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吗？”
林在山扭头看了一眼李孝妮。
“没事，小伤，比我跳舞时受过的伤轻多了。”
“你要注意身体，你岁数也不小了。”林在山目视前方，开起了车。
“哥哥，你可真会说话，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回击我刚才说你下不了楼啊？”
李孝妮隔着墨镜埋怨的白了林在山一眼。
林在山不接话茬儿。李孝妮在私底下这一声声“哥哥”，叫的他心里感觉怪怪的。
林在山选着一处人少的药店门口停了车，速速进去买了高档的跌打药，回来交给了李孝妮。
“去南山南吧。”
这次不用林在山问了，李孝妮先报了目的地。
“南山南？”
“那边山里有条小路的路边，能停车看海，人很少。我现在还不着急回公司呢，咱们去那边聊两句吧，刚才还有好多事没聊呢。我还是想买你的歌。”
李孝妮说话的时候，已将跌打药的药瓶打开了，将药水倒在手心，搓热了，然后不拘小节的将手伸进了裤子里，开始自揉。
最狼狈的一面都被林在山看过了，她没必要跟林在山见什么外了。这种外伤，早治早好，她可不想让它变严重影响工作。
余光扫到了李孝妮正在涂药，林在山目不转睛的看着路前方，往南山南开车。
感受着李孝妮这份不拘小节也不见外的气场，林在山也就不跟李孝妮见外了，讲说：“你买我的歌，可能会惹麻烦的。你别忘了，当年有媒体揪出过咱俩的事。你们国娱应该也有人知道咱们俩的事吧？”
李孝妮涂好了药，将口罩摘了。但墨镜还戴着。
墨镜下的两条秀眉微皱，一边用湿纸巾擦着手上的药，她一边在思考林在山说的话。
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早年间那家八卦媒体的事。就被国娱平了，这她不用担心。但国娱有几位高层确实知道她和林在山之间有事。
现在她若执意买林在山的歌，公司高层很可能会给她以及她的团队比较大的压力。
要怎么处理好这些关系，她得好好动动脑筋。
“我下张专辑，最早也要明年八月份才会发。你那时候早就复出了，应该会被大家接受了吧？”
“这可不好说。我觉得短时间内我们在工作上还是不要有什么关联比较好，那样给你添麻烦，也可能会给我添麻烦。”
话虽这么说，但李孝妮知道。林在山还是怕给她添麻烦，林在山自己的麻烦已经顶天了，她还能给他添什么麻烦？
沉默了一阵，李孝妮把车里音乐打开了，继续聊：“你已经参加《最强唱作人》的比赛了，你未来复出的计划都规划好了是吗？”
“谈不上规划好，这次参加比赛是一个很偶然也很难得的机会。我不想错过。”
“那你选择参加彩蝶战队，有因为我的原因吗？”
“没有。”
这个答案不出乎李孝妮的意料，她只是试着问问而已。
“我听说彩蝶这次会大力推你，你未来有加入彩蝶的意向么？”
“没有。”
“那你是要一直单干下去了？做独立音乐人。不签任何的唱片公司了？”李孝妮想更多的了解一下林在山，这样未来才有可能帮到林在山。
“我应该不会签别的公司了，我这种身份。大点的音乐公司不会签我，小的音乐公司我也看不上。”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找人脉试着帮你运作签约国娱。你可以和我同公司。国娱的长官不是傻子，他们会发现你是一块金子的。权衡利弊后，国娱是很有可能签下你的。而且你加入了国娱，长官就不会那么担心咱们俩的事了，甚至会大力推你，帮你洗白。”
“算了吧，我还是不给你找麻烦了。”
“哥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这怎么算给我找麻烦呢？你发展好了。洗白了，咱俩之间就一点麻烦都没有了。国娱的宣发能力在业内是执牛耳的。把白的洗成黑的，黑的洗成白的，这种事他们做起来很有经验，这你应该最清楚了。如果你能加入国娱，对你自己的发展将会很有好处，对我的发展也会很有好处。你也说了，林老爷子托梦让你帮我，你加入国娱就是在帮我啊。”
李孝妮源源不断的讲着：“十几二十年前，你差不多把所有大公司都得罪遍了，但国娱是你稍微得罪的轻一点的公司，国娱里没有特别反对你的力量。你当年帮我洗白，还帮了国娱一把，国娱有些人是记你的恩的。这件事运作好了，是非常有可行性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不用着急给我答案，但我真心觉得，你过来和我在一家公司，对我很有好处，这样未来我用你的歌也就顺理成章了。”
“谢谢你这么替我考虑。”
李孝妮听出来了，林在山这是要拒绝，立刻讲说：“你别跟我说谢！咱们俩之间没有什么谢不谢的，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是我谢林老爷子。要是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今天的李孝妮。”
李孝妮这种记恩的态度，让林在山很受感动，甚至觉得受之有愧。
他哪儿有什么值得李孝妮谢的地方啊？他亏欠人家太多了。
和这天后接触一下后，林在山发现他之前的很多担心都很晦暗，是他太小看这个天后了。
这天后的人格和性格都要比想象中好很多。
但他本人现在着实是一个大trouble，未来卷进圈内的洪流，他自己都有可能自顾不暇，他实在不能把李孝妮也卷进来。
在心里叹了口气，林在山同李孝妮讲：“。过去的事咱们就不要提了，没什么意义。都朝前看吧。”
李孝妮知道林在山不愿讲过去。她今天也一直就没跟林在山讲过去。
那么黑暗的过去，林在山不愿意提，她也不愿意提啊。
但林在山讲过去的事没什么意义。这她可不能苟同。
但她不想林在山抬杠，这才没意义呢。
“哥哥。你认真考虑考虑我说的，不要一上来就给这个提议否了。看遍现在圈子里的这些大公司，可能国娱是最适合你的了，比李宗恒大哥想招你回箭靶都对你更有利。”
“你看到第一期《唱作人》的节目了？”
“我还没看到呢，但节目上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你别忘了，彩蝶是我们国娱的公司。”
“你的这份心我记住了，但我真去不了你们国娱。”
“为什么呀？”
“理由太多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已经开了我自己的唱片公司了。”
“啊——？”
李孝妮惊呆的把墨镜给摘了！扭头望住了林在山。
“你还记得我那个铁磁吕晨吗？就那胖子。”
“我当然记得，我当年去他们家蹭过好多顿饭呢。”
“吕晨现在已经把七里香发展壮大了。”
“我知道。”
“这次开唱片公司，做音乐厂牌，就是我和吕晨一起弄的。地方我们都已经租好了，在沧海大厦，公司正在走注册流程。我们投的钱不多，但也不完全是小打小闹。我未来的工作重心全会放在这家公司上。我不可能签别的公司。”
“你的意思是——以后要当老板了？不当歌手了？”
“当歌手啊。我不当歌手，我们这家公司靠什么吃饭啊？你也知道现在唱片工业的市场环境有多么差，小公司很难生存。等着我复出了，我希望能靠我来打出一些名气。带活公司的各项业务。”
“这倒也是个办法，以后你既当歌手，又当老板。确实能自由点。”
“我未来的工作重心肯定是放在自己的公司上。但你也知道，小公司不好做，我们目前的规划是先以厂牌起家，先自己制作唱片，发行则是找大一点的唱片公司合作发行。我们这种刚成立的小公司，根本就没有发行渠道。”
李孝妮理解的点了点头。
“你刚刚讲让我加入国娱，这应该不可能。但如果是两家公司之间能有合作，这事倒是有可以运作的空间。”
“你的意思是，愿意和国娱合作发行唱片？”
“岂止是愿意啊。我们这种小公司能和国娱合作发行唱片，是求之不得的事。你刚才也说了。国娱的宣发渠道是业内最强的，如果能和国娱合作。对我们公司是很有益处的。”
李孝妮大喜讲：“太好了，哥哥，你现在终于懂得变通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和大唱片公司合作了呢。”
“那都是年轻时的意气用事。我现在有鸽子了，得为鸽子多着想啊。怎么能把自己的公司发展好，能给鸽子创造出最好的生活环境来，这才是我最要紧做的事。”
“你现在变了真的好多好多啊！”
林在山少有的温情一笑，告诉李孝妮：“等你有孩子时你就懂了。”
“其实我现在就挺懂的。看到你能因为鸽子改变这么大，我真心替你感到高兴。”
“说实话，你这么关心我，我还挺不适应的。”
“是因为我是天后？你有压力？”李孝妮试探着问。
“谈不上压力，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能把我当朋友看。”
我岂止把你当朋友看啊！哥哥！——李孝妮把这话吞到了肚子里没说，因为她能感觉到，林在山讲这话是在跟她见外。
不说逼林在山有可能逃避的话了，李孝妮说回林在山最关心的：“你们唱片公司成立好以后，到真需要发行唱片和国娱谈合作时，你一定要说话。我这个国娱一姐在国娱里还是有着不少人脉的。我不会出面去运作这件事，但我会找人帮你运作，会把我自己择的干干净净的，所以你不用怕给我添麻烦。”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你别光顾着你知足，你也得让我知足啊。”
“你怎么才算知足啊？”林在山皱眉微笑。问李孝妮。
“那首《至少还有你》，你千万不要卖给别人，也不要给你自己公司的歌手唱。那首歌属于我。我要定了。——干脆这样吧。你现在就把那首歌卖给我吧。直接给我开个买断价，我以我个人的名义买下来。”
“你不用这么着急吧？不是明年8月份才发专辑吗？”
“我现在买下来我心里踏实。”
李孝妮这么着急。不光是想买歌，更重要的目的，是想给林在山补充点资金。看林在山要办公司，手头肯定紧，要不他也不会住的那么寒酸。
李孝妮又讲：“我不止想买你这一首歌，我想从你这订一批歌。我最近听过你不少歌了，你给彩蝶拿过去的几首歌我差不多都听了，包括你在艺术节上唱的歌。还有刚刚鸽子给我放的，你的很多歌我都很喜欢，甚至每一首我都喜欢。我很欣赏你沉淀了这么久之后迸发出来的创作能力，我想跟你买歌，也想跟你学习创作。”
也难怪李孝妮每一首歌都喜欢，林在山搬过来的都是异世的经典，是异世音乐人经过时间和市场检验过的菁华创作。
对于李孝妮这种热爱音乐，并努力追求职业提高的专业人士来说，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林在山没想到李孝妮这个以舞见长的大天后，对创作的热情有这么高。
单就创作领域来讲。他能指教李孝妮的东西并不多。
他自己的创作经验并没有太丰富。
他只是搬歌很厉害，让他自己写歌，还不一定有李孝妮写的好呢。
要知道。这大天后写的《背影》，可是拿过年度的十大金曲奖的，相当见功力。
那样的歌，林在山自问自己写不出来。
但毕竟有着学院派的扎实功底，又有一整个世界的音乐财富，林在山应该还是能教李孝妮一些东西的。
这时便讲：“未来有机会了，咱们互相切磋吧，别说谁跟谁学习。你想跟我学习创作，我还想跟你学习创作呢。”
“哥哥。你是在故意打我脸吗？你知道我的弱项是创作，你跟我学什么啊？咱们还是说点正经的吧。”
李孝妮拾回正题：“未来我的歌路会逐渐转型。往纯演唱的方向来转，你知道我的嗓子是什么样的。也知道我的唱功有什么特点，我希望你能量身帮我打造一批歌。这些歌未来有可能我用得上，也有可能用不上。我要用不上的话，你还可以再卖给别人，但我希望我能先从这批歌里选歌。我要这批歌的首选权，或者说买断权也行，反正我要买。”
林在山会意的点点头，表示可以给李孝妮写。卖歌这种事，他肯定愿意干。这是他来钱最快的方法。
李孝妮又主动讲：“让你开价你肯定不给我开，干脆我说一个打包价好了，我说出来你就别跟我争了，咱们俩之间讨价还价没意思，我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怎么样？”
林在山听出来了，李孝妮这是要给他送钱。
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人像李孝妮这么买歌的，还打包价？
人家要跟你订一批歌可以，之后你投稿，人家看上哪首了就买哪首，到时候再商议价格。看不上就算了。
这个圈子现在是买方市场为主。除非你是李宗恒那样的超级大神，才有可能是卖方市场。
天后的这份心，让林在山着实感动。
他这要给人家撅了，就太折人家的面子了，也有失体统。
再者说了，他现在真的很需要钱d唱片公司刚投出去大几十万，未来装修、购置新的办公用品、雇人什么的又要投钱，现在很需要新的血液补充。
收了李孝妮这一笔，他未来十倍百倍的再还给李孝妮好了。
“你别给我开价了，你要这么想从我这儿订歌，那就按我的规矩来吧。”
林在山怕李孝妮给他开一个高到离谱的价格，那样他再讨价还价，就太没意思了，干脆还是他开吧。
“我可以按你的规矩。但你必须收钱，你要白给我写，我拿着心里不踏实。”
“我不会白给你写的。你现在这么有钱了，我当然要宰你一刀了。”
林在山随即讲了提案和规矩：“未来三年。我会帮你量身打造100首歌，你也可以找我订制需要哪种风格、哪种类型、哪种主题的歌，反正我给你写100首出来，这里面你愿意唱几首唱几首。怎么制作怎么发行都是你们国娱的事，我不搀和。你用不到的歌，最后我要全收回来，再另作处理。至于价格，一首歌就按1000块钱算吧。100首歌。10万，一口价。你要觉得可以，咱们就合作，你要觉得不合适，那咱们未来再找别的机会合作。”
才10万——李孝妮心里真是无奈死了！10万块钱够干嘛的啊？连一台高档的编曲器都买不了。
这哥哥真是太跟她见外了，不过这也确实是他的秉性。
林在山给李孝妮开的这个价码其实并不低，单看100首歌10万这个价格不高，但仔细算算就知道，李孝妮不可能把这100首歌都用了，没准只用到10首呢？这样单价算下来就是1首歌1万了。
如果真的发行了。词曲作者按照行规还能拿到一小部分的版税分成。
这年头，唱片市场行情太烂，就算是天王天后。唱片销量也不会很高，词曲作者拿不到太多的版税分成，但蚊子腿再小它也是肉啊。
这总算下来，一首歌也有不少钱了。至少是中等词曲作家的水准了。
李孝妮却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价格，直言道：“哥哥，你既然都愿意收钱卖我歌了，你就别这么瞧不起我了行吧？你给我写100首歌，我要出200万买，这才是我天后买歌的价码！100首歌10万。你当我是三流小歌手啊？唱这么廉价的歌。200万的价格才是公道价。我唱的歌，从别的词曲作家手里买。就没有低于两万的，甚至都没有低于3万的。200万我还给你说低了呢。就这么定了啊。哥哥，100首歌200万，你一定要给我好好写啊，别应付我。”
林在山对这自己做主的天后真算服气了，爽利道：“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就按你说这个价格来。未来你需要定制什么风格的歌，提前和我说，我会帮你写。”
李孝妮见林在山现在竟然能变通这么多，心里痛快，幸福而期待的讲说：“我就想要《至少还有你》这样的歌。哥哥，你要给我写100首这种歌啊。”
林在山要疯了，100首《至少还有你》这个级别的经典金曲……他就算搬，也要费一番脑筋了。不过他知道李孝妮是跟他开玩笑呢，李孝妮做这个交易，纯粹就是为了帮他。
既然天后有这份心，林在山就收了，就再多欠她一点吧，未来他会连本带利全还给她的。
这天下午，林在山和李孝妮在南山南观海，聊了很多有关人生也有关音乐的事情。彼此间的距离被李孝妮主动拉近了很多。
……
11月4号。
周日。
晚上八点综艺档黄金时间，东海青年频道播出了大学生艺术节闭幕式的剪辑录影。
很多之前在现场看了闭幕式的学生，都在学校论坛发帖或者和同学朋友讲了，闭幕式那晚东艺大出了个超级神奇的白发大叔，将全场都唱震了！让没看到的朋友，一定要看青年频道播出的节目。
这晚，有不少东海的大学生都看了这期闭幕式的节目，同时也有很多李孝妮的粉丝看了这期节目。
东海青年频道的剪辑部，在东方台艺能部的指导下，在这期节目中特意给林在山留下了非常多重要的表演镜头，基本上林在山的表演都是完整的，但林在山和李孝妮互动的镜头都被剪掉了。——这不是迫于国娱的压力，而是东方台的宣发组特意让青年频道剪掉的。
国娱的宣发能力在业内实在太强大了，就连东方台都不愿轻易去惹。
东方台的艺能部现在是要推林在山的，但如果用李孝妮当噱头去推林在山，很可能会招来国娱的强力反击。
这种事东方台的艺能组不会冒险去干。他们也没必要借李孝妮宣传林在山。林在山当晚唱出的《给你一点颜色》，已经足够技惊四座，很具有炒作度，他们就等着时机一到，发力来炒了。
这晚青年频道的节目播出后，林在山声震小巨蛋的表演，以及和信徒乐队的合作，给东海很多大学生都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当晚，就已经有很多学校的论坛开始讨论这大叔到底是谁了。
有些大学生还跑去了音乐论坛寻人。
如此以东海的大学生为引，东方台的幕后水军为推力，在《最强唱作人》节目正式开播前一周，网上渐渐的兴起了一股神秘大叔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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