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是节目组已经搭好的，就在封准他们白天学习传统造纸的茅屋附近。
晚上山里也有人住，他们会工作到近半夜。
然后就直接住在这里。
山里夜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
虫子的叫声此起彼伏，喜欢的人觉得很动听。不喜欢的人，就会觉得太烦人。
山里蚊虫也不少，初夏时节，草木葱茏，正是蚊子大量滋生的时节。
周子墨在帐篷里拿了个电蚊拍一直在打蚊子。
最初是噼里啪啦响，现在偶尔会响一下，看来蚊子所剩下不多。
封准在不远处打电话，而且已经讲了有一会儿了。
帐篷里的摄像机还在拍着，导演说他们入睡之前，还要再拍点。
帐篷里不可能让摄影师进来拍，所以就给放了一个在旁边，至于拍得怎么样，她不管。
“周一我去一趟监狱那边，但是，能不能见到他，不一定。他的那起案子，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没有再审的意义。不过，他的家人确实希望能再审。”
电话那头是刑深的声音。
“行，有结果了告诉我。”
正讲电话呢，封准啪的一巴掌打在自己手臂上，蚊子已经几次来偷袭他了。
他是一次比一次打得狠，恨不得把蚊子五马分尸。
“你们到底去哪里拍的，怎么那么多蚊子？”说完了正事，刑深问了一句。
“山里。蚊子多。”
“哎哟，爸爸受苦了。不过，山里也好，据说在山里大干一场，特别刺激。爸爸你就悠着点，别再把嫂子的腰给弄折了。”
封准刚想骂人，刑深就挂了电话。
不远处，帐篷里的灯光透出来，于这山里的夜色之下，就像是星火一般。
茅屋那边的灯还亮着，手艺人们还在工作。
封准没有回帐篷里，而是去了茅屋那边，他想亲自做一些纸。
周子墨打完了蚊子，关了摄像机就躺下了，顶上挂着个灯，显得里边挺亮。
她翻了一下朋友圈，看到封淮昨晚发的一张图片，一张侧脸的自拍，应该是在深城大剧院。
配了一句文字：有点煎熬。
她想起来，昨晚在机场，封准说过一家人晚上去听演奏会了，而且有秦璇的表演。
看这意思，封淮确实不满意。
要是满意，就算再听不懂，再觉得难听，但上面表演的有自己满意的人，也不会觉得煎熬。
这是想逃，又不敢。
大概母亲和老爷子就坐旁边。
“老二，跟秦老师约会了？”周子墨知道封淮睡得晚，发了信息过去。
“带着妈跟爷爷，不算约会。”封淮很快回复。
周子墨：要不，你再跟爷爷说说。
封淮：跟爷爷说没用。老秦家的手伸太长了，我怕他们封杀我。那样，我就不得不回来跟大哥争家产了。
周子墨：没一句正经的。
封淮：姐，要不，你抽空去替我劝劝。问问秦老师，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一定改。
周子墨：去见见秦老师可以，但劝，我可不敢。
封淮：那姐看着办，多说点我的坏话就行了。老实跟你说吧，秦老师有个叔叔是负责电影电视审核的，我有部电影一直被卡着过不了审，打回来好几次了，让重剪。再重剪，那故事就彻底没法看了。
封淮：人家就是故意卡着，让我低头的。那部电影，我自己也投资了。她叔叔还让人带了话给我，要是不懂事，以后只要有我参与的电影、电视剧都过不了审。
周子墨看到这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封淮：我都想过不在这个圈子混了。可是，我不甘心啊。我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凭什么。所以，这事跟爷爷说没用，得秦老师主动放弃我。
两个人聊了好一阵，封准都没有回来。
周子墨也困了，渐渐就睡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可能是觉得太热了，想推开被子，发现根本推不动。
不只推不动，手感跟被子也不太一样。
一睁眼，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身边有浅浅的呼吸声，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把她圈在怀里，难怪那么热。
“睡过去一点。”周子墨在黑夜里说。
身边的人没有应，好像没有醒。
“封准......”
连说带推，封准自然就醒了。
“怎么了？”
刚被推醒的人，还条件反射地把怀里的人搂了一下。
“放开我。”
“是你自己挤到我怀里来的，不是我先动的手。”
“我有病？”周子墨轻哼。
“我有证据。”
封准突然坐了起来，然后摸了手机做照明，又打开了挂在顶上的灯。
灯光有些刺眼，周子墨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
封准调出手机里的视频，然后把之前录下来的画面给周子墨看。
视频里，周子墨蜷缩着，像有些冷的样子。
封准躺下来，周子墨像是发现了热源，立马就靠了过去。
一开始，就只是靠着，再之后，就上了手。
先是抱着封准的腰，然后手就像长了脚一样，开始在对方身上游走。
她还摸封准的耳朵，嘴里像是梦呓一样，念叨着什么。
再之后，她整个身子都挤进了封准怀里，紧紧地贴着。
整个过程，封准几乎没有动。
但看完了视频，周子墨像在帐篷上撞死。
太丢人了。
“删了。”她说。
周子墨想抢手机，但在动手这件事上，她真不是封准的对手。
封准手比她长，劲比她大，她想抢，就是作梦。
但她太想把里边的东西删掉了，所以也很尽力。
嗯，尽力扑在了封准身上。
“我说是你主动的，你不承认。现在也是你......”
周子墨坐起身来，“你拍这个做什么？真那么有毛病吗？”
“我怕早上起来，你不认账，非说是我占你便宜。幸好留了证据，不然我还说不清楚了。”
“你......”
周子墨有点无法反驳。
她低着头想了片刻，“好，我认。我主动的。但是我睡着了，没有意识，只是觉得冷，跟旁边睡的是什么人没关系。哪怕旁边睡了一头猪，只要它暖和，我也会靠过去。所以，麻烦封总把视频删了。”
“要我删了，也可以，你先原谅我摔了你手机的事。”
周子墨以为什么呢，立马道：“行，我原谅你。赶紧删了。”
周子墨又要去抢手机，封准还是不给，“我还没说完。”
“有屁快话。”周子墨有些烦躁。
“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准气我。”
“我没气你，你自己是河豚。”