却还是没有忍住心底的怒火与不甘,向前一步将依旧行着朝拜之礼的厉黎宿从地上一把拉起,顺势挡在了他的身前,看向燕鸿的眼神危险至极。
“你胆子倒是不小,就算承认了你的王位,你守得住么。”
“这种小事还用不着你这个小辈来操心。”
“清宴,你找死!”
一声‘小辈’顿时提醒了厉枫润之前燕鸿叫过他儿子的事情,一张脸顿时黑如锅底,周身也开始不自觉地散发出浓重的阴气。
“哎,别冲动,我可不和你打。”
像是没有意识到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般,燕鸿依旧挂着一张玩世不恭的笑容,微勾了下手指便将厉枫润周身阴冷无比的气势压下,就连他体表的阴气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燕鸿把手放在下巴上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后,才又继续开口。
“你那死鬼老爹的棺材板可不结实,被他知道我欺负儿子可是会气得跳出来的。”
若燕鸿只是说话气人也就罢了,可她此时偏偏摆出了一副我就是气你你能怎么地的样子,更是叫听了她的话的人气得牙痒痒。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即便有一直被他护在身后的厉黎宿暗中伸手阻拦,厉枫润也终究没能忍住,对着燕鸿出了招。
一直等待着这一时候的燕鸿当然不会在此刻放松警备,几乎在厉枫润向自己袭来的瞬间,燕鸿便一个侧身躲过了他迟滞一秒到来的攻击,还顺便将手中蓄了很久的阴气打入了他的腰侧。
由于燕鸿那身专门唬人的厉鬼修为,厉枫润压根就没想过她有这么出其不意的一招,那拍在自己腰侧上的手都离开了好几秒钟,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受到了攻击。
“枫润!!”
阴寒之气在体内四处乱窜,厉枫润的脚步顿时有些不稳,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被燕鸿击中的地方酿跄地退了几步,正好栽进了身后厉黎宿的怀中。
燕鸿打入他体内的阴气很纯,不过几秒的时间,他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就隐隐出现了黑色的复杂纹路。
感受到怀中人不时的颤抖,厉黎宿第一次在人前冷下了脸色,看向燕鸿的目光中满是杀意。
“你做了什么?”
“他想要冥王某些权力,我这个做娘的好歹也是冥王,叫他认祖归宗不就可以如愿了吗?”
“你会有这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