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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为自己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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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族人越受阻,热情越不消退,终于,秋生长老和无光长老也出面了,他们由一队族人陪着,气喘吁吁赶到,虽是疲惫不堪,仍很矜持,对二子道:“我们只想见一下文英或者孔定,说二句话就走。”

二子不敢无礼,谢瑞忙奔回去报告,这里二老倚老卖老,和福孝说一些陈年旧事和炎炎大言,福孝只得一一领受。

无多时,谢瑞又回,不卑不亢地和二老说:“二位长老,主母说了,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也请二位长老事情做好后再来。”

“什么事?”二老听了精神一振问。

“手头上份类的事。”

二老听了,如醍醐灌顶一般,愣了好一阵,秋生先叹了口气,和无光道:“走吧。”

无光默默跟上,忽然回头问谢瑞:“你刚才叫文英什么?”

谢瑞傲然道:“主母,只有这样叫才够得上尊敬。”

二老又停下来怅然一通,颤巍巍地去了。

过得一段时日,二子远远望见谢旦长老来了,大惊无主,正准备回去问福嫂,谢一赶来道:“主母已经知道父亲他老人家来了,让你这般硬心拒绝。”

附耳和谢瑞说了,三子待谢长老至跟前,早已远远跪下,谢旦道:“都起来,牌子我已经看了,你姑姑是什么想法,总不能把一族人都回绝了吧?”

福孝回答道:“舅舅,娘亲说族人本质已坏,她才痛定思痛,令我们守在此处拦阻。”

谢旦啊哈大笑道:“那我呢?”

谢瑞叩头再回答:“父亲,你也不要为难我们,你老只想想当初大妖侵凌本族,你可曾斥一句妖孽、或喊一声号召之话?”

谢旦气势全失,喃喃自语道:“我当时怎么的了,难道真的老了?”

谢瑞大声道:“父亲,你不可为自己辩解,你不是老了,主母说是你的气节失了!”

“气节没了?主母?”

谢旦是有才之人,稍一领会,便觉得无脸在三子面前多待,叹息一声:“如此我确是不够格。”掉头便回。

谢一忙道:“父亲且慢。”跪步上前献上食筒:“父亲一路辛苦,主母特让备上鱼汤与你老人家补补身子。”

谢旦老泪纵横,一口气将汤喝了,拍了拍三子肩背赞道:“主母二字,该得,该得。”手一招,和众人自回。族人走后,福嫂乃和孔定等人告别,她有些担心,虽然这里现在蒸蒸日上,但是各人的负担都不轻。

大山、谢一、福清等人纷纷道:“主母,你都说了,我们不光是历经十难过来的,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你放心去吧,我们互相帮衬些,能行。”

二姑笑道:“等元宝山兴旺了,我们也回去看看,到时候你老人家别也竖二块牌子为难。”

福嫂笑道:“傻丫头,要竖牌子也是写着欢迎你们。”

孔定沉吟道:“老嫂子,你此去有二件事情:一是栏里的牛,你带几头去,这是大家伙,有气力肯干活;二是从大船上搬下来的材料用途很大,元宝山那边器具缺失,叫人多搬些去,琢磨加工了用。”

福嫂赞叹道:“你总是从全族考虑,从不计较个人得失,这二件都是大事情,就按你的意思办。”

二姑、谢兰有些不舍,都道:“主母,那边摊子大,人多事杂,你也不要累着了。”

福嫂安慰她们道:“不会,族人也是一时迷糊,他们想通了,事情就好办,比这边还要省心。”

临走又把大山叫到一边吩咐:“福松去了,他孩子还小,你多照看些谢兰母子,过一段时间看看,她若愿意,我自与你们撮合。”

大山哽咽道:“不劳主母讲,我不会让福松兄弟在天之灵生气的。”

福嫂反复交待好事情,这才带着福孝回到元宝山,族人早已把她的居所扫涮一新,她道:“我们就娘儿二人,还住原来雅雅的地方,这里还作仓库。”

福阳等人劝道:“主母,长老等人旦夕要议事,福孝兄弟又长大了,地方小了不便。”

福嫂想了想也觉得有理,才不坚持,对福阳道:“那就这样,你去请几位长老前来议事。”

再说秋生和无光自从宁湖大会回来后,心中不安,秋生先来找无光商议:“文英即日就回,宁湖方面又少了几人,孔定等人这几年吃尽了苦头,老谢把五个儿子都送了过去,我们现在该当各挑实诚数人前往相帮,不然老谢面前不好抬头。”

无光一拍大腿道:“我也正有如此想法,咱们先这样做,我这几年老糊涂了,已心中计议提一个后起之秀来接班,你我这次无论干什么都得冲在最前面,否则死后无法和老爷子见面,也对不住福海他们几个小辈。”

二人商量毕,无光先召集了本支族人,大发感慨道:“老爷子和无畏长老在位时,我们一支好生兴旺,怎么一到我这里就蔫得不成样子,比谢长老他们不知掉了多少,大部分罪责在我,我们要奋勇追赶,得有一个智勇双全的年轻人上来接位,大伙儿先在心中物色;眼前宁湖那边本来人手紧张,你们主母又要回元宝山带头,我想选出几个人去帮助孔队长他们。”

族人听了,踊跃报名,有的道:“长老,我去,决不给你丢脸。”有的道:“长老,我有力气,地又种的好,让我去。”

小虎站起来,和大家摆了摆手,等大家安静下来,和长老请求:“爷爷,我以前不懂事,你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无光少有的一瞪眼,厉声喝道:“你不行,坐下!”

小虎委屈的掉下泪来,不服道:“爷爷,我是真心的。”

无光大声道:“我先说四个人的名字,丑话说在前面,干不下去和我说一声,我自己去顶,可别悄悄地溜回来,给我们这一支丢脸。”

当下选了福喜夫妇、福云和福贵,四人喜气洋洋的答应了。秋生那边也选了谢义和笑天二夫妻,刚刚准备好,福阳来请二位长老前往议事。

待众首脑到齐,福嫂道:“不知各位长老可还记得,族长在时,曾经说过一句话,得自石老前辈,说早晚还有一场大洪水,其后天气陷入极寒,我所以觉得迫在眉睫。赖金老爷带我们来此宝地,这几年年辰又好,此时不大力发展,更待何时!大伙儿也都上心献计献策。”

谢旦道:“文英,之前我们都没有发现你有统帅之才,这领头的必须高瞻远瞩,有大魄力大毅力,我们不行,都听你的,只卖力去做就行。”

众人都点头称善。

秋生和无光对望一眼,说道:“你此次肯出宁湖,那边肯定人手紧张,我和无光商量了,老谢出了力,我们不能装呆,各选了几人去帮孔队长,也稍解你后顾之忧。”

福嫂点头谢了道:“那边已有孔队长和谢光,福云识字,他就留下来吧。”无光自然说好。

福嫂顿了顿道:“我还是要先说说德族人那边的事情。”

说着忍不住低头,面孔扭曲一阵,众人都觉得奇怪,谢旦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摆摆手,深吸一口气道:“不要紧。我前天在大会上要求大伙儿以后遇到德族人一定要尊敬,原因是当年族长发现宝书被偷,心中大急,连夜去找德族人追讨,其实宝书未失,我是在去宁湖之前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它。”

众人听了一呆,齐道:“这么说我们冤枉人家了!”

福嫂点头道:“所以你们回去后一定要反复告诫族人,遇到人家时要打不还手、骂不回口,甘愿吃亏。”

谢旦也叹道:“为着这事,我们这边族长、福慧失踪,大伙儿一提起来就气愤填膺,但据说人家父子二代族长也是生死不明,伏桀还上门打残了书祖母,所以说起来憋屈的应该是他们。”

众人嗟叹一番,都赞成福嫂的想法。福嫂才胸有成竹道:“大伙儿从现在起,要多种谷粮,多畜牛羊,多修器械,多建仓房,以防灾患。”

福阳问道:“主母,前阵大会上,你说要责罚我等,那是什么举措?”

福嫂笑道:“怎能真责罚,只看大伙儿的表现和成绩了。”

众人大声答应了,回去各自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无光带了福云,又来和秋生商量:“这次我们稍出了一点力,但是老谢曾经屡次出粮资助宁湖,我们还是比他们落后。老谢智识比我们高超,福阳也是憋足了劲,我们若不重视,恐怕又得落后。”

秋生道:“我们二支本来力弱,正要比他们多努力,才能赶超,你有什么主意?”

无光道:“我和云儿商量过了,这次全支男女全都分开,大劳力干垦拓、脱坯等重活;力弱者整田、拾掇、牧养羊群,以三月为期,若夫妻表现俱佳,则可以团聚一次,再后二月一次,再后一月一次,经三次者,视为优先,有一人不达,不得团聚;团聚不到三次,不得恢复夫妻,男女青年到了婚嫁年龄的,表现佳者可优先选择。”

秋生长老听得睁大了眼睛:“这可是狠着啊!我正物色了春生长老的儿媳小梅,她也是从闫长老族中来,有胆有识,又善畜养,依你这招,正适合她来管理本支。”

无光道:“你支族中畜养成绩确实优异,回头我让人来学习。”

秋生道:“自然可以,你刚才说脱坯是什么意思?”

无光笑道:“你还记得我们当年路过闫长老族中时,他们的居所多是土坯垒成,我当时特别留意了方法,只需制一模壳,找到粘土,调和时在土中加些碎草,晾干后可比石头。”

秋生大笑:“老哥哥,真有你的,咱们就这样干,修葺房屋可以又快又省,还可以帮着族中修仓库、垒羊圈,对了,你怎不早做?”

无光惭愧摆手:“老弟莫笑,以前谁想这些。”

秋生叹道:“老谢有才,大家推他教养孩子,我以为再也比他不上,如今总算还有一次机会,拚了这把老骨头,别让他小瞧了。”

无光道:“老谢人没说的,我们这就去看他怎么教孩子的?”

秋生道:“我正有此想法。”

那福阳亦去请教福嫂,福嫂严厉批评他道:“你当初和伏桀等齐名,族长对你也极是期望,没想到你自甘没没,不独是我痛心,我们这一支族恐怕要大大落后了。”

福阳惶恐不已,伏地请求道:“主母,我如今痛悔万分,以后就算粉身碎骨,决不敢落后于人。”自此族人个个情绪高涨,有事争先恐后,有利推辞谦让,各支又齐心协力,各出妙招,你追我赶,不二年便谷物丰收,羊群滚滚,增垦田亩增加了一倍,房舍修葺一新,福嫂却又组织大伙儿增修仓库,挖掘水井,平整道路,族中一派兴旺喜庆气象。

福阳年纪轻,肯动脑筋,每日都要找几个要紧的人商量事项,隔三差五召集本支族人,让大家各抒已想,所以福先生这一支自伏桀福旭作乱虽然挫折最大,但是成绩却毫不落后。

虽然如此,他也不敢怠慢。这日他带领几个伙伴收工之后又加了一点,正准备回去,发现福云几个大声呼喝,一阵风地跑过来,遥遥一问,原来是他们发现一头野猪,大伙儿兴奋地围追,野猪慌不择路,已被福云打中一耙,又掉头往北逃跑,福阳听了,也带了几人,同福云率众在后面紧追不放。

也不知跑了多远,跑着跑着,福阳忽然看到一个小男孩挡住了野猪的去路,连忙大声呼喊起来,那小男孩倒是镇定,手一扬,一颗石子正打中野猪右眼,野猪又往左跑去。那边正有几个人闻声赶来,当先一人异常轻捷,却又大气力,看准了只一踹,野猪翻了几个跟头,还没来得及起身,又被他牢牢按住。

福阳等人见他们是德族中人,都停了下来,大声赞道:“哥哥,好本领啊!”

那人便是德族人中勇士德琳,当下与同伴合力将野猪缚住,向这边瞟了一眼,抬了便走。

福族人中有不服气者才发怨言,福阳制止道:“你们都忘了主母的话了?”

众人这才平静,又都看那小男孩时,一个脏兮兮的女人慌里慌张地从地窖中跑上来,连声喊道:“阿汤,你在哪?”

那小男孩边答应边跑过去。

福阳听出声音,失声问道:“是雅雅吗?”

那女人咋听之下,也是一愣,看见他们,呆在原地不动。

福阳大声道:“果然是雅雅姐,你怎么在这里?快跟我们回去。”

雅雅听了,拉住小男孩便跑,福阳连忙呼喊:“雅雅姐,你不要害怕,伏桀福旭他们已经死啦,主母也已从宁湖回来了。”

雅雅又停下来,福阳继续道:“主母时常念叨你,现在大伙儿都听她的,族中可兴旺了,你回去一看便知。”

雅雅埋下身大哭起来,其它人都围上前相劝,说了半天,她才肯信,和大家一同回来。

大家都知道书偷书一事是冤枉的,对小阿汤尤其照顾,赞不绝口地夸他的投石手段,福阳途中又领雅雅观看族人的田廓,雅雅浑身脏污不堪,只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露出惊叹来。

回到住所,福阳先让妻子找一件衣服给她换了,也来不及洗,就带她来见福嫂,却不知道早有德族人在等她母子了。

原来德琳同伴中有一人认出雅雅就是当年引起福德二族争端之人,德琳回到隽秀峰,向老祖宗述事时连同雅雅也说了,书祖母听了,恨恨地骂了一声:“这个害人精!”

旋即省悟,叫住德琳问:“你刚才说她有个小男孩?”

“对,老祖宗,有十来岁的样子,可机灵了。”

“哎呀!这可是我德家的骨肉,快去叫德昭红英来。”

德琳连忙去叫,不过片刻之间,这老祖宗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屋里屋外团团转,不停地叫人去催。

德昭红英一到,老祖宗双眼发光,急切道:“你二人和德琳现在就赶往元宝山,就是给人家下跪,也要把我那宝贝重孙儿求回来。”

德昭等听了,也都喜不自胜,还待要问,老祖宗又开始催他:“快去,要不回我重孙儿,你们都别回来。”

三人哪敢怠慢,顾不上准备收拾,急风急火地赶到元宝山,这里族人一听说他们来访,马上想起主母吩咐,径引他们来到福嫂居所,竟在福阳雅雅前面赶到。

福嫂先听了德昭等人述说,颇是惊讶,和他们解说雅雅已失踪多年,自己也不知情。等雅雅一到,见她傻不愣登,话都讲不出,只知跪地叩头时,心疼道:“傻孩子,你这些年都跑哪儿去了?孔队长夫妻二人说起你来就流泪呢。”

一边德昭目光如炬,只盯着阿汤看,见他的小脸上果然有德先生和书的轮廓时,心中狂喜,便咳嗽一声,红英会意,起身和福嫂道:“太夫人,我们刚才已经说了,这孩子是我家族长骨血,老祖宗急待他回去相认。”

福嫂点头笑道:“不妨,我再问问便可。”便和雅雅介绍:“这几位是德族客人,他们要接你去隽秀峰,你愿意跟他们走,还是愿意留下?”

雅雅身子一震,结结巴巴地问:“他,他怎么样?”

众人见她说话生涩无比,几个字说了半天,都不忍打断,德昭三人都不说话,只和她微笑点头。

她二边看看,稍稍一想,便跪下和福嫂叩头,以手指德昭等人。

福嫂知她心意,也是松了一口气道:“好,你去吧,以后多回来看看。”

德昭等人连夜要走,不肯留宿,福嫂无奈,只好命人选了些礼物,再三叮嘱说是送给老祖宗的,又派福孝福阳等人直送了半途。

德琳一待和福族人分手,便把礼物往路边一扔,口中啐道:“谁要你的东西!”

他们连夜赶回,老太太也是深夜未睡,精神矍烁,命人把平时舍不得用的油灯都备好,听到德昭等人回来的消息,就全部点上。

等到雅雅和阿汤一到,老祖宗颤巍巍地上前,竟然蹲下身来,拉住小阿汤一分一分的细瞅,半天才拉他入怀:“我的心肝肉啊!”

德族人早知道了消息,也都不肯睡,围聚了来看,里里外外挤满了人,听到老祖宗这一句话,无不热泪盈眶,德昭更大声喊道:“天佑我德族不绝!”一族人狂喜欢呼。

小阿汤不明所以,见这么多人人挤人,影迭影,狂喊呼泣,有些不知所措。雅雅在他耳边大声道:“这都是你爸爸家的人。”却左等右等看不到书,心儿怦怦大跳。

老祖宗也开始注意到雅雅,目中颇有戒备之意,雅雅也跪下叩头,口称:“太祖母!”又拉过阿汤,让他也大声叫了太祖母。

老祖宗听到阿汤清脆的口音,戒备之心去了大半,上前拉她手臂要和她讲话,不料一拉之下,竟尔滑脱,掉下一块泥来,不禁惊问:“怎么回事?”

雅雅不好意思道:“孩儿多年未曾洗澡。”

老祖宗这才明白她们母子一进来就有一种怪味,又在她身上捏了几处,都是如此,不由得一把抱住她大哭:“傻丫头,你怎么不早些上山来啊!”

雅雅亦大哭:“我不敢。”

一旁族人无不落泪,红英连忙上前劝道:“老祖宗,时候太晚,你先去休息,我安排她们母子去洗一下,明早再来见你。”

老祖宗拭泪道:“也好,大伙儿也早点休息,毕竟这是大喜事。”

老祖宗一夜难眠,起得又早,先让人去叫红英过来。

红英埋怨道:“老祖宗,看把你兴奋的,你睡不着,也不让人睡。”

老祖宗笑道:“你也不体谅我,这几年孤苦伶仃,没个开心日子,好不容易天上掉下个宝贝儿来,能睡得着?”

红英想想也是,问道:“你现在想怎么办?”

“她们母子昨夜还好?”

“好,一洗下来,半桶水,半桶泥,把我在一旁心疼的,这会儿正呼呼大睡呢,我这就去叫醒她们。”

“别,我知道在哪儿就行,我去看看。”她颠颠地过去,就站在雅雅母子铺边,这才看清阿汤的全貌,忍不住老泪纵横,又怕惊着他,慢慢出来,抹了半天眼泪,再进去看,来来回回几遍。

红英看不下去,上来道:“天不早了,我去叫醒他们。”

进去叫醒母子俩,责怪道:“老祖宗天不亮就起来,围着你们二个转半天了,你们倒睡得舒服!”

她本来是说笑,不料雅雅一句话:“这么多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今天睡得真香,才睡过头。”

让她和老祖宗听了,又抹了一通眼泪。

红英道:“快来洗一下,老祖宗等你们吃饭呢。”

一家三口,老的老小的小坐在一起吃饭,心中都很甜蜜,却不知道说话,雅雅先忍不住问:“太祖母,阿汤想见他爸爸呢。”

老祖宗叹了口气:“书就在出事那年被阿汤爷爷一气之下重重责打,受了刺激,半夜出走,至今没有消息。”

雅雅啊的一声,失魂丧魄,泪珠滚滚落下,半天才哭出声来问:“太祖母,他还会回来吗?”

老祖宗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昨天回去,可曾听到,听到他们族长的消息?”

雅雅也摇头回答:“应该不会,他们都没有说,如果他回来,就不会主母在管事了。”

“主母是哪个?”

“就是族长夫人,那一年出事不久,她就搬到宁湖去住。”

“有这回事,为着什么?”

“我也不怎么清楚,阿汤生下来后,我碰到慧姐,听说她是被伏桀福旭等人逼的,就是那二个弄伤你眼睛的人。”

“那二个狗东西!”老祖宗脸上肌肉跳动,骂出声来,见阿汤看着自己,问他:“小乖乖,你看到太祖母这个样子怕吗?”

阿汤点点头,又摇摇头,结结巴巴的道:“太祖母,你这是被坏人打的,我以后替你报仇。”

他母子二个少与人说话,雅雅还好,他只能连说带比划,老祖宗听了他说,又有雅雅在旁解释,喜得掉下泪来,连声道:“好乖乖,真有种!”

又问雅雅:“那她是怎么回来的?”

雅雅又摇头道:“我也是昨天才听说的,族中经她一管,兴旺得很,族人都很服她、听她话,比族长那时还有威望。”

老祖宗沉默一阵,自点头称赞道:“了不起!”又问:“你刚才说她女儿也有了孩子?”

雅雅点了点头,老祖宗正色问她:“你实话和我说,她有没有陷害书偷你们族长的宝书?”

“偷宝书?”雅雅奇道:“怪不得他们全都仇恨他、怨恨我。”

她跪下身来,和老祖宗道:“太祖母,我们确实陷害书,但不是偷宝书的事。”

“噢!那是怎么回事?”老祖宗的眼中如要冒出火来。

雅雅道:“族长夫妇天天逼着慧姐和书成亲,慧姐却只喜欢黑飞人,她知道我暗恋书,便鼓励我接近他,那日慧姐带书到我们的居所,书喝了酒,以为是慧姐,其实是我-,后来事情闹大,我也为族人不容,就逃到野外你的族人挖地窖处,也不敢上山见他。”

老祖宗听他说完,紧急着问道:“那天书从你那儿就回来了吗?”

“肯定是的,因为他醒来一看身边之人是我,脸色大变,匆忙走了,慧姐这才出现,笑着祝贺我呢。”

老祖宗半天不说话,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脸色变换不定,最后目中凶相毕露,咬牙切齿道:“好个奸贼!”

雅雅心中害怕,赶紧催阿汤吃饭。

这时有族人来报知当日之事,在说到放哨一事时,随口说了句:“德成病了,要让他儿子去放哨。”

老祖宗道:“他儿子才几岁,行不行?”

那族人笑道:“老祖宗放心,那娃儿鬼精鬼精的,又懂得事。”

老祖宗这才哼了一声。待那人退下,叹息一声,又盯着阿汤看起来。

阿汤问:“太祖母,你刚才说的是谁?”

老祖宗故意道:“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已经能帮大人做事了。”

阿汤大急道:“太祖母,我也能!”

老祖宗道:“好啊,只要你有志气,回头我便让人教你。”

阿汤道:“我不要谁教,我现在就行,我昨天还打伤一野猪呢。”

“噢,有这回事?”

“当然,不信你问问那几个人。”

老祖宗随即着人问过,听说那野猪果然先被坏了一只眼睛,眼中露出极大喜悦来,问道:“告诉太祖母,你是怎么练的?”

阿汤大声道:“是一个好朋友教我的。”

雅雅打断他话,自和老祖宗道:“老祖宗,这孩子虽小,力气很大,前二年还遭遇过一桩奇事:有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孩子掉进地窖天井中,摔伤了脚,我帮他包扎好,这个小人很奇怪,大头细颈,手脚细长柔软,哪一处都像人,但细看之下,哪一处又都不像,他和阿汤一起玩,白天玩石子,晚上看星星,也真奇怪,阿汤的力气越来越大,不光能投石,还能招石抛石。”

老祖宗哪里肯信,阿汤道:“不信现在就到空地上投给你看。”

三人来到空地,阿汤掏出一尊透明多面宝贝来,里面有数颗星状物,中间都有闪亮细线相连,只见他仰面朝天,一边扬起那尊宝物,一边口中叽哩咕噜一阵,忽然大呼道:“本命真星助我!”

用手一指,平白里起一阵疾风,顿时飞砂走石,把一片一人高的茂密草地打得一根也无。

老祖宗半天才有反应,先看了看天空,再看看身边周围,拉住雅雅的手问:“这是怎么回事?”

阿汤得意道:“妈妈不知道,我那好朋友教我找到我在天上的本命真星,每天观看呼喊,又送了这尊十方连珠给我,若有事要帮忙时,只要找到我那本命真星,摇动十方连珠,便有这个神通。”

老祖宗问:“你那朋友呢?”

阿汤有些失落:“他的家人找到他,把他带走了。”

老祖宗活了一辈子,虽以此事为奇,但见重孙子有此异能,又有过人精力,足见上天保佑德家,心中高兴,嘴上却郑重告诫:“阿汤,你那好朋友和你的本命真星都希望你只做好事,若做坏事,他们肯定不高兴,就不灵了,知道吗?”

“知道了,太祖母,妈妈早就和我说了。”

“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当下告诉他注意事项,任他在山上山下巡视,又让雅雅在身边伺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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